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哥 2023-12-07
可以骂,不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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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阿信亲自官微发声,其中有一句:

" 除了真唱,否則沒有其他感動你的方式 "。

面对越闹越大的假唱风波,此前经纪公司已发函 " 不存在任何假唱行为 "。

但毕竟是公司说法,很多歌迷还是期盼自己掏心掏肺掏钱追了十多年的正能量偶像,能出来道个歉。

现在好了,这么硬刚,铁粉当然永不离弃,但五月天的路人缘,可能快到头了。

先声明:我不是五月天粉,也不是黑粉,只因 80-90 群体中五月天歌迷浓度很高,K 歌时常有朋友点,久而久之,五月天不少名曲我也会唱,的确好听。

下面不带情绪,就事论事。

首先,明确一点共识:

假唱姓 " 假 ",明明人在现场,手里拿着话筒,还要放事先录好的音轨忽悠听众,这种行为天然存在道德瑕疵,就算情有可原,放你一马,也绝不值得肯定。

什么情况下," 情有可原 "?

并非歌手主观意愿的假唱。

一般是活动主办方为保证演出质量 / 安全,要求配合假唱。

往大里说,春晚假唱几十年了,08 奥运会上林妙可也假唱,但这种假唱有很强的政治考量,体现的是国家意志,多数民众都能理解(也无所谓),不理解的也没辙。

往小里说,各种商演站台,商家也怕歌手现场掉链子,要求假唱,避免意外,艺人也没办法。

记得浪姐第一季刚上来那会儿,号称全部真唱,有几个姐姐就翻车了,也算节目一大卖点,一时成为娱乐圈头条。

但后来公演曲目难度越来越大,又唱又跳,很多姐姐现场收声根本没法听,为保证播出质量,后来的公演一样假唱。

如果你无法接受芒果台要求姐姐们对口型,不看就行了。

如果多数付费观众更愿看真唱姐姐现场翻车,一边耳朵受罪一边吃瓜吐槽,而不是获得更好的视听享受,那芒果台下次就会一真到底。

市场行为,谁还和钱过不去?

但很显然,看姐姐翻一次车是新闻,一路翻下去就审美疲劳了。

换句话说,多数观众更爱看这类明知 " 造假 " 但更好看的综艺,综艺节目才有动力继续 " 造假 "。

但在自己演唱会上,歌手有绝对主导权——你完全可以决定真唱 or 假唱。

这种场合还假唱,完全说不过去,被骂也活该。

问题是:什么样的行为,能被定性为假唱?

一般人眼中,真唱就是自己开麦唱,假唱就是放录音 + 对口型。

但实际还有第三种情况:垫唱。

麦开着,歌手也的确在真唱,同时更大音量播放录音棚声音。

现场听到的,是两种声音的混合体。

类似 KTV 里打开 " 原唱 " 的同时,自己也在唱的 " 半开麦 " 状态。

在不少专业音乐人看来,垫唱≠假唱,目的同样是保证演出质量,对现场观众负责,既能听到现场感觉,又能有个保底声质。

毕竟,录音棚和演唱会环境大不一样,后者空间巨大,回音和现场杂音特别强,实力再强的歌手,也很难还原录音棚音质。

另一种垫唱,是请人现场合声。

难度较低的主歌部分,歌手自己上,到飙高音的副歌部分,合声一起上。

阿信坚称自己没假唱。

但网上随便看个所谓 " 假唱 " 视频都能发现,明明话筒不在嘴边,怎么还能听到歌声?

可见,就算你没有假唱,至少也肯定垫唱了。

就算不是所有演唱会的所有歌曲都垫唱,也是部分演唱会的部分曲目的部分段落垫唱了。

问题来了,理解了垫唱含义,及部分音乐人和阿信的观点后,你觉得垫唱 / 半开麦算不算假唱?

《营业性演出管理条例实施细则》第 26 条明确表示 " 营业性演出不得以假唱、假演奏等手段欺骗观众 "。

而 " 假唱 " 的定义是 " 演员在演出过程中,使用事先录制好的歌曲代替现场演唱的行为 "。

五月天有没有在现场播放 " 事先录制好的歌曲 "?

应该有。

但有没有用事先录制好的歌曲 " 代替 " 现场演唱?

应该没有,毕竟阿信还是在用力唱。

所以垫唱算不算假唱,在目前法律规定上争议,在普通观众和专业人士的认知中,也存在分歧。

我不是娱乐圈纪检委的,关注这事,就想表达一个态度:

针对这种社会争议巨大,又不涉及社会公平正义底线的吃瓜议题,就让市场自己去解决,政府没必要亲自下场当裁判,给五月天开罚单——无论罚款、禁演或要求道歉整改。

退一万步说,假唱是欺骗了观众,但如果就有观众,哪怕假唱也心甘情愿掏钱,不觉得自己被骗了,人压根不需要你监管部门吃饱饭没事强出头,你不是好心办坏事吗?

