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欲望与新奇驱动的人文环境让酷成为新一代 rapper 的代名词，随之大批涌现的是或直白攻击或浅层娱乐、白描生理渴求的创作者，他们正用最浅表的酷重塑着在地爱好者的审美，于是一些可见度较高的 rapper 正向更广泛的大众勾勒着非代表性的当代爱好者群像。

但真正的代表性，只有当我们在反复审视中冲出表层乱流，获得能随时剥离网络世界热榜与流量的能力，才能成为真实的时代共振。这种共振是视觉的酷、浅表的酷之后，由当代年轻人以文化驱动完成的自我表达，是走出茧房才能获得的解放。

当作为密集表达载体、作为当红文化形态的「说唱音乐」可见度逐渐飙升时，社会环境其实赋予了它更多空间，去完成在地的探索，去承载起这个世代年轻人真正需要的文本。

于是此时当我们听到饭卡的歌，便更加相信，任何时代我们都需要认真做中文表达的说唱歌手。

策划｜楽知

撰文｜一点不蓝

摄影丨由受访者提供

>>> NO.24

饭卡 FANKA

不符合大众预期的「书房说唱歌手」

来自广州的创作人饭卡，自 2020 年开始独立活动以来一直被喜欢他的听众称为 " 灵感系创作人 "。2021 年，饭卡为国创动画《时光代理人》创作并演唱了片尾曲《OverThink》，贡献年度出圈热词弹幕 " 心脏骤停 "。

相对于大多数创作者感性情绪的舒展，他更喜欢以文字作创作动机，在作品中融入更多理性思考、更多自我表达，他用不那么迎合主流审美的音乐让我们看到了 Z 世代音乐人的张力。

" 昨天的骇人听闻，明天或许就成为主流。三点钟推上神坛，四点半被扔下五楼。若有天文明覆灭，每一个我们都是主谋。于是就在字节中旅游，一边跳动一边腐朽。"

" 离不开搜索引擎和充电宝我哪敢说自己会认路，电视屏幕里看到不同信仰的人拼命将胜负分出，恍惚间怀念起沙滩上用手捡起贝壳里的珍珠。"

" 全民狂欢，搬好小板凳所有人都在旁观。偶像光环，哪个不是背了天天天价的账单。不够浪漫，一个二个一不小心就要丢了饭碗，转发上万，当心被扔进群嘲的刀山。"

当这些文字随着音乐灌向耳膜，长久的余韵压倒了瞬时的侵略，就像是历经一次长跑，他正缓慢持久地释放着能量。

这一路上，饭卡是一个记录者，记录着这个狂奔的时代，也记录着自我的转变，而这些被写下的内容，或多或少都投射出了生活在这个时代众人的影子。于是，我们能在他的音乐中共振。

在他的作品中，我们能听到东方人独有的思维方式和文字气味，能感受到文字驱动创作者的自我审视与突破，能看到小小个人命运与这个大时代相互作用的张力。你在饭卡身上看不到任何一个已经成功的 rapper 的影子，他是游走在 Z 世代鲜活个体的代表，踏踏实实地只为自我命题书写歌唱。

2023 年，饭卡以独立监制身份操刀制作了这张全新个人专辑《好运设计》，他用 13 首歌完整展现了充沛的创作力，也将这几年关于「入世」与「出世」的一些诚实思考，都尽可能毫无保留地放进了这张专辑里。专辑中轻快的 hook 和紧凑的电子鼓点，解构了表达的沉重，让大家能在更轻松的听感中更闲适地走进这位 Z 世代创作者的音乐宇宙。

从安逸的广州老城区到繁华尽现的纽约，饭卡始终在突破自我的审美带宽，做不被他人命题左右的音乐。

如果你也在寻找剥离了浮躁，坚持诚挚表达的中文说唱，那饭卡一定是值得你仔细听一听的那一位。

和「饭卡」的一次

书房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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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哪一年开始接触 Hiphop，并逐渐成为一位职业音乐人的？你的音乐启蒙和 Hiphop 启蒙分别是？还有哪些音乐人对你的创作带来过比较大的影响吗？

饭卡：我觉得其实时至今日我依然是个对于音乐很杂食的人，一直没有特别想要深钻进哪个风格当中去。

从小最早对于音乐的接触其实跟很多东亚孩子一样，是四五岁开始家里人送去学弹钢琴，打下了几分古典音乐的乐理基础；到了中学那几年（10 年前后），也算是港台流行唱片工业最后的余晖时期，陈奕迅、方大同、林宥嘉、孙燕姿，刚刚出道的李荣浩，还有那个时期的张悬等等都会去听。那时候也会跟着学校里的各种活动给人家弹弹钢琴伴奏，算是建立起了最早的对于流行音乐听感的一些认知吧。

