最近上映了一部宋佳肖央主演的婚恋题材电影:《祝你幸福》,本来我是没打算去看的,因为太写实的题材看了不放松,反而更累。
但我不是爱听杨天真的播客嘛,碎片时间就喜欢听听她充满智慧的清醒发言。最近的一期播客,杨天真请来了她的好朋友宋佳,她们在播客里谈论到了这部电影,还真给我种了草。
我想说这部电影真的太敢拍了,前不久上了热搜的 " 离婚冷静期 " 问题,直接在电影开场就 0 帧起手。
宋佳饰演的生殖科医生白慧面对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大喊:
"我们自愿离婚,为什么要等 30 天啊!"
事实确实如此,在这 30 天里确实发生了很多事,俩人从民政局回到家,就发现男方妈妈脑梗倒在地上,而已经进入冷静期的白慧,依然本能地过去扶起了曾经的婆婆。
这部电影很沉重,涉及的话题也是 " 人间至悲 " 的程度。
生殖科医生白慧和律师罗宇是一对失独夫妻,之所以痛失女儿,是因为一家人带孩子去海边玩,结果因为孩子奶奶和罗宇没看管好孩子,导致孩子不幸溺水。
在两个人的离婚冷静期,罗宇代理了一桩诉讼:一对年轻夫妻出了车祸,男方去世,女方成了植物人。而小两口留下的一枚受精卵胚胎,正由生殖科医生白慧的医院保管着。
男方父母想要胚胎的所有权,但女孩妈妈坚决不同意。一场胚胎争夺战,就这样在白慧罗宇的生活中展开。
此生漫长的潮湿
影片大篇幅演绎失独父母的精神状态,白慧和罗宇虽然表面都还忙碌在工作第一线,但精神早已出了问题。
白慧患上严重的耳鸣,每天都听见海浪的声音,不得安宁;罗宇酗酒,身上随身带着抗抑郁的药,随时吃。
而那对失去儿子的老夫妇,爸爸夜夜失眠猛掉头发,妈妈重度抑郁总说自己能看见儿子回来了。
余华在他的小说《第七天》中说过:
"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我永远困在这潮湿中,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暴雨。"
白慧和罗宇本身感情是很好的,他们也在冷静期中某个脆弱的夜晚拥抱在一起大哭,罗宇对白慧说:
"咱不要孩子,就咱们俩,重新开始好不好?"
白慧哭着说:
"我一看见你,我忘不了。"
当女儿离世的悲剧已经酿成,两个人的感情就像空中楼阁,显得不值一提。白慧的这种状态特别真实,那就是真的想原谅丈夫,但是真的做不到。
米粒妈很多年前认识一个粉丝,她的儿子在三岁时患上了白血病。孩子爷爷是卖海鲜的,她就一直觉得,是因为爷爷每天给孩子吃海参,海参用化学物质泡过,才导致孩子得了这个病。
经历了人生至暗的几年,看着孩子一次次化疗,撕心裂肺地挣扎,直到孩子离世。
送走孩子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丈夫离婚。
那时候还没有离婚冷静期,到了民政局直接痛痛快快就离了。那种心态就是跟白慧一模一样。
她跟丈夫感情很好,没有矛盾,但是看见他,就忘不了那种锥心的痛楚,因为无法原谅,所以必须离婚。
影片中那几个失独的父母,让我想到了之前看过的纪录片《奇妙的蛋生》,我还在这篇文章中给大家推荐过→《生不出孩子,丈夫要她赔偿 60 万,观众的乳腺也是乳腺》。
里面的露露夫妇,也是一对失独父母。他们的儿子东东八岁的时候遭遇了车祸,不幸离世了。
夫妻俩很久都没敢进过儿子的房间,所有陈设都保留着。
露露夫妻捐献了东东的心脏、角膜等完好的器官,因为他们觉得只要儿子的器官还活着,就好像儿子还在一样。
接下来的生活里,夫妻俩唯有把做试管婴儿当成精神寄托。露露说,如果不这样做,她就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而失独的老夫妇争夺胚胎,也正是出于这种心态。那枚凝结着儿子儿媳基因的细胞,是老两口,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生殖焦虑
胚胎争夺、催生、试管婴儿、丧子之痛 …… 影片的整体感受像是被罩上了一层窒息的话题罩子,但其实揭示的却是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生殖焦虑。
老两口儿子都已经死了,依然还是执着于那枚胚胎,这正是老一辈人对生育的执念,也是悲剧的推手。
在失独人群中,有的人会选择像白慧和米粒妈以前那个粉丝一样,第一时间逃离曾经那个令人痛苦的人和环境,以求得解脱;另一些人则会走向反面,试图通过新的生命来寄托自己那失重的精神。
