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尔街科技眼 Leon

2024 年即将过去，中国首富再度易主。

近日，《2024 胡润百富榜》发布，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以 3500 亿元的财富规模，成为中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富。

榜单显示，今年 41 岁（1983 年出生）的张一鸣，财富涨幅达 43% 即 1505 亿元，粗略计算相当于今年的每天，都能赚约 4.1 亿元。

今年，中国首富之位数度易主：8 月初，拼多多创始人黄铮以 3488 亿元财富取代钟睒睒成为中国首富，这也是 80 后富豪首次登顶。

随着拼多多主动发布销售增长放缓预警，黄铮的财富也随着股价一路下跌，只当了 18 天首富便再次被钟睒睒夺回，直到张一鸣首次登顶。

纵观整个榜单，五位是互联网业务起家，排名的起伏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互联网沉浮，用网友的话来说就是 " 马爸爸 " 变成了 " 抖爸爸 "。

遥想 2017 年乌镇互联网大会期间著名的 " 东兴局 "。彼时，马化腾坐在 C 位，左右分别是王兴和刘强东，而张一鸣则坐在稍远的位置，旁边是雷军。如今，字节跳动业务的强势增长让张一鸣成为首富，曾经被边缘化的小弟坐上了 C 位。

营收超腾讯，字节成 "BAT" 之首

据彭 · 博社援引知情人士称，字节跳动 2023 年总营收约 1100 亿美元（7890 亿元），同比增长 30%。如果数据属实，字节营收已经超过腾讯控股（2023 年营收约 6090 亿元），成为新 "BAT" 之首。

另外，还有报道称字节 2023 年利润增长 60% 超 400 亿美元（约 2872 亿元），但遭到了字节跳动方面的否认，称 " 有关字节跳动利润增长及数据传言不实 "。

虽然非上市公司很少公布财务数据，但据字节一份内部材料显示，2020 年实际收入达 2366 亿元，同比增长 111%，经营亏损为 147 亿元。短短 3 年间，营收增长近 4 倍，字节是如何实现的？

张一鸣对互联网技术发展趋势的精准预测和把控自然是主要因素，单运气成分也不容忽视。

作为技术企业创始人，张一鸣的创业历程并不顺利，但目标明确。2005 年南开大学软件工程专业毕业后，张一鸣组建团队开发企业协同办公系统，以失败告终；2006 年加入酷讯网负责旅游垂直内容搜索业务，2008 年离开加入微软；同年，离开微软以技术合伙人身份加入王兴的饭否再次创业，直至 2009 年饭否关停，再次独立创业创办垂直房产搜索引擎 " 九九房 "，2012 年辞去 CEO 职务，再次独立创业创办字节跳动。

可以看到，张一鸣从事的业务大都与搜索相关，这让他在创业过程中形成了 " 算法为王 " 的逻辑。非常幸运的是，2013 年 4G+ 智能手机 App（移动互联网）风口到来，成为了张一鸣的试验田，他带领字节以 " 算法 + 内容分发 " 为核心开发大量 App，一度被称为 "App 工厂 "，直至创造了第一个爆品—— " 今日头条 "。

今日头条推出后，凭借智能的内容分发和推荐机制迅速抢占用户，并在随后几年逐步成为流量最大的资讯类 App，超越了腾讯新闻、网易新闻等同类产品。随之而来的，自然是巨量广告费：据彭 · 博社推算，2020 年字节广告收入达 1831 亿元，占实际收入 77%。

抖音 +TikTok 成流量王，电商业务野蛮生长 ‍‍‍‍‍‍

如果说今日头条是张一鸣从技术角度对图文内容分发的再创新，那么短视频则是支撑字节成长为巨头的新赛道。

在抖音上线一年后，字节拿出 10 亿美元收购海外短视频应用 Musical.ly。显然，技术出身的张一鸣看中的是 Musical.ly 的产品力，收购后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将其对接头条的分布式机器学习平台，使得抖音和 TikTok 核心竞争力暴增，在竞争中迅速占得先机。

事实上，现在字节跳动中国 CEO、抖音前负责人张楠曾在一次分享里提到抖音的 4 个关键词：全屏高清、音乐、特效滤镜、个性化推荐。其中除了个性化推荐，前面三个关键词都师承 Musical.ly。

在拥有了图文、短视频两大流量池之后，字节开始寻求第二增长曲线。在这个过程中，电商、游戏都是布局项目，但最终是市场帮助字节选择了电商。

2014 年，今日头条曾上线过电商导购产品 " 今日特卖 " 业务，这是字节对电商最早的探索；后续又推出 " 放心购 " 并升级为独立 App" 值点 "，不幸夭折。2018 年抖音小店成立后，主打短视频带货，而此时直播电商进入萌芽期，字节再次抓住风口成立一级业务部门 " 抖音电商 "，正式打响直播电商大战。