对于说唱的了解可能要算到高中了，当时一是跟着学校街舞社的学长学姐听到了很多英文说唱，第一次深入浅出地认识到了大洋彼岸有一种叫 Hip-hop 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体系，虽然当时词汇量有限，但是第一次听到了 Kanye、Jay-Z、Nas 这些当代巨星的声音；另一方面，高中时期也是第一次听到了蛋堡还有小老虎这类偏软的、松驰的说唱类别，尤其是蛋堡，第一次让我觉得中文歌词能够有这样灵动的表达方式，真的很酷。时至今日我可能依然会觉得蛋堡算是我自己一个比较重要的启蒙偶像。

你通常是怎样完成一首歌的创作的，这是通常 rapper 们习惯的创作模式吗？你通常会怎么去平衡歌词文本表达与音乐技巧的运用？

饭卡：做歌这几年其实也或多或少地会和身边同行们打交道，尤其本身说唱在国内终究还是一个年轻人的运动，所以存在着一个蛮切题的参考系。我个人观察来看的话，国内目前大多数取得商业成功的说唱从业者更多是在做节奏驱动、或者是情绪驱动的音乐，这一点不论是从市场受众的角度还是从说唱音乐本身的历史根源来看当然无可厚非，但可能确实发现和自己不太是一个路子；回头看自己现在在做的这些作品，我感觉自己更多在成长为一个文字驱动、观点驱动的创作者——抛开一些命题作文类的制作案或者合作曲来说，我自己的内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先有一个文字动机作为一首歌的启动油门，围绕这个文字动机去找合适的音乐质感，再相互搭建扩充成整一首歌。

你自己怎么看待 " 灵感系唱作人 " 这个标签？大家在评价你的音乐也时常说到 " 没有侵略性 " 这样的词语，那你是怎么看待当下嘻哈音乐的创作模式的，是否有侵略性已经构成了这种音乐风格的两个派别吗？之后的创作你会排斥这种具有侵略性的表达吗？

饭卡：感觉现在很多同行一提 " 标签 " 很容易嗤之以鼻，觉得是跟 " 凹人设 " 的谄媚行径画上等号。我个人相比之下没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始终觉得如果是先有了真实表达的作品、再有的这个 " 标签 "，那更多无非只是一个市场的中性反馈机制，体现的是受众对你音乐的一个第一印象判断。但如果是先自己贴上一个讨巧的 " 标签 "，再刻意去拿不那么符合本心的作品凑上去，那可能就确实有些大可不必了。

比起 " 灵感系 " 这些名称，我最近自己比较喜欢称自己的音乐为「书房说唱」或者「纸质读物」，感觉比较符合自己最近做音乐的状态吧哈哈哈哈哈哈。至于风格取舍这一点，我觉得其实不论什么艺术风格类型的表达，但凡想要保持一个可延续性，其实到头来挖掘到底的都是先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再去看是做什么样的「音乐」，风格应该是人的补充延伸，而不是限制人的枷锁。我自己确实生活中就是一个比较情绪稳定、凶不起来的类型，更不喜欢跟人正面冲突，所以与其说是我排斥某种特定表达方式，可能更准确来说是我的音乐选择了跟我本人生活终的状态保持一致吧。

去年这张专辑里讲了很多个体困境，也掺杂了很多社会观察，但专辑为什么会叫《好运设计》，这两者之间似乎总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反差感。" 好运设计 " 这个词表达了你怎样的态度和想法。

饭卡：《好运设计》这个题目其实是借的史铁生先生的一篇同名散文，是篇幅不长但非常有力量的一篇文章，非常推荐大家抽几分钟看一看。我是在 23 年年初自己着手开始规划专辑，在当时一头雾水也非常迷茫的时期正好读到的，读完后即决定用这四个字作为这张新专辑的主题。从内容上看，我想在专辑里传递的是一个年轻人关于「入世」与「出世」的思考，是小小的个人命运与这个大时代相互作用时的张力。如果说专辑里有一个固定主人公角色的话，上半张就是这个角色不断碰壁、不断受挫、不断失望的一个拉扯的过程，而下半张专辑则更多是在认清现状后，重新唤醒自己、寻找着希望保持行走的这样一个故事。情节大概并不算新颖，但是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很多时候被时代规训得过于结果导向，有时候缺失了对于「过程」的耐心与敬畏心。这其实徒增了不少我们这代人独有的时代烦恼。

