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飞盘队 8 月 12 日完成了世界运动会的历史首秀,在团队飞盘项目首战中以 8 比 13 憾负德国队。近年来,飞盘运动在中国从校园社团悄然兴起,经历了城市俱乐部遍地开花的繁荣,最终从街头走向国际赛场——这支由职员、老师、学生等业余选手组成的中国队就是最真实写照。
25 岁的李鑫今年 6 月刚毕业于成都大学,9 月将成为德阳市一所小学的体育老师。他至今记得 2018 年那个夏天。在成都大学的军训操场上,师兄们手中的飞盘令他十分好奇。" 我试玩了一次,就彻底迷上了。" 彼时的他不会想到,七年后的自己会身披国家队战袍,站上世运会赛场。
飞盘运动起源于上世纪 60 年代的美国,1989 年德国卡尔斯鲁厄世运会,团队飞盘首次作为邀请项目亮相,此后在 2001 年秋田世运会上成为正式项目。中国队此前从未出战,只因国内的飞盘运动起步较晚,就在七年前,还只是一项小众运动。
李鑫加入成都大学飞盘社团时,整个社团仅 20 多人,身边多数同班同学都对这项运动感到陌生。第一次在校园组织飞盘体验活动时,半天下来只吸引了寥寥数人。如今,这个社团已发展到近百人规模,就连以前不理解他为何练习 " 这项没有前途的运动 " 的朋友,如今经常在朋友圈里晒玩飞盘的照片。
国家队选手周安琪与飞盘的缘分始于 2021 年,那正是飞盘运动凭借低门槛、强社交的特点成为都市青年运动新宠的阶段。当时在运动品牌公司工作的她,偶然接触到上海沪蛙飞盘俱乐部,瞬间被这项运动吸引。" 有一个机会让所有人在同一片场地争夺飞盘,共享一块盘,还能打破性别壁垒,这项运动太酷了。"
作为打工人,周安琪需要在工作与训练间艰难平衡。她平时利用下班后和周末的时间训练,经常在周五下班后赶高铁或班机赴各地参赛,周日深夜返程后,周一照常上班。她坦言,业余运动员难免要面对 " 赚钱养家 " 与 " 追逐梦想 " 的矛盾,但她 " 愿意这样为爱折腾 "。公司的支持更是让她心怀感激:" 我必须要感谢我的老板,她给了我假期让我有机会参加世运会,这份理解也是我坚持的动力。"
去年通过选拔进入中国飞盘队,如今在世运会的舞台上代表中国出战,周安琪深知意义非凡:" 这是飞盘被更多中国人人看到的机会,能让大家知道它是热血、正规的运动。" 目前,周安琪所在飞盘俱乐部的成员大部分是与她年龄相仿的都市打工人。
这正是近年来飞盘运动在国内群众基础持续扩大的写照。截至 2024 年底,全国 31 个省区市及港澳台地区飞盘项目注册协会超 100 家,俱乐部达 900 余家,覆盖近 200 个城市,高校飞盘社团增长率连续三年超过 40%。
与群众基础同步提升的还有专业竞技水平。在英国诺丁汉举行的 2023 年 U24 世界青年飞盘锦标赛上,来自新加坡的何志豪经人推荐,成为中国飞盘集训队的主教练。彼时的他已与飞盘相伴 19 年,从 18 岁踏入大学校园初次接触这项运动开始,便与飞盘结下了不解之缘。回忆起自己刚接触飞盘运动时,何志豪坦言:" 当时新加坡飞盘的发展状况比现在中国糟糕得多,全国打盘的总共也就百来人。"
有了基础,才有上层建筑。中国飞盘队直到 2024 年才真正完成组建,在此之前,甚至凑不出一支专业队参赛。" 中国这两年的飞盘发展速度远超预期。" 何志豪对中国飞盘近两年来的跨越式发展尤为感慨," 如果新加坡回到 10 到 15 年前,我们可能连与强队对抗的机会都没有,但现在中国队在和德国队比赛都能咬得住。"
在中国执教的一年又八个月后,何志豪坦陈,中国飞盘运动虽然进步飞速,但与顶尖水平依然存在五到七年的差距。他表示,日本、澳大利亚、新加坡等亚洲飞盘水平先进的国家已形成非常成熟的培养体系,而中国还在积累探索阶段;以新加坡为例,高校和中学已将飞盘列为常规体育项目,全民参与度很高,而中国在青少年基础、赛事体系等方面仍需完善。
周安琪眼中的未来是 " 飞盘的蛋糕越做越大 ",并呼吁更多人透过爆火现象与社交属性看到这项运动的专业性。相比两三年前,如今国内的飞盘热潮逐渐褪去,她对此并不避讳:" 初期吸引大量爱好者是好事,这是扩大群众基础的第一步。" 在周安琪看来,那些在浪潮中沉淀下来的爱好者," 才能支撑中国飞盘走得更远 "。
(本报成都 8 月 12 日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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