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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  |  周舒义、平生

转换研究领域或会降低被引量

随着科研图景的不断变化，研究人员可能需要考虑不同的研究方向，转换到新的研究领域。这种转换有望带来新视角，但也可能出现 " 水土不服 "。《自然》（Nature）5 月 28 日发表的一项研究在分析近 2600 万篇科学论文后发现，当研究人员离开原来的专业领域，他们新工作的被引量就会降低；偏离之前的研究主题越远，降低幅度就越大。作者将这种现象称为 " 转换惩罚 "（pivot penalty）。

研究分析了 1970 年至 2015 年间发表的 2580 万篇科学论文，梳理这些论文的参考文献。因为期刊大多聚焦于特定主题，所以统计参考文献来自哪些期刊，就能反映研究人员所在的领域。美国西北大学的计算社会学家、研究共同作者王大顺说：" 如果研究人员突然引用了一些之前从未引用过的期刊，这表明他正在做的工作与往日非常不同。"

作者据此设计了一套量化 " 转向幅度 " 的框架。例如，如果研究人员从犯罪数据评估转向预测 COVID-19 的传播，则认为这是一次大 " 转向 "。相比之下，从研究蝙蝠流感病毒转向研究冠状病毒 SARS-CoV-2 是一次小 " 转向 "。研究发现，" 转向 " 幅度越大，论文进入当年该领域 " 热门 " 论文行列（被引次数排名前 5%）的可能性就越小，新研究的影响力也随之下降。此外，" 转向 " 后的论文甚至更难被接受发表。

转向幅度越大，论文成为 " 热门 " 被引论文的概率越低，也越难发表。| Hill, R.   et al. Nature

" 这种关系非常密切，而且相当普遍。" 美国西北大学经济学家、论文合著者 Benjamin Jones 表示。他指出，这种趋势也适用于专利。研究分析了 1980 年至 2015 年美国授予的 170 万项专利，评估专利引用中列出的技术领域，发现了类似的现象。

新冠疫情期间，大量研究人员涌入了 COVID-19 的研究领域。新研究表明，尽管疫情期间 COVID-19 研究 " 需求 " 旺盛，更容易发表在高影响力期刊上，但跨学科研究人员仍然面临转换惩罚。

" 当你离开原本受到信任的领域，你就会失去这种认可。" 英国曼彻斯特大学科学政策专家 Kieron Flanagan 表示。他补充说，他对分析结果并不感到惊讶。不过，这项研究并未长期跟踪研究人员，可能无法反映他们 " 转型 " 成功后的被引情况。" 那些转入冠状病毒研究并成功留下来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转型惩罚也会逐渐消失。"Flanagan 推测。

研究结果揭示了适应新研究领域的挑战。作者总结道，研究这些转换的影响，或有助于找到更好的方法，提升研究人员的转型成功率。

相关论文：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1586-025-09048-1

全球五分之一的海洋正在变暗

5 月 27 日发表于《全球变化生物学》的一项新研究显示，过去 20 年间，全球超过五分之一的海洋正在变暗。这或许会影响海洋生物的生存，甚至影响整个生态系统。

海洋透光层（即允许足够光线穿透的表层）是海洋光合作用生物的主要聚集区，也是各类生物密度最高的水层。浮游植物在此繁衍生息，几乎构成了所有海洋食物网的基础，并产生了地球上近一半的氧气。当深度达到 200 米以上，可见光就已被吸收殆尽。海水变暗这种情况经常出现在海岸线附近，那里寒冷、富含营养的海水涌上水体表层，而降雨会将陆地上的沉积物带入海中。

英国普利茅斯大学研究人员利用卫星数据和计算机算法发现，2003 年到 2022 年间，全球 21% 的海洋比以前更暗。超过 9% 的海洋光照深度比以前少了 50 米，2.6% 的海洋光照深度少了超过 100 米。变暗面积超过 7500 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欧洲、非洲、中国和北美洲陆地面积的总和。研究人员表示，藻华、海面温度变化和人工光照等因素是造成海洋变暗的主要原因。

普利茅斯大学海洋保护专业副教授托马斯 · 戴维斯说：" 有研究表明，过去 20 年里，海洋表面的颜色发生了变化，这可能是浮游生物群落变化的结果……但我们的研究结果证明，这种变化会导致海洋大范围变暗。" 这些变化带来的确切影响尚不清楚，但戴维斯认为这一发现 " 确实令人担忧 "，海洋变暗可能对海洋生态系统、全球渔业以及海洋中碳和营养物质的关键周转产生严重影响。

普利茅斯海洋研究所的蒂姆 · 史密斯教授认为，一些需要光照的海洋动物可能会因为这样的变化更靠近海面活动，这将导致对食物和其他资源的竞争加剧，给整个海洋生态系统带来根本性变化。