我对于《好运设计》这张专辑的定位其实就是在巨人的肩膀做一些符合这个时代的延伸，用自己的文字和音乐来诠释原文当中对于「生命意义、在于过程不止不息」的心境。

在《好运设计》里，仔细挖掘其实能看到很多社会性的思考、甚至是反思，也有很密集的观点输出，这是你惯常的创作方式吗？你怎么看待艺术作品中的人文关怀。

饭卡：上面其实也简单聊过类似的话题，其实我觉得算是近年来自己一个比较深的感悟，就是在现在这个人人拿起个电脑就能做音乐的时代，独立音乐人想要做明白自己的 " 音乐 "，其实要先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 " 人 "。过去几年因为各类工作关系，我其实也写过或者唱过不少服务于市场或者说服务特定受众群体的音乐，我其实也都有很用心对待、也蛮喜欢其中相当多数的作品，但在这个【完成他人命题】的过程中也会发现自己真正的想法和表达是相对缺位的。

《好运设计》毫无疑问是这几年来最为总结我个人真正肺腑心声的一个集大成作品，是一次先站住核心命题、再去谈创作手法的经历，这些可能大家听到的反思也好、观察也好，都是在决定做成音乐之前就已经在脑子里盘旋许久的念头，音乐只是一个被选择的观点载体。我时常觉得，作为年轻创作者，这种经历其实蛮不可多得蛮奢侈的，因为是一个没有被市场或者公司左右、很彻底的一个自我完整表达，所以这次能真的做出来发出来我自己还真挺开心的。

《面试现场》里的 " 三年 " 是来源于你真实的人生经历吗？" 刀口对准了自己 " 之后，你觉得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饭卡：大学毕业之后确实是有过几年上班的经历，也算是以另一种身份在行业里头积累了一些初步的社会经验。回想之前这段日子其实谈不上特别痛苦或者悔恨，虽然不可否认占掉了很多本可以用来精进创作的时间（和睡眠），但也确实给了我很多作为创作者不同的视角。就如这首歌里有一句写的，有些人做音乐可能是为了某种层面上的绝对高度——不论是艺术成就上或者社会地位上，而我觉得自己 " 更在意这生命的宽度 "。时至今日我始终觉得合格的表达者不能只看得见自己这一条线上的观点，只有在桌子的两旁都坐下过之后，很多曾经不是问题的问题会被摆上台面，而这些问题其实会更准确指引自己去发现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为什么在这张以说唱为主的专辑里放了一首《穿堂风》？

饭卡：从功能上，专辑的上下半张需要一个承上启下的场景衔接，从听感上，经历了前面几首大量文本堆叠确实需要给大脑稍微放松一下，从情怀上，想要呼应一下自己小时候练琴的间隙吹着风瞎敲琴键的日子。:D

这张专辑背后，还有什么故事可以分享吗？

饭卡：这次可以说是自己入行以来第一次完全独立监制、参与几乎所有环节、从零到一生出的一整张完整专辑，甚至有些相关进度工作到今天依然还在推进当中，中间很多那种特别细枝末节的细节展开来说能说三天三夜（笑）。我可能没有什么单独的小剧场想要送给大家，但我确实体会颇深一点在于：作为独立音乐人来说，能够自己全方位去规划并执行一张专辑的创作、制作、企划、发行、包括宣传，这其实是一个短期强度极大、但是长期效果极佳的学习过程，不仅从结果上来说能对作品有最贴近本心的呈现，从过程上来说也是一个不断磨练心性、看清自己的一条路。我在专辑文案里写过一句 " 一条曲折而诚恳的自我和解之路 "，现在回头看其实不光是在说《好运设计》这张专辑的命题线索，也颇为契合这一次自己啃下整张专辑的心境。确实要说自己很幸运能够在这个年纪没有被过多现实阻力压垮、还能尚且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行走着，也很希望看到更多不被标签定义、不被身后公司左右的独立新鲜血液。

