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MO 科技】无论苹果是否存在垄断行为，苹果的一些行为已经引起很多人的不满。美国司法部于 3 月 21 日起诉苹果公司违反反垄断法，结束了对苹果商业行为的多年调查。据了解，自 2019 年以来，美国司法部一直在对苹果公司进行调查。司法部认为苹果公司滥用其市场力量，扼杀小型科技公司，包括应用程序开发商和硬件制造商，从而遏制了竞争。

苹果 CEO 库克

苹果计划对司法部的诉讼进行 " 积极抗辩 "，美国司法部的诉讼如果成功，则将从根本改变苹果的运营方式。这将是一场持续多年的 " 法律战争 "。

司法部指控苹果 " 九宗罪 "

美国司法部对苹果提起的诉讼涉及面很广，并不是集中在一两个问题上，而是旨在确立苹果公司长期以来的反竞争行为。

司法部认为，苹果公司让消费者 " 迷恋 " 上了自己的平台，使客户转换到其他智能手机品牌变得困难。司法部认定苹果为垄断者——通过阻止竞争性应用程序、服务和产品，操纵人们坚持使用其生态系统。

苹果抑制技术

虽然诉讼全文详细列出了一长串苹果公司涉嫌损害消费者利益的方式，但司法部列举了五个具体的例子。

司法部认为，如果苹果没有限制云游戏、数字钱包和非 Apple Watch 智能手表，人们会自由选择购买比 iPhone 更便宜的智能手机。

超级应用，比如微信。司法部称，苹果公司在美国 " 拒绝用户访问超级应用 "。不过，这些应用具有文化特点，它们在美国并没有像在中国那样流行。小程序也经常被提及，因为苹果确实曾对提供小程序游戏和其他多功能的应用有限制（这些限制在 iOS 17.4 中被取消）。

云流媒体。司法部认为，苹果通过阻止云流媒体游戏在 App Store 上架来抑制云流媒体游戏。不过，现在云流媒体应用程序已经可以在 Safari 上使用，从 iOS 17.4 开始，苹果改变了规则，允许像 Xbox Cloud Gaming 这样的流媒体游戏应用程序通过单个 App Store 应用程序提供流媒体游戏。这一论点已不再完全适用，但司法部认为，苹果不允许使用云游戏应用程序，从而阻止了消费者购买更便宜的手机。因为用户不得不选购更昂贵的 iPhone 来玩 " 高运算量 " 游戏，因为苹果云服务无法提供这些游戏。

消息应用。司法部认为，第三方应用程序应该能够发送和接收短信，而不是将这些信息转发给 " 信息（Messages）" 应用程序。这样，用户就可以在不改变通信方式的情况下更换手机。

智能手表。司法部认为，苹果压制了第三方智能手表的一些关键功能，使 iPhone 用户无法从拥有 " 更好的用户界面和服务 " 的智能手表中获得类似 Apple Watch 的功能。司法部称，苹果公司用 Apple Watch 将用户锁定在了 iPhone 上，因为 Apple Watch 不能在其他智能手机上使用。如果用户想更换 iPhone，还必须购买一款兼容安卓系统的智能手表。

数字钱包。 苹果不允许银行应用访问 NFC 并提供数字支付服务，客户无法选择他们的 " 可信银行应用 " 作为他们的数字钱包。苹果还阻止开发者创建跨平台钱包，这可以使从 iPhone 切换到 Android 变得更加容易。司法部称，银行因使用 Apple Pay 而向苹果公司支付的款项本来可以用于为智能手机用户提供功能和福利。

隐私和安全

司法部认为，苹果以隐私和安全问题为其反竞争行为辩护。

苹果公司斥资数十亿美元进行营销，宣传 " 只有苹果公司才能保护消费者的隐私和安全利益这一自以为是的前提 "。但只要符合苹果公司的经济利益，苹果公司就会有选择性地损害用户隐私和安全利益。比如，安卓和 iPhone 信息之间缺乏端到端加密，以及在有 " 更私密选项 " 的情况下将谷歌作为默认浏览器。

Mac 上安全可靠的体验证明，苹果对应用程序发布和创建的控制 " 大大超出了保护用户隐私和安全所需的限制 "。

如果有助于维持垄断地位，苹果公司就会降低 iPhone 的安全性。司法部以 iPhone 向安卓手机发送未加密短信为例。" 如果苹果愿意的话，它其实也可以让 iPhone 用户向 Android 用户发送加密信息。"