这就要说到,观众掏钱看演唱会,到底看什么?

首先,见到偶像真人,比什么都重要。

大型演唱会都用大功率音响环绕全场,现场还有大屏幕放大舞台上的歌手,为啥前排和后排(看台)票价能差那么多?

前排观众花几倍溢价,买的不就是距离歌手本人近一点,能用肉眼看更清楚点的权利吗?

你说假唱是欺骗,那伍佰直接不唱也不弹,指挥歌迷自己唱的行为,是不是也算欺骗呢?

" 花五百去看伍佰演唱会,唱伍佰的歌给伍佰听 "。

这就要说到演唱会第二个功能:感受现场环境的感染力。

只为听歌,买最贵的音响在家一个人听就行了。

来现场,本就做好听不到 CD 音质的准备,人家要的就是那种乱哄哄的,荧光棒漫天飞舞,群情激奋的氛围,那种万人大合唱的 feel,那种看着台上的歌手和自己一同老去,回忆起过往青春岁月的最初感动!

就个人而言,我看演唱会,最希望看到伍佰 / 陈奕迅 / 薛之谦这类扯淡闲聊较多的。

演唱会最难得的不是听歌,而是歌手和歌迷的现场互动。

比较走心的歌手,每场都会用心准备,会对这座城市的歌迷说一些特别的话,唱一些特别曲目,这才是对现场歌迷最大的尊重。

由于互联网冲击,像古典时代靠不停出新专辑恰饭,已经很难了。

特别是巅峰期出现在 90-00 年代,如今普遍 40、50 甚至 60 岁 + 的歌手,开演唱会更是赚钱主要手段。

但三年疫情,对这些艺人收入冲击很大。

如今彻底放开,趁着市场好(今年整体消费降级,但娱乐享受性支出逆势上涨),多开几场多捞点,也可以理解。

然盗亦有道,任何行业都有基本职业操守。

开演唱会基本职操,是真诚。

且不说有些录音棚歌手,巅峰时期现场功力也不敢恭维,更别说现在上年纪了,体力大不如前,一场演唱会 3、4 小时,还一连唱 N 场,嗓子和体力都可能 hold 不住。

咋办?

唱到一半实在撑不住的,休息下再唱,或者对歌迷诚挚道歉。

唱完这场发现后面撑不住的,退票道歉。

但都是老江湖了,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

知道自己唱不动就少开几场,少赚点,才是对歌迷最大的尊重。

如果实力已退步到连一场都坚持不了呢?

那就应该想想其他恰饭渠道,比如带货啥的。

但五月天,显然是老江湖中的 " 老油条 "。

讲真,写这篇挺怕 " 友尽 " 的……

我有不少 80 后女性朋友都是五月天铁粉,十多年前就看她们晒自己听五月天演唱会如何激动如何热泪盈眶。

当年五月天开演唱会赚钱已非常 " 勤奋 ",基本年年都开,算是国内第一档。

我就酸了一句,记得朋友回复说,理解一下嘛,人家(石头)当爸爸了,也要给孩子攒奶粉钱。

现在有歌迷扒出(回忆),早在十多年前,五月天演唱会可能就存在假唱或垫唱行为。

说到底,假唱 / 垫唱还是因为怕翻车,影响公众形象,更影响今后演唱会票房人气。

这种担忧不无道理。

歌手在某场演唱会上翻车会上热搜,大家会心一笑,说 " 毕竟年纪大了,至少是真唱,感动 ing …… "

如果场场翻车,说明已不具备开演唱会的实力,谁还来看呢?

阿信如今现场唱功如何,我不做主观评价,相信今年去现场听过的上百万歌迷心里自然有一杆秤。

但当你面对沈阳观众却多次说 " 谢谢深圳 " 时,光是你的敬业精神,就值得质疑了。

所以如今成为众矢之的,还死撑嘴硬,败光路人缘,也是自作自受。

垫唱是不是假唱,压根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场观众的感受。

如果观众觉得你明明话筒乱晃,声音却一丝不乱,就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歌手形象就会受损,负面舆情起来,最后市场会教你做人。

反之,如果铁粉够多,明知偶像在台上假唱 / 垫唱,还是心甘情愿买单,那是你本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没有伤害到任何第三方,也不关政府什么事。

中国有太多事,市场本可自发解决,根本无需政府下场瞎掺和。

什么事都大家长越俎代庖,替孩子做决定,非黑即白,家里永远只许有一个声音,那孩子永远长不大,永远是巨婴,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爽都反手一个投诉举报,要家长替自己出头,久而久之,市场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小,投资者和消费者越来越没信心,再过 10 年,护指怕还是只能 3000 点打转……

还是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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