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厅检票员工 04-24
它真的差到我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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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今晚想跟大家讨论一个我们一直很想聊的话题,也许不算很热门,但忽略它也绝不可能。

这个话题在我们写《不够善良的我们》那篇文的留言区有所提及,也就是点赞第二高的留言," 现在的台剧已经是 next level 了 ",有接近四百个赞。

这显然并不只是个体感受,从 19 年《我们与恶的距离》就开始有类似的声音,其后的《她和她的她》《有生之年》《不良执念清除师》等也都因其高质量获得了类似的好口碑,到了今年这一部,这样的声音更为集中,可以说是形成了近年的一个共识。

那什么是 next level?在我的理解里,这个下一级是对比上一级而言的,台剧到了下一级,那么对比的自然是停留在上一级的对象。

外国剧集当然不在其中,港剧也在持续进步的序列,去年就有革新了女性形象的《新闻女王》,所以,这个比较的对象范围就只剩下了华语剧集最后一个子集,大陆剧。

大陆剧落后了台剧整整一级。

我特意找了近年尤其今年的多部大陆剧来看,发现确实从题材、议题深度等方面都跟台剧拉开了不小的距离,虽然从表面上看,我们这两年也有一些好剧,像《狂飙》《漫长的季节》,但我们很难忽略这有限的佳作背后那个庞大的基数,我们每年上百部剧的产出里仅仅就这么几部好剧,对岸不是,他们作品远没我们多,精品好剧的概率却越来越高,8 分以上的剧都挺常见的。

到底是差在了哪里?这样的落差又是怎么发生的?

讨论这些问题必须先厘清两个前提,一个是审查环境的差异,大家都知道大陆剧背后存在一只看不见的手,但这跟今天这个话题基本无关,因为就比如像《不够善良的我们》,这种题材大陆并不是不能拍,只是没人拍出来过,因此暂时不用考虑这方面的影响。

另一个是文化市场的差异,不是高低之别,而是大小之别。

台湾地区跟大陆地区的人口差距很大,文化市场规模也自然难以等同。这个背景前提跟影视剧差距的持续拉开,是有紧密联系的,我们后面会更具体谈到。

之前在聊台剧的时候,我们其实也时常进行相关讨论,但未能全面地梳理,所以这篇,我们就跟大家再详细地聊上一聊。部分观点大家很可能会觉得似曾相识,这是必然的,因为聊大陆剧本身就已经足够 "Previous level" 了。

一、题材探索的止步

关于近年台剧和大陆剧的品质之差,一个比较明显的现象,是题材探索的进度上已经截然不同了。

台剧一直在试图做不同题材的开拓和深入,《我们与恶的距离》涉及法治和民众,网络生态和媒体舆情等,《她和她的她》试图聚焦女性的职场性骚扰、幼年性侵等多种困境,《不良执念清除师》更是在类型上做创新,奇幻和现实交融的背后是对情感关系的新写,对生死理念的解构。

而纵观近年大陆剧,题材始终趋于单一和陈旧,基本只有两种。

一种是打着各种幌子的偶像剧,比如正在热播的《承欢记》,改编自亦舒小说,原著是女性寻求独立和自我的成长命题,然而剧集的改编方向非常陈旧,内核依然是玛丽苏,女主的智谋依然薄弱,遇事依然需要男主托底。

就拿一个例子来说,女主作为酒店里一个资历不浅的经营岗员工,但遇到酒店系统出错,客人订下了房间而实际满房时,她想出的办法居然是让 " 刚好 " 在现场的男主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以此彰显她的能力。

这种并不依托现实逻辑,也无益于角色的桥段设计在剧里非常多。

聚焦女性漂泊困境的《今天的她们》也是,看似是围绕三个女性好友的生活和成长来展开,实际每天都困在跟男友的情爱恩怨里。

里面还特地设置了一个所谓女强人角色,看似清醒独立,却开设了一个只有男职员的公司,说 " 不喜欢和女人一起工作 "," 女人在一起不是八卦聊男人,就是购物 ",还满心想着找一个跟自己匹配的男人谈恋爱,非常割裂和落俗。