纽约求学的这段经历对你的创作带来了怎样的影响。在这之前有尝试写歌吗？你的第一首完整作品是？它写了什么。

饭卡：见天地吧。大学的那个年纪本就是人成长过程中生命力、好奇心、表达欲等等最旺盛的周期，在这个时间段当中被浸泡在了纽约这样一个文化极其多元包容的城市，其实自己虽然没有取得什么傲人的艺术成就，但我会明显感觉到把我脑子里的这个「审美带宽」拉伸开了特别多，对于不同艺术形态、表达思维的理解、消化与吸收，更学会尊重不同的可能也是进一步塑造了自己今天不太走特定风格圈子的这么一个偏开放式思维。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真的见识一下所谓的金字塔尖，真正感受下所谓的大舞台或者绝对意义上的天赋是怎样的一种分量，多多少少也是让自己这么一个从小比较顺风顺水成长起来的孩子学会了几分谦卑吧。

要说自己的创作起源的话，其实在决定出去留学之前已经有过一阵子瞎玩儿式的创作基础，但那会儿因为社会阅历有限、对于歌词创作还没有系统性地打磨，所以更多还是一些钢琴为基底的通俗流行歌曲。说起来有些羞耻但又有点小骄傲，高中时期有几首原创的歌被收录在高中音乐社的一张合辑，在自己同学间还蛮获认可，大概算是自己最早的、有记录的创作尝试了。

在你的理解中，什么才是嘻哈音乐的底色，这种底色是促使你选择成为嘻哈音乐人的原因吗。随着时代的发展，你现在又是怎么理解这种文化的。这种文化在中国不断本土化的过程中，你觉得相对于西方有什么新的特征吗？

饭卡：底色还是面对世界有感而发的真诚表达吧。

如今很多人提到说唱音乐的第一反应可能都是各种和消费主义挂钩的商业行为，这既是国内这个飞速发展的市场导致的，也是说唱在全球范围普遍面临的一个问题。但对于我个人来说，其实说唱最迷人的魅力还是在于它用一个相对亲民的门槛，大大提升了流行音乐的题材维度；美国最早有 Hip-hop 文化的时候他是一种少数族裔对于特定时代的反馈表达，发展到今天其实你很难找到另一种艺术风格能够有机融合这么多不同话题，从社会热点议题到日常生活琐碎，从自我意识探索到特定圈子认同，当然更不用说很多情绪流露表达，总之是包罗万象的。

很多行内人提到说中文说唱是个很垂类很窄的细分市场，我觉得更多是指【能取得商业成功的说唱音乐】，那确实不算是很宽容的一条路；但其实在所谓主流的节目、流量厂牌、音乐节阵容之外，如果我们不是只以短期商业成绩和流量来作为唯一目的和衡量标准，那中文说唱其实是有非常大的挖潜空间的；东方人有自己的思维方式和文字气味，这几年越来越多的独立说唱被慢慢发掘其实也是在印证这一观点，可能就是一个需要一些耐心的游戏吧。

最后，我感觉对于国内市场来说我可能不太是一个很符合大众预期的所谓说唱歌手，不过另一方面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笑）。

你觉得现在这一代年轻人，或者说 Z 世代年轻人的特质是什么？

饭卡：对世界细枝末节了解得太多，对自己想要什么了解得太少。

我对这一题的观点推荐大家听听专辑里头我和鱼翅合作的《被知识惯坏的一代》这一首。

你之前说：" 在如今这个社交媒体时代，造神与毁神的残酷循环早已不只局限在小小的娱乐行业。" 那你觉得当下的大环境对在这里做嘻哈音乐的人以及他们的创作会有什么影响吗？

饭卡：这几句其实是我给这次专辑里《群嘲》评论区写的一个小注脚。之前的问题有提到过，其实我是个不太喜欢正面冲突的人，这首歌来说我觉得就是尝试用一个很吵嚷的歌去投射更吵嚷的互联网舆论环境吧。这几年其实就我个人而言明显能感觉到互联网社交媒体环境随着用户数量增长变得越来越容易让人焦躁，很多时候同一件事件能够反转好几次，哪怕最后真的能够抵达一个所谓的大家接受的【真相】，中间的这些来回倾轧的陌生恶意终究还是不断在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群体情绪是一个无法被审判的主体，我对其有非常深的恐惧与敬畏。比方说，我可能真的不太爱在公共平台过多分享自己的生活和面貌，也几乎不太主动参与什么社会热门议题的讨论——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我没有想法或者我怕遇到对立观点的驳斥，而更多是会不断纠结自己是不是也是被看不见的因素所裹挟的一方？或者是不是把情绪和话题鼓动起来才是这整一个事件的目的？