凭借 " 以内容为中心 " 的经营模式，利用字节累积下来的数据和算法，抖音电商的发展十分顺利，逐步成为国内直播电商平台老大，抢走了不少阿里、京东等传统货架电商的生意。同时，字节还横向延伸至本地生活市场推出团购业务，又抢了美团、大众点评们的市场份额。

据数据显示，2023 年抖音电商 GMV 达 2.6 万亿元，2024 年有望超过 3 万亿元。虽然直播电商热度有所下降，但依然保持双位数的年复合增速。而据海通国际研报称，2023 年抖音本地生活交易额达 2000 亿元，已经接近美团的三分之一。

字节的电商业务不仅在国内高速增长，也在海外开花。在收购 Musical.ly 之后，字节将其与 TikTok 合并，顺利接收了大量海外用户尤其是美国用户。随后，字节复制抖音电商在国内的成功模式，推出 TikTok Shop，受到海外消费者欢迎。

2023 年，TikTok 电商发展势头强劲，美国 GMV 突破 1000 万美元、营收约 160 亿美元；同时将业务扩展至泰国、菲律宾等东南亚国家及地区，其中在越南收入已超越 Lazada。

毫无疑问，电商（包括本地生活）占字节总营收的比重越来越大，已经形成广告 + 电商的主要收入构成，张一鸣以技术和内容分发为核心的创业模式最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当然，任何企业在高速发展的过程中，都会忽略一些问题，最终积累并爆发。事实上，字节跳动正在面临一个危机四伏的下半场。

字节的下半场：先治病，再解决危机

张一鸣退居幕后，联合创始人梁汝波接任 CEO，并将组织架构调整为六大业务板块，分别是：抖音、大力教育、飞书、火山引擎（AI）、朝夕光年（游戏）及 TikTok。随着业务的扩张，字节员工从 2019 年的 6 万人增至目前的 12 万人，出现大公司病在所难免。

2024 年初，字节联合创始人、CEO 梁汝波在字节 2024 年度全员会上表示，2024 年的关键词是 " 始终创业，逃逸平庸的重力 "，并将 " 加强危机感 " 列入年度目标。

加强危机感的第一个体现，是加大反腐力度。日前，其年内第四份《企业纪律与职业道德委员会通报》显示，103 人因违法违规行为被辞退 ( 含外包及实习生 ) ，其中包括 11 人涉嫌刑事犯罪，包括职务侵占、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等，已被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业务层面，则集中在重点业务提效和拓维、非重点业务降本上。

以 AI 大模型为例，梁汝波提到，公司直到 2023 年才开始讨论 GPT，而业内做得比较好的大模型创业公司都是在 2018 年至 2021 年创立的。

于是，豆包大模型在 2024 年开始奋起直追，至今已推出 9 款模式。今年 5 月，火山引擎宣布豆包主力大模型降价，千 Tokens 价格仅为 0.0008 元，比行业价格低 99.3%，旨在通过提升使用量打磨大模型、大幅降低模型推理的单位成本。同时，豆包在今年的投放量惊人，今年 6 月更是达到 1.24 亿元的规模。

另外，字节花费 3 亿 -5 亿元收购中国耳机制造商 Oladance，有意打造 AI+ 硬件产业链，拓宽业务维度。

对待一直没有做起来的游戏业务，字节去年 11 月开启大收缩，包括裁员、整合项目等，在今年 4 月重组了游戏部门，原完美世界董事张云帆加入，负责字节游戏的整体运营。据悉，张云帆接手后的两周内，朝夕光年解散了一支数百人的发行团队，保留了不到 50 人的核心发行。

不过，不可控的环境因素风险，是字节跳动始终要面临的一个难题，这就是 TikTok 在海外市场的潜在风险。

今年早些时候，美国国会通过了一项法案，迫使 TikTok 重组其美国业务，最后期限是明年一月。虽然特朗普政府对待 TikTok 的态度要好于拜登政府，但也充满不确定性。作为电商出海四小龙之一，TikTok 电商美国业务增长迅猛，如若被剥离将损失惨重。

坏消息是，日前加拿大政府已下令终止字节跳动加拿大子公司 TikTok Technology Canada 在加拿大的业务；TikTok 方面则表示，将在法庭上起诉这一命令。不知此事件对于 TikTok 在美国的业务，是否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好消息是，资本市场对字节跳动依然充满信心。

11 月 6 日，消息称字节跳动获得了一笔超百亿美元的贷款，出资方包括国内外约 20 家银行，由花旗、高盛和摩根大通协调，期限为三年，可选择延长至五年。据悉，字节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与金融机构洽谈，最终获得了超额认购，投资者的态度非常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