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号丨为成为合格的边防军人，这个新兵向自己发起挑战
■郭鑫淼 刘昌炜
被风吹得直打哆嗦的周向滨，终于爬到了山顶。
这个满脸白霜的新兵仰望着更高远的天空，任凭飞舞的雪花打在脸上。那天，周向滨终于完成了军旅生涯的首次巡逻任务。
契恰尔边防连，位于大山深处，平均海拔3000多米，空气含氧量不到平原的七成。
作为新兵的周向滨完成新训后，来到了契恰尔。经过20多天的适应性训练，连长决定让新战友参加巡逻任务。但当天执行巡逻任务的名单里，写着同年兵张志远和薛城的名字，周向滨却因高原反应无法参加这次巡逻。
次日早上，天上雪花飞舞，室外寒风肆虐。周向滨默默地目送张志远和薛城踏上巡逻路，眼神有些落寞。高原反应稍微缓解后，周向滨找到守防多年的班长杨永刚，急切地说：“班长，我也想参与巡逻，不能巡逻算什么边防战士？”
班长安慰他：“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你来了高原不适应，得先把身体养好。”
“那我啥时候才能去巡逻呀？”听着班长的话，周向滨有些失落又无可奈何。
见他这样执着，班长告诉他，如果能负重来回冲两趟哨楼，就说明他已经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可以去巡逻了。
听闻此言，周向滨心里顿时有了希望。第二天一早，他便穿戴好装具，站在了哨楼的斜坡前。
前往哨楼的路一共才98级石阶，但这98级石阶坡度大，这里的氧气又十分稀薄，负重冲坡每一步都很吃力。一心想要参与巡逻任务的周向滨不在乎这些困难，从这天清晨开始，他不断向自己发起挑战。
寂静的哨楼前，周向滨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回荡在四周。尽管他按照班长的叮嘱一再调整呼吸、协调步伐，第一次冲坡结束后，他的呼吸还是越发急促，心率直线上升。班长见状，赶忙把氧气罩压到了他的脸上，“向滨，来日方长，今天就不要再逞强了……”
虽然第一次挑战失败了，但周向滨没有放弃，他心里那个念头像烈火一样越烧越旺。老兵对他说，参加巡逻是一名边防军人的使命，也是荣誉。只有走过巡逻路，才算是一名合格的边防军人。
周向滨不断尝试，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走得更远，速度也更快。慢慢地，他不再需要提前预备氧气瓶。经过十几天的训练，周向滨终于可以一口气冲哨楼两个来回。同时，他也惊喜地发现，自己的高原反应几乎没有了。
三月，平原的草木渐渐复苏，高原依旧严寒。在一个大风呼啸的雪天，周向滨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巡逻。
当他穿戴好装具和战友们一起走上巡逻路，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整条路都隐藏在茫茫白雪里，大家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周向滨经验不足，摔了好几个跟头，又默默爬起来。他不时仰望一下山巅，那险峻的高峰不断为他鼓足攀爬的勇气。
随着海拔升高，巡逻队伍每往前行进一段，就要停下来休整一会儿。翻越最后的小达坂时，在队伍前面探路的杨永刚不断嘱咐身后的战友们：“风大雪厚、坡陡路滑，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时，连长让大家把早已准备好的绳索拿出来，每个人将自己与前面的战友系在一起，班长在队首，连长在队尾。大家踩着杨永刚的脚印，压低身体，缓缓向顶峰前进。到达点位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登顶那一刻，周向滨突然感觉豁然开朗，漫天的雪花似乎都在莹莹发光。他展开双臂，抬头望着辽远的天空，感受着烈风迎面吹来。他喃喃对自己说：“你好，边防军人周向滨！”
（本文刊于2024年3月12日《解放军报》“长征副刊”版；封图来源：国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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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陈修全
编辑：苏培
编审：张华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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