另一种是堆砌困境和焦虑的伪生活剧。

就拿《烟火人家》和《小日子》来说,看着是不同类型方向,前者关于家庭关系探讨,后者关于婚姻困顿,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模板,糟糕的原生家庭,无来由的职场霸凌,刻板的女性形象,前几年有哪些热门要素现在还是哪些要素,顶多是进行了提纯和拼贴。

连第一集都差不多,《烟火》是女主为了逃离母亲掌控,跟着男友回男友家过年,母亲反复责骂和哭泣,从未反思自己。

《小日子》是男女主为了逃离婆婆视线,选择开房去过夫妻生活,婆婆翻出开房票据直接找上女主公司辱骂,让女主被全公司看笑话。

全都是用这种困境的无逻辑叠加,烘托出所谓的生活之苦。

这些都指向题材选择上的止步不前,甚至是后退。

二、表层的造梦

这也同时意味着大陆剧集受众的固化。

近几年的台剧固然评分高,但其实时常会因为现实议题的面向过于广,而只能择其一两种,引来观众的不满,譬如《不够善良的我们》涉及单身和婚姻两种生活形态的普遍化困境,有不少人认为选择单身的女主被描写得过于凄惨,不够先进。

我们不必去争执答案,就行为而言,近几年台剧的争端并不少,但台剧主创并没有在题材上选择妥协,而是依然不断探索和创新。

但大陆剧不同,他们似乎不再试图开拓新观众了,或者说更想要留住之前就有的受众。

这并不是说他们不希望有更多的观众,而是同样就行为而言,他们已经接受了大陆剧和 " 别的剧 " 的划分,接受了看大陆剧和看 " 别的剧 " 的是两拨人,这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他们的持续产出是为了肯看大陆剧的那拨人,所以只会也仍然会一直产出类似的东西。

体现在剧集里,一个是上面的题材单一,另一个是故事里始终保持的悬浮。

无论什么类型的剧,主角都能从一开始就实现阶级跨越,跟很有钱的人交往或者当朋友,就比如《承欢记》,女主的男友一出场就告诉了观众,他家里好几个亿的资产,最大的烦恼就是之前瞒着女主,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家庭再糟糕,事业再不顺利,也都能过很理想的生活,比如《烟火人家》里的女主,工作一般,母亲也不支持,但每个月都能跟姐妹合租一个阳光明亮,宽敞精致的房子,这种条件在大陆剧基本是标配。

这些都展现了电视剧最表层的艺术功能,造梦。

在一个你我都能够轻易想象的语境和环境里,去满足或许并非少数的,只想要轻松和解压的观众的需求。

当然,对于其余观众来说,这仅仅意味着大陆剧水平的持续退步,以及对大陆剧印象的持续崩坏。

三、「人」的消失

这也自然带来了另一个问题,大陆剧里没有 " 人 " 了。

这不只是像以前的批评那样,指的是人物形象不够丰满,不够好看,而是从本质上,它们就不再以现实里的人为本,为先,而是以极端的情绪、情感为主,以带动观众的感官为先,本末倒置。

台剧的好就在于,他们知道写人的重要性,近年的剧集里无一不是在探索人性的广度和深度,剧作设计都是辅助人相关的议题呈现。

就比如刚写过的《不够善良的我们》,是直接用了议题当事人——都市女性的主体视角来陈述,以绝对的中心位置来还原个体的苦乐。

里面还呈现了一个很有效的技法,在台剧里很常见,叫 " 无目的行动 ",意思就是不服务于主线,但服务于人物和情境。

就比如女主跟隔壁公司女老板聊天那段,聊完后女老板走回公司,在走廊里随意地敲了敲另一家公司的门寒暄:" 哎你们又搬回来啦?" 对方回了句对啊,她就继续走自己的路了。

