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卫伟：如何培育一个健康的商业生态系统

导读

商业生态系统的健康、规模和可持续性取决于核心企业的生态战略，即生态系统的价值创造和价值分享、整合以及治理。

作者 | 黄卫伟原创出品 | 管理智慧 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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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企业是商业生态系统的决定性力量。可以说，商业生态系统就是围绕核心企业构建起来的。商业生态系统的健康、规模和可持续性取决于核心企业的生态战略。

核心企业的生态战略主要包括：生态系统的价值创造和价值分享、整合以及治理。

扬西蒂和莱维恩认为，概括起来说，一个有效的网络核心型企业战略有两个基本构成要素。

第一，为其生态系统创造价值。除非网络核心企业能找到有效创造价值的途径，否则就难以吸引参与者加入该生态系统或留住这些成员。

第二，在价值创造基础上，网络核心企业将与生态系统中的其他成员共享价值。而对于商业生态系统，创造价值和分享价值的一种重要途径就是搭建一个平台，它是商业生态系统存在与发展的基础。

在扬西蒂和莱维恩看来，所谓平台，是指能帮助生态系统中的成员企业通过一系列的接口或界面解决问题的一整套方案。在软件行业中，这些被称为 "APT" ( 应用程序接口 ) 。平台就是一个能使网络核心企业与其联接的生态系统成员共享价值的 " 工具包 "。

扬西蒂和莱维恩特别强调：平台可看作针对生态系统中的共同问题而设计的通用解决方案的载体。整个生态系统就是在平台基础技术之上组织起来的，以解决问题为关注点，解决问题应该是平台的首要基本功能。正是平台构成了网络核心战略的基础。平台只有在得到广泛使用的时候才是有效的。

腾讯案例

作为商业生态领域的核心企业，腾讯最初是将 QQ 和微信作为连接生态系统合作伙伴的平台，而随着公司业务的发展和战略的进一步明确，在实现 " 连接 + 内容 " 的战略中，" 云 " 起到了根基的作用，公司的平台由此日益转向云。

腾讯云平台提供面向游戏、金融、医疗、电商、视频、020、微信、旅游、移动应用、政务、在线教育等多领域的专业解决方案服务。可提供的产品多达几十种，包括：计算、存储、视频服务、数据库、网络、CDN ( 内容分发网络 ) 与加速、互联网中介件、管理工具、域名与网站、安全、开发者工具、企业应用、物联网、人工智能、金融服务、移动服务、通信服务、游戏服务、大数据基础服务、大数据可视化服务、大数据应用服务、数据处理以及区块链等。

商业生态系统是繁荣还是衰退，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是价值分享。在商业生态系统居于中心位置的核心企业面临着一个巨大的诱惑，即利用这一位置为自己获取短期利益，而牺牲掉与之联接的相关企业所构成的整个商业网络的长期利益。这样做最终将使它自食其果，因为它损害了自己荣辱与共的整个生态系统的健康。

苹果公司案例

苹果公司的生态系统为什么吸引了那么多的合作者为其开发应用程序？皆因利益使然。苹果公司与合作者的利益分享比例是 3：7，苹果拿小头，合作者拿大头。苹果拿的尽管是小头，但苹果商店有几百万个应用程序，结果苹果拿的还是大头。

所以，老子说的 " 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不是权术，而是生意的大道，是商业规律。

商业生态系统的一个重要基石是整合。扬西蒂和莱维恩指出：对企业而言，制定和执行战略都依赖于对网络环境中三大竞争基石的理解。

第一个基石是架构 ( architecture ) ，它界定了企业如何划定其技术、产品和组织间的边界；

第二个基石是整合 ( integration ) ，它界定了企业跨边界合作及共享资源和技术组件的有效方式；

第三个基石是对网络的市场管理 ( market management ) ，它决定了企业如何跨边界完成交易，如何在左右商业网络运作的复杂的市场动力机制下开展运营。

所谓整合能力，是指一个企业所具有的将其内部和外部的各种不同资源和技能按照目标进行分类和协同的能力。大量研究表明，在一个复杂的环境中，单个企业的自发努力不可能有效地建立起一项大规模经营的业务，企业迟早都要面对整合的挑战。

从生态系统的视角来看，创业就是一种整合能力的体现——追求机会而不顾手中的资源，没有哪个企业家是手中握有充足的资源才创业的，即使是吸收外部风险资本注资，也是一种资源的整合。