也一直有看到同行的同龄人里头有很多比我更有勇气去更赤裸表达的人，我很佩服，祝愿大家这一路都能够知行合一，实现自洽吧。

现在大众似乎对 rapper 也普遍存在着一些不那么正面的刻板印象，你是怎么看待这些外界眼光的。

饭卡：大众与市场的批判审视确有其充分的合理性，很多负面印象从根源上来说都是既定事实，这个圈子我并不觉得差我一个去为之辩护；但另一方面我还是希望需要辩证看待，对于这种本身还在不断自我迭代的文化现象单纯给一个结论也多少还是片面的，说唱文化正式成规模地进入中国主流视野其实到现在也就还不到十年，中间还要和网络综艺、短视频热潮这种重要生活方式变革有所交叠相互作用，因此 " 中文说唱 " 时至今日依然是一个不稳定态命题。一个文化在这种发展速率之下，出现一些让人皱眉头的不规范样本客观上我觉得是很正常的。

问题确实存在不少，但总的来说我对这个事情还是比较乐观吧。说唱本身就不太是一个以【取悦】为己任的风格品类，或许等市场慢慢趋于理性之后，话语权渐渐不再集中附着在少数几家公司或者平台上，等到一些应试心态的玩家们陆续退场之后，留下来的这些人我相信会自发地让这个圈子努力发展得更多元更色彩丰富一些。

或许到那个时候说唱歌手不再会是一个社会层面的热门标签，但真正身在其中的人们也能少一些焦虑和拧巴。

所有作品中，你觉得哪首歌最能代表你，这首歌写了什么。

饭卡：如果只能挑一首的话，我可能选择这次专辑里的《不如顺流而下》这首吧，一首我自己觉得 " 浓妆淡抹总相宜 " 的歌儿——既有清爽柔顺的音乐听感、也有经得起推敲的观点内核，既能自己兜风在耳机里大声放、也能够舞台上面和大家一起点头摇摆；这首歌确实可能不是自己播放量最高的一首，但我觉得还蛮符合自己近些年寻求的一种点到为止、恰到好处的平衡状态。

在这里感谢一下这首歌的制作人好朋友 JZlee 拿捏的这个舒爽的 beat，希望有天能让我的儿时偶像蛋堡听到这首歌（笑）！

你在之前的采访中说 " 灵感来源主要是阅读和散步 "，那广州有什么散步的好去处推荐吗？也给我们推荐几本你喜欢的书吧。

饭卡：广州市区内部其实最多人散步的地方当然是珠江两岸，晚上的时候确实走一走非常舒服 ~ 珠江新城 CBD 附近如果看腻了高楼大厦钢铁丛林的话（主要是交通也很容易迷路），其实珠江公园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好去处 ~ 老城区这边，我自己比较喜欢西华路、陈家祠一带，主要是好吃的比较多而且都开到很晚，比较适合我这类熬夜大户。

脑子里一下子想到的几本书：

史铁生《我与地坛》

杜布拉夫卡 · 乌格雷西奇《狐狸》

米兰 · 昆德拉《庆祝无意义》

钱穆《中国历代政治得失》

《单读 · 十周年特辑》

平时除了写歌、演出之外，还有哪种文化曾经吸引到你吗？

饭卡：毕业以来这几年没太多时间培养新爱好，在音乐之外的话我其实蛮喜欢研究现代建筑，或者说读这类相关题材的书，总觉得看下来很让人平静。不管是中国的，欧洲的，日本的，北美的，中东的，我尤其喜欢看不同的建筑师们根据不同的地方的地理环境和风土特点结合发挥创意，未必理解其中很多技术门道，但是很喜欢这种【艺术表达】与【看得见摸得着的实用用途】的结合的感觉哈哈哈哈。

对未来的自己有什么期待吗？接下来有什么音乐上的计划？

饭卡：最期待的当然是四月的个人专场巡演！这个肯定是近期最大也是最重要的计划，很期待能和很多乐迷听众朋友们正式见面，人生第一次，颇有纪念意义！至于巡演完了之后，可能会想要稍微先休息一阵子吧，换换脑子，然后开始下一轮的创作期。目前其实有一个比较模糊的计划是想要把《好运设计》作为一个系列作品的第一部——这个系列大概会是一个有比较统一调性、连贯弧光的一个完整作品，初步估计从去年开始算大概会是一个四五年左右的创作周期吧，具体的很多细节目前还刚刚开始搭建，我自己也很期待会做出什么样的东西！

一句话：还年轻，多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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