这个角色后面很可能不会再出现,这段对话也对主线不构成影响,但它让人相信这些事是每天都会在身边发生的,完成的是最重要的物质生活概念的构建。

大陆剧则是反过来的,要情节不要人物,人物都是被用来辅助于那些高浓度的情绪片段的,性格设定不存在模糊或灰度,每一段也都必须有用,以此制造出一种假性的紧凑。

最典型的就是《欢乐颂 5》,编剧直接在五个主角之中塑造了一个很难被客观理解的女性人物,设定是脱离现实的那种愚蠢和可恨,比如室友冒着风险,好心提醒她的男友有着不良的过往,她到男友面前张口就出卖了室友。

这样的塑造同时也很有用处,就是能几乎每一集都能让观众处于一种向上的情绪里,她制造麻烦,让观众心堵,然后被室友巧妙反击,替观众出气。《烟火人家》里对控制狂母亲和叛逆女儿的塑造也是同理。

很难说这些手法多么高明,但因为情绪起伏足够强烈,也很可能不会觉得它无聊,这就是大部分大陆剧的现况。

四、粉丝特供,时代特供

促成大陆剧如今局面的,原因自然有很多。

编剧能力的局限不用多说了,可以聊聊剧作外的推力。

前面说过,两地的文化市场规模存在显著差异,这说明了一件事,台湾地区的文化市场相对小,影迷剧迷也好,明星粉丝也好,很难构成压力或支持,但大陆不同,这方面的声量不容小觑,他们是可以对剧构成影响的。

所以,大陆剧止步于此的一部分原因,或许就跟观众里的粉丝群体,影迷群体相关。

参演这些剧的演员基本都是知名演员、流量演员,甚至还有演技屡受认可的老演员,《承欢记》(6.4 分)主演是杨紫,何赛飞和吴彦姝参演,《今天的她们》(5.5 分)主演有宋轶和佘诗曼,《小满生活》(6.1 分)的主演是秦昊,《熟年》(6.6 分)的主演是郝蕾。

很难相信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剧本本身的质量和问题,但粉丝会对他们有更多的包容,影迷也会依据之前对演员的好感而更为宽容,而且在大陆剧名声日渐僵化的当下,将批评的矛头指向剧而非演员也成为了一种似乎合理的惯性。

二者彼此迁就,构成负面循环。

一部分跟另一些习惯看大陆剧的观众相关。

从前面我们历数的区别也能看出,现在大陆剧遵循的是紧跟时代节奏的内容表达趋势,就是片段化,情绪化,极端化。

放弃了叙事整体性的刻画,质量上当然不堪,但它又同时兼具了另外的功能,就是无需太过专注。

你随时可以点开看,可以边玩手机或者边做家务边看,跳过一两段也不会影响对剧情的理解,且你的情绪依然能够以不同的(虽然是与现实脱节的)方式得到刺激或安抚。

某种意义上,这就是时代特供,是对高度疲惫的人群的迎合。或许无法在历史和未来的维度上留下痕迹,但在一时之间,填充了许多人生活的零碎间隙。

也因为这一点,实在很难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跟上台剧,进入 next level,但至少我还相信,剧集的作用和意义是不止于此的。

就像车尔尼雪夫斯基说的,一切艺术作品毫无例外的一个作用,就是再现自然和生活。

我也挺认同《现实感》提到过的一个观点,作者认为 " 当想象力牺牲了认真的观察和细节而过度泛滥时,就会有向着严谨的品质和朴素的事实的健康回归;当对这些事实的描述变得过于苍白、单调和迂腐 ",会让读者产生疑惑。

然后情况就会发生改变,会 " 使厌倦的读者恢复对史学的信心,因为它记录的是活生生的人的活动,而不仅是他们生活中冷僻的一角。"

对于史学研究是这样的,但愿对于大陆剧,这样的转变也会发生。

参考资料:《现实感:观念及其历史研究》,【英国】以赛亚 · 柏林

《艺术与现实的审美关系》,【俄罗斯】车尔尼雪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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