而在扬西蒂和莱维恩看来，创新本质上也并不是一种发现，而是一种从生态系统中借力并使企业已形成的能力与新的机会相整合的艺术。如此看来，遭到诸多非议的 " 次级软件 " 现象——未完工的和常常不完善的产品竟得到广泛的传播，与其说是产品更新换代速度过快的产物，还不如说是有意设计的从外部群体借力战略的一个要素。这种战略把产品同生态系统中外部群体的互动视为一个无尽头的产品开发过程的一部分。这已发展成当下热门的持续交付开发模式。谷歌公司安卓操作系统的开发，就是一个整合生态系统内外部能力的成功例子。

谷歌案例

安卓最初是由安迪 · 鲁宾开发的，后被谷歌于 2005 年 8 月收购。之后谷歌与 84 家硬件制造商、软件开发商及电信营运商组建开放手机联盟，共同研发改良安卓系统，完成开发后，谷歌以 Apache 开源许可证的授权方式，发布了安卓的源代码。至今谷歌的安卓核心开发团队仍保持 200 多人的规模，安卓系统的后续开发和升级，更多靠的是整合。

对缝隙型企业来说，从生态系统中借力更能说明整合能力的重要性。缝隙型企业成功的关键是专业化。但是专业化要获得极大的成功，一定是在大市场、大平台基础上的专业化。只有大平台才能使更细致的分工与大市场整合在一起，我们前面提到的生态系统的缝隙市场创造力就是这个意思。

要使缝隙型企业能专注于特定的细分业务领域，与此同时，又能充分地利用平台来解决其他所有方面的问题，那么，它们就能极大地提高自身的绩效和长期生存能力。

核心企业维持生态系统健康的另一个重要基石是对生态系统进行有效的治理。扬西蒂和莱维恩指出：事实上，我们考察生物生态系统发现，生物界中的核心物种，是通过影响整个系统的特定行为而维持其生态系统健康的。

核心物种的影响力并不体现在规模上，而是体现在那些使它们成为生态系统总体健康基本决定力量的关系上。商业生态系统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核心企业的全资子公司、参股企业、合作伙伴都是一个个的经营实体，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市场交易关系。

所以，影响市场交易的交易成本、契约以及信任机制同样适用于商业生态系统，因此，就像市场需要规制和治理一样，商业生态系统也需要规制和治理。

在商业生态系统治理方面，首先是对价格机制的运用。在运用价格机制方面，不完全是由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自发调节，也包括核心企业为获得生态系统的整体价值最大化而对某些自己掌控业务的局部利益与整体利益、短期利益与长期利益进行战略取舍。

例如，微信对社交信息的免费政策，就为微信用户的普及从而带动其他业务的发展创造条件，这就是商业生态系统的治理。

再有，就是对生态系统关联效应的治理。所谓关联效应，即生态系统的某个成员企业的突出业绩会为其他成员企业增加价值，但某个成员企业的败德，也会给其他成员企业和整个生态系统带来损失。这就需要对生态系统成员的败德行为进行治理，要发挥看得见的手的作用。

最后，生态系统也不是越大越好。商业生态系统是一种网络系统，因此存在网络效应是显然的，梅特卡夫定律 ( Metcalfe'sLaw ) 表明，网络价值以用户数量平方的速度增长，也就是商业生态系统存在边际收益递增的规律。但存在边际收益递增也必然存在边际收益递减的问题，也就是当网络规模超过一定限度，网络的价值存在边际收益递减。

所以，核心企业如何控制生态系统的边界，有所为，有所不为，是生态系统治理的关键问题。

解决生态系统边界的控制问题，并无一定之规，而是如何恰当把握生态系统阶段性扩张的节奏。当生态系统扩张呈现明显的边际收益递增时，可以加大扩张的力度；而当出现扩张的边际收益递减征兆时，就应放慢扩张的节奏，加强生态系统内部关系的整顿和治理。

在商业生态系统治理上，也存在囚徒困境，即个别合作伙伴利用生态系统的品牌、规模、市场地位等优势搭便车，只求索取不求贡献。因此，商业生态系统必须充分运用市场竞争的优胜劣汰机制，给搭便车者以惩罚，用囚徒困境的专业术语来说，核心企业必须是 " 可激怒 " 的。

这里的关键还在于核心企业的经营宗旨，如果核心企业是短视的，追求短期的利润最大化，则必然会导致生态系统成员的短视；反之，如果核心企业重视生态系统的长期利益、可持续生存，则合作伙伴也会关注长期目标，因为短视行为不符合其自身的长期利益、长期生存。

核心企业的短视，必然带来合作伙伴和缝隙企业的短视，结果就是引起生态系统的衰退。核心企业重视长期利益，就不在乎合作伙伴和缝隙企业是短视还是有长远观点，这就是囚徒困境为什么会使抱有完全自私的动机的企业选择合作的原因。商业生态系统是一种长期合作系统。

（文章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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