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通社评论  4 月 2 日，蔚来汽车上演管理层大地震。旗下子品牌乐道汽车 CEO 艾铁成在乐道 App 发布《致乐道用户与伙伴的一封信》，宣布因 " 未能达成销量目标 " 引咎辞职。这位曾在 2024 广州车展立下 " 军令状 " 的前迪士尼高管，终究未能逃脱 " 万辆交付承诺未兑现即下课 " 的职场铁律。

艾铁成的突然下课，与乐道混乱、低迷的表现有关系，但更透露着蔚来面临生存危机之际刀刃向内、改变现状的迫切需要。

3 月份，蔚来公司交付新车 15,039 台，同比增长 26.7%。其中，蔚来品牌交付新车 10,219 台；乐道品牌交付 4,820 台。作为对比，理想汽车 3 月交付超 3.6 万辆，零跑汽车 3 月超 3.7 万辆，小鹏汽车 3 月超 3.3 万辆。

蔚来的窘境显而易见，必须开启自救模式。

" 交了很多学费，浪费了很多钱 "

不止销量，更让蔚来陷入信任危机的是 2024 年财报。

财报显示，2024 年全年，蔚来的营收为 657.3 亿元，同比增长 18.2%，但净亏损进一步扩大 8.1% 至 224.02 亿元。在 2018 年至 2024 年期间，蔚来累计亏损金额已经超千亿元。

反观一同起步的小鹏汽车和理想汽车，2024 年小鹏汽车实现总收入 408.7 亿元，同比增长 33.2%，净亏损同比大幅收窄约 44% 至 57.9 亿元，理想汽车则早在 2023 年就实现了盈利，2024 年营收 1445 亿元、净利润为 80.5 亿元。

蔚来在新势力之中属于成立最早的之一，也是目前车型最多、品牌最多，但月销量却最低、亏损也最多的一家。

" 蔚来累计亏损超千亿元 "、" 钱都去哪了 "、" 小鹏供应链反腐取得成效，李斌有没有查查内部？" 一系列质疑纷至沓来。

" 蔚来在管理、经营方面有很多要提高的地方，交了很多学费，不可避免地浪费了很多钱，我自己在这方面也要继续成长，我们整个团队也要继续成长。" 在刚刚结束的电动汽车百人会（2025）高层论坛上，面对日益高涨的质疑声，作为公司创始人和负责人，李斌也不得不当着台下机构官员、专家学者和同行的面，发声回应。

面对 " 钱去哪了 " 的舆论拷问，李斌给出两个答案：研发投入占比近 20% 的 " 创新账单 "，以及 3239 座换电站的 " 基建账单 "。但资本市场更关注的是，当 2025 四季度盈利目标迫近，蔚来如何平衡长远布局与短期生存？

他说：" 过去三年蔚来的研发投入进入了一个比较大的投入周期，2023 年研发投入 134 亿人民币，2024 年是 130 亿人民币，如果去看研发投入和营收的比例，我相信我们应该是全球最高的汽车公司之一。"

然而，在行业平均研发投入占比为 5%-8% 的情况下，蔚来的研发投入占比是否过度超前？蔚来 2024 年全年营收为 657.3 亿元人民币，研发投入为 130.37 亿元，研发投入占全年营收为 19.8%。

李斌进一步解释称：" 研发投入，确实做底层研发比想象得投入要大很多，如果做一些应用层的还好。像我们的芯片已经做了四年，做到全球首颗车规 5 纳米，比英伟达下一代芯片还要早量产、早上车，这中间我们还要搭建整个完整的工具链，还要跟自己的 SkyOS 匹配，还要把我们 SkyOS 的 hypervisor 放到芯片上，非常不容易。"

但这种 " 全栈自研 " 的战略正遭遇现实拷问。比如，曾经大力自建的电池产线项目戛然而止，自研手机业务也已收缩调整，虽然芯片研发虽初见降本成效，但距离形成核心竞争力仍需时日。作为传统汽车零部件巨头的博世，其中国区负责人也曾表示 " 车企没有必要全栈自研 "。

更关键的是，当行业转向成本优先的价格战时，蔚来的技术长跑与市场短跑形成战略错位，这也是导致如今蔚来无法跑到前排的根本原因。

战略迷雾之中，蔚来如何走出困境？

历史经验显示，新势力突围往往依赖爆款策略与精准定位。

小鹏 MONA 系列通过灵活调整产品定位实现单月破万，理想凭借精准的家庭用户洞察持续领跑。反观蔚来，既要维持高端品牌调性，又试图通过子品牌下沉市场，双线作战的消耗战已显疲态。

蔚来对既定战略的执念在产品策略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当同行们纷纷通过 " 单电机 + 磷酸铁锂 " 组合快速下探市场时，蔚来仍坚持 " 双电机 + 三元锂 " 的技术路线。

乐道 L60 虽推出单电机版本，作为肩负走量使命的子品牌，乐道 L60 上市至今交付量未能得到预期，与其对标 Model Y 的市场定位严重背离。但在笔者看来，乐道既未共享蔚来核心商圈展厅资源，换电规格又与蔚来品牌互不兼容，导致渠道建设重复投入。

更加令人费解的是，乐道原本应该是站在蔚来的肩膀上、生而成熟的，但从实际情况看，乐道却在自己学爬、学走路，这如何指望他有能力承担养家的重担？

面对困局，蔚来紧急调任能源业务负责人沈斐执掌乐道。这位主导建设几千座换电站的 " 基建狂魔 "，在社交平台上也极为活跃，被外界称为沈博。按常理，蔚来这时应该指派一位在整车业务方面有丰富经验的人出任乐道新总裁，让乐道快速上量，或者由李斌或秦力洪亲自主抓乐道品牌。

但蔚来没有，而是将能源业务负责人调至乐道品牌，沈斐在充换电领域的管理经验能否平移至整车业务尚存疑问，与业务的磨合也需要时间。

但市场不等人。

最后：

李斌曾笑称，最近全网都在教他怎么做 CEO，他也透露过去这些年曾劝退了 20 多位 VP（副总裁）。似乎想以此来对冲一下自己的 " 好人 " 标签，不希望外界将他视为管理软弱的滥好人。艾铁成可能是被 " 劝退 " 的最新一位，但肯定不是最后一位。

但他也在百人会期间多次强调，蔚来依旧会坚定投入资金到技术研发和充换电网络的建设中。

在新能源汽车行业淘汰赛加速的 2025 年，仅有战略蓝图已不足以支撑企业生存，如何将理想照进现实，才是李斌团队亟待解决的核心命题。

（图 / 文 网通社 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