相关论文：https://onlinelibrary.wiley.com/doi/10.1111/gcb.70227

特朗普政府 " 让美国再次健康 " 的首份报告被指引用虚假文献

当地时间 5 月 22 日，特朗普政府设立的 " 让美国再次健康 "（MAHA）委员会发布首份报告，重点关注美国儿童健康。但媒体经比对后发现，这份可能成为未来美国卫生政策指导的报告，所援引的部分参考文献并不存在，此外还有多个链接失效、部分研究存在误读或已被证伪等问题。对此白宫称，报告只是存在 " 格式问题 "，但内容无碍。

报告共 72 页，引用约 500 项研究作为证据，认为加工食品、化学制剂、精神压力、过度接种以及过度医疗等可能是导致美国儿童慢性病的原因。

据美国媒体 NOTUS 报道，报告存在多处错误，参考文献中有 7 项研究子虚乌有。例如，报告援引论文 "Changes in mental health and substance abuse among US adolescents during the COVID-19 pandemic"，作者署名为哥伦比亚大学流行病学教授凯瑟琳 · 凯斯。然而凯斯向媒体证实，自己虽然确实在研究心理健康和药物滥用这一主题，但并没有写过这篇文章。" 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同事，都没有参与引用的这篇论文。"

媒体查证后发现，该论文在报告中附带的链接指向无效页面，虽然引文声称研究发表在《美国医学会杂志 · 小儿科》（JAMA Pediatrics）杂志第 176 卷第 12 期，但当期并未收录同名研究。

此外媒体还发现，报告存在明显的研究误读。在有关屏幕时间如何影响儿童睡眠的部分中，一项被引研究的作者向媒体表示，" 报告引用的结论不准确，期刊来源也是错的。它并没有发表在《儿科学》（Pediatrics）杂志上。而且这项研究不是针对儿童，而是针对大学生进行的。"

据 CBS 新闻报道，白宫新闻秘书卡罗琳 · 莱维特（Karoline Leavitt）29 日表示，将会更新报告。" 我知道报告存在一些格式问题，我们正在处理，报告也会更新，但这并不能否定报告的实质内容。" 面对记者，莱维特拒绝回答报告如何撰写以及撰写过程中是否使用 AI，也拒绝透露作者信息。她强调白宫 " 完全信任 " 委员会团队，坚称他们的工作 " 基于严谨的科学 "。29 日，委员会更新了报告，删除了那些不存在的研究，一些被质疑的链接也被替换。

据美联社报道，这份报告将用于制定政策建议，今年晚些时候将发布相关指南。白宫已要求美国国会为 " 让美国再次健康 " 委员会追加 5 亿美元资金。

MAHA 报告：https://www.whitehouse.gov/wp-content/uploads/2025/05/WH-The-MAHA-Report-Assessment.pdf

同样是糖，" 喝 " 比 " 吃 " 的健康风险更高

一项在同类研究中规模最大、最全面的荟萃分析显示，同样是糖，" 喝 " 比 " 吃 " 的糖尿病风险更高。通过苏打水、果汁等饮料摄入糖分与罹患 2 型糖尿病（T2D）的风险上升稳定相关；通过其他形式摄入糖分则未显示出这种关联，在某些情况下甚至与较低的风险相关。这表明膳食糖的种类和来源可能比之前认为的更重要。相关论文近日发表于《营养学进展》（Advances in Nutrition）。

" 这项研究首次全面确立了不同来源的膳食糖摄入量与 2 型糖尿病风险之间的剂量反应关系。" 研究作者、杨百翰大学营养科学教授凯伦 · 德拉 · 科尔特（Karen Della Corte）表示，" 它强调了为什么喝糖——无论是汽水还是果汁——比吃糖对健康的危害更大。"

研究显示，每天饮用含糖饮料（例如软饮料、能量饮料和运动饮料）每增加 12 盎司，罹患 2 型糖尿病的风险就会上升 25%。这种强烈的相关性表明，饮用含糖饮料没有所谓 " 安全阈值 " ——只要喝，就有风险。每天饮用果汁每增加 8 盎司，患 2 型糖尿病的风险就会上升 5%。相比之下，每天摄入 20 克蔗糖和总糖（饮食中所有天然糖和添加糖的总和）与 2 型糖尿病呈负相关，这暗示了一种令人惊讶的保护性关联。

需要注意的是，上述风险是相对风险，而非绝对风险。是指与没有该行为（如不喝含糖饮料）的人相比，风险增加的比例。例如，假设普通人患 2 型糖尿病的基线风险为 10%，那么每天饮用 12 盎司的含糖饮料可能会使该风险上升至 12.5% 左右，而非 35%。