应用商店

司法部提到了苹果应用商店的政策和收费，但这并不是诉讼的主要焦点。因为就在司法部准备立案的同时，苹果公司与 Epic Games 公司的诉讼也在进行中，且苹果公司被认定并未垄断移动游戏市场。这无疑影响了司法部的文件提交，但司法部还是对苹果应用商店的做法存在不满。

司法部认为，苹果利用应用商店的规则从第三方开发者那里 " 榨取垄断租金 "。

苹果禁止创建和使用其他应用商店，并任意强制执行自己的应用程序商店规则。

开发人员无法提供网络应用程序来替代 App Store 应用程序，因为 iPhone 用户 " 不会寻找网络应用程序，也不知道如何寻找网络应用程序 "。

苹果利用 App Store 的规则和限制来惩罚和限制威胁其垄断地位的开发者。它允许应用程序使用私有 API，并要求 Web 浏览器使用 WebKit。

司法部表示，苹果限制超级应用程序和云流媒体应用程序的行为可能会减缓与教育、人工智能和生产力相关的创新应用程序的发展。这也使得应用开发者无法在其他平台上创建苹果禁止的功能。

iPhone 成本和发展

苹果提高了购买和使用 iPhone 的价格。

在 2023 财年，苹果在股票回购和分红上的支出是其在研发上支出的两倍多（300 亿美元 vs 770 亿美元）。

司法部称，苹果减缓了 iPhone 的创新速度，以便通过订阅服务和云服务从客户那里获取收入。

而且如果消费者可以通过云流媒体应用玩游戏，那么就不必选购更加强大而昂贵的硬件了。

服务

苹果的订阅服务增加了用户从 iPhone 转换到其他智能手机的成本。司法部提到了 Apple Arcade、苹果的云存储和 Apple News+，因为这些服务是 iPhone 独有的。这导致想要转换设备的 iPhone 用户面临 " 显著障碍 "。

绿色气泡短信和 iMessage

司法部认为，通过绿色气泡短信，苹果 " 向用户暗示 "，安卓智能手机质量较低，因为非 iPhone 用户的信息体验较差。司法部表示，这是因为与非 iPhone 用户的对话没有加密，视频质量更显粗糙，用户无法编辑消息或看到打字指示器。

非 iPhone 用户会因为 " 破坏 " 聊天而遭受 " 社会鄙视、排斥和指责 "。这对青少年来说 " 尤其有力 "，而 " 社会压力 " 导致青少年转向使用 iPhone。

外媒称，司法部对信息服务的评论基本忽略了苹果计划实现 RCS（Rich Communication Suite 融合通信）功能的平等性。但司法部表示这还不够，因为第三方应用程序仍然不能被设置为 SMS/RCS 消息的默认应用程序。

司法部推测，由于 RCS 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进，苹果可能不支持 RCS 的后续版本。

CarPlay

苹果的下一代 CarPlay 通过接管汽车中 " 所有的屏幕、传感器和仪表盘 " 来强制实施以 iPhone 为中心的体验，如果要使用 CarPlay 功能。司法部暗示，苹果正在利用 iPhone 用户群对美国汽车制造商施加影响力并限制创新，但到目前为止，许多汽车制造商，如特斯拉和通用汽车，选择不使用 CarPlay。

CarPlay

竞争对手

美国司法部声称，在高端智能手机市场上，只有谷歌和三星仍然是苹果有意义的竞争对手，原因就是因为苹果。司法部将亚马逊 Fire Phone 和微软 Windows Phone 等失败的原因归咎于苹果的市场主导地位。

其他司法部主张

司法部认为，iPod 的成功得益于司法部对微软的反垄断诉讼，因为它允许苹果在 Windows PC 上推出 iTunes。" 微软没有对每首从 iTunes 商店下载的歌曲收取 30% 的费用。"

司法部认为自己助推了苹果的成功。美国诉微软案 " 为创新创造了新的机会 "，如果没有这个案件，苹果就很难在 iPod 和随后的 iPhone 上取得成功。

苹果通过扼杀云游戏应用和交互式 AI 服务的增长，使除 iPhone 之外的智能手机变得更糟。

司法部表示，苹果抄袭了第三方开发者的智能手表创意。

司法部警告说，苹果可能会 " 利用其力量迫使自己的用户（和他们的数据）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盈利产品。"

美国司法部对相关市场的定义

司法部认为，苹果违反了《谢尔曼法案》第 2 条，该法案规定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或维持垄断地位是非法的。为了支持这一论点，司法部需要证明苹果在相关市场中具有垄断力量，并且苹果使用反竞争行为来获得并维持这种垄断地位。

