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杂志 03-26
有时候我感到乐不可支,就想找你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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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也无法明了,为了对生活产生兴趣,我们做了多大的努力。而生活同任何事物一样,我们一旦感兴趣,就会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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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德《地粮》

(拿出这书重读。我心里的沉静,想要跟你们多分享些。以下是我最喜爱的一卷。这里选用的是李玉民的译本,喜欢诗歌的朋友,推荐阅读盛澄华译本,他的译文更古雅些。)

我十八岁完成了初级阶段的教育,不想干事儿,心没着落,整个人无精打采,躯体也受不了那份限制,我就干脆出走,漫无目的地游荡,消耗我那一腔热情。你们所知道的事物,我全体验了:春天、大地的气息、田野盛开的野花、河面上的晨雾、牧场上的暮霭。我穿过一座座城镇,在哪儿也不想停留。我常想,幸福属于那些在世上无牵无挂的人,他们总是流动,怀着永恒的热忱到处游荡。我憎恨人寻求安歇的所有地方,也厌恶持久的感情,爱的忠贞,以及对各种观念的迷恋——一切损害正义的东西。我常说:我们应当全身心准备好,随时接受新事物。

书本给我们指出每种短暂的自由,指出所谓自由,无非是选择自己的奴役地位,至少选择如何虔诚。就像菊科植物的花籽,四处飘荡,寻找肥沃的土壤,好扎根生长,唯有固定不动,才能开花结果。然而,推理引导不了人的行为,每种推理都有对应的驳论,只需找到就行了。我在漫游的路上,就常常专心寻找驳论。

我生活在妙不可言的等待中,等待随便哪种未来。我深知,就像疑问面对早已等在那里的答案一样,面对每种快乐而产生要享乐的渴望,总要先于真正的享乐。我的乐趣就在于每眼泉水都引我口渴;我甚至愿意接受烈日的暴晒,以便增加我的焦渴。傍晚到了神奇的绿洲,那种清爽之感,又因盼望了一整天而格外不用。在浩瀚的沙漠中,烈日炎炎,温度极高,空气微微震颤,我仿佛昏昏欲睡,但又感到无意入睡的生命在博动,在远处虽然抖瑟衰竭,而我在脚下却充满了爱。

我的心灵是开在十字路口的客栈,谁愿意进来就进来。我变得特别柔顺,和蔼可亲,我调动起所有感官准备接待,专心致志,什么都能听进去,自己连一点主见都没有了,什么短暂的悸动都能抓住,多么细微的反应都能捕捉,而且什么事也不再视为坏事,更确切地说,什么我也不反对了。我对美的钟爱,极少建立在对丑的憎恶之上。

我憎恨厌倦的情绪,深知那是无聊所致。我主张人要追求事物的多样性。我居无定所,有时睡在田间,有时睡在田野。我看见晨曦在一行行麦子之间浮动,鸟雀在山毛榉林中醒来。清晨,我用草上的露水洗脸,再由朝阳晒干夜露打湿的衣服。我看见农夫高唱着歌儿,赶着牛拉的沉重大车,将丰收的粮食运回家,谁说还有比这更美的景致?

有时,我乐不可支,真想找人谈一谈,说明快乐在我心中永驻的原因。

我喜欢节食,吃得极少,结果头脑总是轻飘飘的,完全处于微醺状态。我的心灵充满激情,而在孤独中,这激情尤为猛烈,到了傍晚,就弄得我疲惫不堪。我还以自豪的情绪支撑着,但是难免不怀念伊莱尔。有些人责备我自私,我就指责他们愚妄。我的本意,绝不爱任何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但我钟爱友情、亲情和爱情。我的爱仅仅是奉献,不是给予一个人而剥夺另一个人的。同样,我也不想独占任何人的肉体或心灵。在这方面,我也像在自然中那样,到处流浪,哪儿都不停留。在我看来,任何偏爱都是不公正的,我要把自身交给大家,绝不交给某给人。

到了二十五岁,我明白,或者说,我确信自己成熟了,该选择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发生这种变化倒不是因为我厌倦了旅行,而是由于在流浪中过分的自尊造成的苦恼。

我对常陪我散步的米尔蒂说:" 像今天这样迷人的清晨,这雾气、这天光、这清新的空气,还有你这生命的搏动,你若能全身心投入进去,得到的乐趣不知道要大多少倍。我们打算的,无非存在于这生命的瞬间。任何未来的东西还未降临,整个过去就在这瞬间逝去了。瞬间,你会明白,瞬间具有多么大的力量。因为我们生命的每一瞬间,都根本无法替代。你若是愿意,而且能够做到这一点,在这一瞬间不再牵挂妻子儿女,那么你在人间就能单独面对上帝了。然而,你忘不了他们,总背负着你的全部过去,背负着你的全部情爱,以及在人间的全部牵挂,生怕失去这些似的。至于我,我的一切情爱,时刻在等待我,会给我一个新的惊喜。要知道,神祗以各种形式出现,如果你专注一种形式,并且迷恋上,你就会迷住双眼。你的喜爱太专一,我看着真难受,但愿你能分散一些。你关闭的每扇门外,无不站着上帝。"

请不要一口咬定对我说,我的幸福纯属机缘巧合:我固然有不少机遇,但是并没有利用。也不要认为我的幸福是靠财富实现的:须知我的心灵在世上无牵无挂,始终一无所有,我可以毫无留恋地死去。我的幸福基于奔放的热情。我狂热地崇拜,不加区别地穿越一切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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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提诺 · 波顿《听见天堂》

当你看到一朵花,你不想去闻闻它的味道吗?下雪时,你不想走在上头吗?捧着它,看着它在你的手中融化。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注意到音乐家在弹奏时,他们会把眼睛闭上,为什么?这样可以感受更强烈的音乐,音符会蜕变,变的更有力量,音乐仿佛变成具体的触觉。你有五个感官,为什么只用一个呢?

你的眼、耳、鼻、嘴、心、脑六个通道是洞开的,才意味着你在全面接收信息,你无法放弃心里的负累,怎会生活得幸福?

音 .

雷光夏——《逝》

越过你的脸庞 / 我看到自己 / 看到时间的河流里 / 流淌着我们将要共度的余生 / 多年的时光都在那儿 / 还有那些 / 未曾与你相识 / 为了与你相识的日子 / 那一刻 / 我意识到我是多么地爱你 / 感情是那么强烈 / 让我热泪盈眶 ——安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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