研究认为，喝糖比吃糖风险更高，原因可能在于两者不同的代谢效应。含糖饮料和果汁提供的是游离糖，会导致更大的血糖波动，从而扰乱肝脏代谢，导致胰岛素抵抗。另一方面，整个水果、乳制品或全谷物富含膳食纤维、脂肪、蛋白质，能帮助减慢血糖反应。研究人员提醒说，果汁即使含有一些维生素和营养成分，益处也小得多；其含糖量高且缺乏膳食纤维，并不能替代完整的水果。

" 这项研究强调，需要对含糖饮料和果汁中的液态糖分制订更严格的建议。" 德拉 · 科尔特表示，" 未来的膳食指南不应拒绝所有添加糖，而应根据糖的来源和形态来考虑其不同影响。"

相关论文：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2161831325000493

伴侣接吻可传递抑郁和焦虑

一项针对 536 对伊朗新婚夫妇的研究发现，伴侣间通过亲密接触（如接吻）会共享口腔菌群，这种微生物的共享也可能 " 传染 " 抑郁和焦虑症状，导致健康伴侣的情绪和睡眠模式发生改变。结婚仅仅六个月后，如果伴侣同时患有精神健康问题和失眠症，那么原本健康的配偶患抑郁、焦虑和睡眠障碍的可能性就会显著增加。

研究人员对 1740 对已婚六个月以上的夫妇进行睡眠质量和焦虑量表测试，并根据筛选条件，最终确定 536 对夫妇参与实验。参与者平均分为 2 组，一组为健康配偶，另一组伴侣一方为抑郁 - 焦虑（DA）表型的失眠症患者。

在控制其他变量后，六个月后的测试结果显示，接吻等亲密接触似乎拉近了伴侣间的 " 情绪距离 "。与基线值相比，伴侣一方患有失眠、抑郁 - 焦虑症状时，另一方健康伴侣的抑郁评分（BDI-II）、焦虑评分（BAI）和失眠评分（PSQI）显著升高，更接近其失眠且伴有 DA 症状的伴侣。

此外，他们的唾液皮质醇水平也显著上升，表明他们处于压力状态。女性配偶的皮质醇升高幅度较男性更显著，各项评分变化幅度更大，这提示女性更容易受到伴侣影响。

与此同时，参与者的口腔菌群组成也发生了显著变化，与配偶的菌群越来越相似。这些微生物变化与唾液皮质醇水平的变化以及抑郁和焦虑评分相关。分析显示，与健康对照组相比，具有 DA 表型的失眠症患者中梭菌属（Clostridia）、韦荣球菌属（Veillonella）、芽孢杆菌属（Bacillus）和毛螺菌科（Lachnospiraceae）的相对丰度显著较高。论文指出：" 密切接触者之间的口腔微生物群传播在一定程度上介导了抑郁和焦虑的症状。"  

相关论文：https://www.xiahepublishing.com/2472-0712/ERHM-2025-00013

日光可增强人体免疫力

新西兰一项最新研究发现，人体免疫功能在白天更为活跃和高效，这得益于一种免疫细胞对光线作出反应的生物钟机制。

新西兰奥克兰大学研究人员日前在美国《科学 · 免疫学》杂志上发表的这一研究成果，进一步佐证了此前有关昼夜节律紊乱（如夜班工作、时差反应）可能增加感染风险的科学观点。

新研究显示，体内重要的免疫细胞——中性粒细胞受到一种昼夜节律控制，在白天更能有效应对感染。研究团队表示，这是人体免疫系统与自然昼夜变化相协调的体现，是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形成的一种适应机制。因为人类白天活动频繁，更容易接触到细菌感染，因此免疫系统在白天更为警觉。

为深入观察免疫细胞的活动，研究人员选用了斑马鱼作为实验模型。这种淡水鱼与人类有高度基因相似性且体表透明，便于实时追踪细胞行为。

研究人员拍摄了中性粒细胞在一天中不同时间杀灭细菌的影像，结果发现它们在白天杀菌的效率比夜间更高。随后，研究人员通过基因编辑方法关闭中性粒细胞的生物钟。结果发现，这类重要的免疫细胞具有一个由光调控的内部昼夜节律钟，能够像闹钟一样提醒细胞白天的到来，从而增强它们杀灭细菌的能力。

研究人员指出，中性粒细胞是免疫系统在炎症发生时最早被动员的 " 前线战士 "。此次新发现的生物钟机制不仅有助于理解免疫系统的运作方式，也为治疗各种炎症性疾病提供了新思路。后续他们将深入研究光线信号如何在分子层面调控这些免疫细胞的节律，以期为未来开发增强免疫力的新型疗法奠定基础。 ( 新华社 )

相关论文：https://www.science.org/doi/10.1126/sciimmunol.adn3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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