在 Epic 诉苹果一案中，根据《谢尔曼法案》的指控失败了，因为 Epic Games 未成功缩小苹果所谓垄断的市场范围。

司法部也在使用一个可能站不住脚的狭窄市场定义。它把相关市场定义为 " 高性能智能手机市场 "，就是指 " 广泛的智能手机市场中更昂贵的细分市场 "。在这个 " 高性能市场 " 中，苹果在美国的市场份额（按收入计算）超过 70%。在美国的 " 更广泛智能手机市场 " 中，苹果占有 65% 的份额。

对于司法部来说，要证明苹果仅凭 65% 的市场份额就拥有垄断地位可能是困难的。70% 的市场份额对于垄断是一个更有力的论据，但针对苹果的案件不会像针对谷歌的案件那样有力。例如，谷歌在搜索引擎市场上拥有 90% 的份额。

苹果声称它在全球市场中运营，应该考虑的市场份额是全球市场份额。而苹果在全球市场上只有大约 20% 的份额。

司法部则表示，苹果在 " 关键人群中 " 占有更大的份额，例如高收入家庭和年轻人。

司法部想要什么

司法部希望法院认定苹果公司垄断或试图垄断美国智能手机市场的行为是非法的。它要求 " 必要的救济 "，以解决反竞争损害和恢复竞争条件，并要求作出裁决，防止苹果继续从事反竞争行为。

据司法部称，应防止苹果利用其对应用程序分发的控制来破坏跨平台技术，不应允许苹果利用私有 API 来破坏跨平台技术，如消息和智能手表，还应防止苹果利用其与开发者、消费者和配件制造商签订的合同条款来维持垄断地位。

苹果的回应

苹果对司法部的诉讼发表了官方声明：

在苹果，我们每天创新，制造人们喜爱的技术——设计能够无缝协同工作的产品，保护人们的隐私和安全，并为我们的用户创造神奇的体验。这起诉讼威胁到我们的形象以及让苹果产品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脱颖而出的原则。如果成功，它将阻碍我们创造人们期望从苹果那里得到的——硬件、软件和服务交汇的技术。它还将开创一个危险的先例，使政府有权在设计人们的科技产品时大加干预。我们认为这一诉讼在事实和法律上都是错误的，我们将积极抗辩。

苹果还举行了媒体简报会，并分享了诉讼中的关键事实信息。一些亮点包括：

1、由于 Epic Games 诉苹果和其他诉讼案的结果，司法部已六次更改案件范围。曾考虑过几种理论，但都因证据不足而不得不放弃。

2、苹果表示，这起诉讼不会成功，因为它没有正确理解事实。这将为政府干预技术设立一个危险的先例，并将使 iPhone 变得不那么私密、不那么安全，更容易受到恶意软件的攻击。iPhone 将无法与其他 Apple 产品良好地协同工作，用户信息将面临风险。

3、苹果声称司法部想让 iPhone 变成 Android，并且这起案件针对的是使 iPhone 体验独特的关键功能。

4、苹果不认为这起诉讼有反垄断法的基础，似乎在暗示苹果有义务以某种方式设计其产品以帮助竞争对手。

5、在 AliveCor 诉苹果案的最近裁决中，法院表示它不能监督技术和创新，分析算法不是法院的工作。

6、司法部忽视了流媒体游戏应用程序的变化和苹果实施 RCS 的计划，而苹果公司表示，超级应用程序一直都是允许的。

RCS

7、苹果公司称，司法部试图将苹果公司套入 20 年前微软反垄断案中成功的理论，但苹果公司并不同意这种相似之处。微软占据了 95% 的市场份额，而苹果公司表示，其商业决策是为了给消费者提供最大限度的隐私和安全。

8、苹果表示，司法部没有意识到顾客之所以忠诚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设备满意并喜爱苹果产品。

9、苹果公司称，它花了三年时间研究为 Android 开发 Apple Watch 是否有意义，但最终选择不开发，因为这样做会降低性能，而且会对隐私和安全造成限制。

10、iMessage 没有为其他平台设计，因为苹果没有办法验证第三方设备的加密和验证程序是否符合标准，而且第三方设备的安全问题可能会暴露 iPhone 用户的信息内容，从而导致欺诈和垃圾信息问题。

下一步行动

司法部已经提起诉讼，苹果将有 60 天的时间进行回应。苹果计划申请驳回起诉。

如果没有驳回成功，案件将继续审理。届时将举行案情介绍会、听证会和取证期。几个月后才会有更多的文件提交，整个法律程序将持续数年。苹果公司表示，它计划积极应诉。

如果指派审理此案的法官认同司法部的起诉，则会上诉，然后再确定对反竞争行为的补救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