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球市场几乎将美联储 9 月降息视为定局之际,华尔街顶级投行摩根士丹利发出了一份截然相反的重磅警报。
报告直指,一个被市场普遍忽视的 " 坏消息 " ——远比预期更棘手的 " 粘性 " 服务业通胀,正迫使美联 - 储主席鲍威尔在杰克逊霍尔 " 放鹰 "。
大摩预测,下周备受瞩目的杰克逊霍尔(Jackson Hole)全球央行年会上,市场翘首以盼的降息 " 绿灯 " 可能不会亮起,取而代之的,将是一场旨在强力推回市场激进预期的 " 鹰派 " 宣示。
93% 的确定性:市场的 " 降息单行道 " 是如何铺成的?
金融市场的逻辑,在过去一个月里显得异常清晰和统一。
根据摩根士丹利 8 月 15 日发布的最新报告,在关键的通胀数据公布后,市场交易员们依然将 9 月降息 25 个基点的概率锁定在 93% 的高位,认为降息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份狂热的共识,其主要源自 7 月份疲软的就业报告。报告中不仅新增就业放缓,更包含了高达 25.8 万的历史数据向下修正,这让投资者迅速得出结论:劳动力市场的冷却速度远超想象,经济下行风险已不容忽视。
市场的叙事就此形成:在就业引擎可能熄火的风险面前,只要通胀数据不出现灾难性的飙升,就不足以阻挡美联 - 储开启预防性降息的步伐。报告如此描述投资者的心态:
" 他们看到了 7 月的 CPI 数据,并断定,这并不足以抵消劳动力市场面临的下行风险。"
于是,一条通往 9 月降息的 " 单行道 " 似乎就此铺就,市场沿着这条路一路狂奔。
核心警报:真正的麻烦是服务通胀,而非关税
然而,在市场的集体乐观中,摩根士丹利的分析师们发现了深藏其中的风险。他们指出,市场的目光可能聚焦错了地方。真正的麻烦,并非来自外部的关税,而是源于内部的、更难缠的服务业通胀。
"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意外," 报告坦言," 核心通胀的走强是由服务业而非商品所主导的。" 数据显示,7 月核心 CPI 同比增速已从 2.9% 悄然加速至 3.1%。更深层的数据揭示,剔除能源的服务业价格环比上涨了 0.4%,而市场此前高度警惕的、受关税影响的商品价格,环比仅上涨 0.2%。
这为什么是摩根士丹利眼中的 " 坏消息 "?报告给出了深刻的解释:" 服务业通胀走强可能对(政策)前景更糟,因为它更具粘性。" 与受全球供应链和关税影响、波动性较大的商品价格不同,服务业通胀主要由国内劳动力成本、租金等内生因素驱动。一旦形成上涨趋势,便很难在短期内自行消退。
报告进一步强调,美联储 " 更难处理坚挺的服务业通胀 "。虽然分析师承认,7 月服务通胀的跳升有部分被 " 机票和牙科服务等波动性较大的类别所夸大 ",但一个更具预警性的信号来自生产者价格指数(PPI)—— 7 月 PPI 中最终需求的服务价格大幅上涨了 1.1%,这预示着未来的终端通胀压力不容小觑。
为市场的狂热预期 " 踩刹车 "
通胀结构的这一微妙但关键的变化,将美联 - 储主席鲍威尔推入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境地。他当前面临的最大恐惧,并非经济数据本身,而是在关键决策时刻到来之前,被市场的狂热预期所 " 绑架 "。
摩根士丹利在报告中反复强调,美联 - 储的核心诉求是 " 保留选择权 "(retain optionality),尤其是在 8 月份完整的就业和通胀数据公布之前,不愿被市场 " 逼入墙角 "。
这种处境的风险极高。报告一针见血地指出:" 如果美联储让市场以近乎确定的方式为降息定价,那么在 9 月份避免降息将变得非常困难。" 在当时市场已经计入 23 个基点降息的情况下," 不降息将等同于一次加息 ",这可能引发剧烈的金融市场动荡,是美联储极力希望避免的局面。
因此,鲍威尔必须采取行动,为市场的狂热预期 " 踩刹车 "。
支撑他采取 " 鹰派 " 姿态的,还有美联储内部远未统一、甚至可以说日益分化的观点。在上次议息会议上,理事沃勒(Waller)和鲍曼(Bowman)就投下了反对票。而近期,包括圣路易斯联储主席穆萨莱姆(Musalem)和堪萨斯城联储主席施密德(Schmid)在内的多位鹰派官员,都公开表达了对通胀上行风险的担忧。
最具说服力的信号,来自历史上以鸽派著称的芝加哥联储主席古尔斯比(Goolsbee)。他在 8 月 13 日的讲话中意外 " 转鹰 ",不仅明确表示服务业通胀的坚挺是 " 坏消息 ",更将劳动力市场描述为已经从 " 非常火热冷却到‘可持续的充分就业’ "。这番言论的潜台词是,他对就业市场的担忧已显著减轻,而对通胀持续性的警惕正在急剧上升。
当连曾经的 " 鸽派 " 都开始敲响通胀警钟时,市场对降息的笃定就显得尤为脆弱。
结论:一场 " 预期管理 " 的风暴,为美联储夺回政策主动权
综合来看,下周的杰克逊霍尔年会,可能是一场由鲍威尔亲自操刀的、至关重要的 " 预期管理 " 风暴。
摩根士丹利预测,鲍威尔的讲话将是一个明确的信号:现在预判关税的最终影响还为时过早,通胀问题比就业问题更为突出和棘手。他不会彻底关上 9 月降息的大门,但他的核心任务,是打破市场的 " 降息必然论 ",为美联储夺回政策主动权,等待更多数据出炉。
对于全球投资者而言,需要警惕并为 " 预期差 " 可能带来的市场剧烈修正做好准备。鲍威尔即将发出的信息很可能是——在看到下一份关键数据之前,所有人都需要保持耐心,"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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