沉迷试管婴儿的露露夫妇如此,影片中那对抢胚胎的老夫妇也是如此。
影片最后,法院宣判胚胎由双方共同保有,亲家和解,一起穿好防护服,到胚胎储藏室参观那枚属于自己的胚胎。
但其实米粒妈觉得,悲剧已经酿成,无论是火速逃离还是执着于新的生命,其实都是一种来自生殖焦虑的执念。新的生命未必会承载相应的精神寄托,但那份执着,却真的会害死活着的人。
片中有一个回忆片段,是小两口没出车祸之前,老夫妇在饭桌上催生,还让女孩去看中医,搞得女孩饭都没吃好,非常尴尬。
而两个孩子转眼间一个死、一个成了植物人,两个精神状态已达临界点的老人,依然在影片最后对着一个冰冷的胚胎相拥而泣,好像希望终于达成了似的。
这并不是一种大团圆,在我看来,这是对老两口生殖焦虑的一种极大的反讽。
纪录片《奇妙的蛋生》中,也有一群这样怀揣着生育执念的人。在上海的一个求子公寓。里面的每个人都迫切地期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拥有一个孩子。
她们中的很多人背负着巨大的压力,频繁地打针,把身体扎成了筛子。面对公婆和老公的嫌弃、生不出孩子就离婚的最后通牒,她们中的很多人,甚至并不觉得是对方的问题,而是觉得自己没用。
这种负罪感会转化成新的压力,恶性循环。而影片中小两口出车祸,也是在去第 n 次尝试做试管的途中。
很多时候,把人击垮的并不是生育这件事本身,而是人的心态。当生育焦虑变成一种执念,它会摧毁本来很好的感情,断送幸福,甚至生命。
生育与否,都是自然的事。孩子是情感的结晶,并不是婚姻的目的。
而我们在同情失独老人的同时,也应该清醒地看到,直到官司打完,老两口也依然没有跳出生殖焦虑的困境,而全家人的苦痛恰恰来源于此。
不靠谱的父母
最令我难受的,其实还是白慧罗宇的孩子被海浪卷走的片段。因为白慧长久以来哺乳,照顾孩子太辛苦了,所以罗宇说带全家去海边旅行。他让妻子安心去做 SPA,他和孩子奶奶带娃。
但是在海边,他并没有尽到一个做爸爸的职责。他来了一个电话,就跑到离着海滩老远的帐篷里去接电话,等他从帐篷里出来,天都快黑了,孩子和奶奶也早已不知去向。
如果换做是他去做 SPA,白慧和奶奶看管孩子,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些人并没有做好为人父母的准备,那其实对于孩子来说真的是莫大的危险。
就像前不久那个带 11 岁儿子骑行,导致儿子丧生车轮下的父亲,儿子反复呼喊:"爸爸,太快了!我跟不上!你慢点!"
他还完全不顾儿子的感受,在快车道上违规骑行,还催儿子:"快跟上!"
还有这种把孩子当拖地机的:
旋风式的:
如果真的因为他们的不靠谱出现意外,那这个家里也将出现另一个白慧,幸福的生活瞬间就会土崩瓦解,了解到情况的妈妈终身都无法再原谅孩子的爸爸。
还记得三年前那个上海妈妈看手机导致孩子从电梯摔下来的新闻吗?
在商场三楼自动扶梯的入口,妈妈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一边和 3 岁的孩子一前一后走着,两人大概离着两三米远。
孩子出于好奇,伸手摸了一把扶手带。
期间,妈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头看手机。
随后,孩子再次跑到自动扶梯口,两只手从扶梯外侧抓住扶手带,但身体立即被上行的扶手带提了起来,越升越高!
等妈妈反应过来的时候,孩子已经跟着电梯扶手被升到了半空中,直接从扶手和旁边栏杆的空隙掉到了一楼,当场昏迷!
虽然后来抢救回来了,但还是落下了终身残疾。
孩子重度颅脑损伤,四肢瘫痪,大小便功能障碍,同时还伴随着癫痫、肢体挛缩等,被评定为一级伤残!
大错一旦酿成,后悔莫及。
《祝你幸福》这类的电影虽然沉重,但是真的确实能够警醒我们,在生活中警惕那些本以为微不足道,但足以酿成大祸的细节。
生活教给我们最多的,就是 " 接受 "。世界以痛吻我,我不报之以歌也没什么别的办法。拥有的一切都会变,没有永恒,只有当下。
而这种无常,恰恰让我们学会了珍惜当下。当我们对每一个 " 当下 " 都全力以赴,或许未来就会少一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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