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28 天，体内的恶性肿瘤细胞从占据 80% 的皮肤及 50% 的血液和骨髓中，到被完全清除干净！近日，北京大学深圳医院成功完成细胞免疫疗法治疗复发难治外周 T 细胞淋巴瘤的案例。据该院介绍，根据目前公开的文献报道，国内外还没有成功的案例，因此这例成功案例是全球首例。这是深圳市在淋巴造血系统肿瘤治疗领域的重大突破。

这种罕见肿瘤发病率千万分之一

2017 年 11 月，因长期出现全身皮肤发红、瘙痒、皮肤脱屑、局部色素沉着，反复高热等症状，程先生来到了北大深医血液科。此前，他已备受这些煎熬长达 10 多年，期间更是辗转国内多家医院，然而屡屡求诊未果。

到了北大深医后，经过一系列检查，程先生被确诊患上了皮肤 T 细胞淋巴瘤（Sezary 综合征）。

Sezary 综合征是啥？跟外周 T 细胞淋巴瘤又有啥关系？医生介绍说，皮肤 T 细胞淋巴瘤属于外周 T 细胞淋巴瘤的一种亚型，是起源于免疫细胞的恶性肿瘤，主要症状就是表现在皮肤上，而蕈样真菌病是皮肤 T 细胞淋巴瘤中最常见的形式，皮肤红斑、瘙痒脱屑、淋巴结肿大等都是蕈样真菌病最明显的特点。虽然蕈样真菌病很 " 懒 "，发展过程比较缓慢，但可怕的是，多数患者数年内会进展为 Sezary（塞萨里）综合征，而一旦进展成 Sezary 综合征，病程则会 " 一路开挂 "，2 年内存活率不超过 20%。

Sezary 综合征发病率只有千万分之 1 — 3，预后极差。更令人绝望的是，患上这病，此前只有两条出路：传统的全身化疗或是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

能试的方法都试了患者危在旦夕

从 2017 年 11 月来到北大深医后，这一年多来，程先生一直在与病魔斗争，多次往返血液内科就诊，在医生的指导下接受了全身系统性化疗，坚持服用药物，期间病情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缓解。然而好景不长，今年 3 月份，程先生再次出现间断发热及严重的皮肤不适，检查结果显示外周血和骨髓中均有大量的肿瘤细胞。

危险指数已达 5 颗星。病情已经在 " 失控期 " 的边缘试探了，即将进入快速发展期，程先生危在旦夕。

" 传统化疗已经无法控制病情了，目前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是唯一可能治愈的手段，但程先生病情一直反复，先前已接受多线治疗方案均难以获得缓解，还伴有严重的高血压糖尿病，且不说这身体状况不适宜接受移植手术，再加上要等到合适的供者来源，已经很难了。" 北京大学深圳医院血液科主任张红宇表示。

嵌合抗原受体 T 细胞新疗法让奇迹发生

眼看治疗已经陷入僵局，就在程先生万念俱灰准备放弃之时，事情出现了一线转机。当时，北大深圳医院血液科张红宇主任团队正在开展一项新的免疫细胞治疗的临床试验——靶向 CD4 嵌合抗原受体 T 细胞（CARCD4 T 细胞）治疗 CD4 阳性外周 T 细胞淋巴瘤。经过与医生的反复沟通，并经医院严格规范的伦理审查、追踪和评估，程先生决定参加临床试验。

在一系列检查与准备后，2019 年 4 月 22 日上午，一份承载着生命之托的 CAR-T 细胞缓缓输入了程先生体内。输注后，尽管经历了近 3 周的反复发热，但是期间没有合并严重的并发症，而且皮肤瘙痒等症状都在明显好转。

而更让整个医疗团队喜出望外的是：在 CAR-T 细胞输注 1 个多月后，程先生不仅体温恢复正常，皮肤状况明显好转，曾经脱屑的皮肤也奇迹般地长出了新鲜的皮肤组织。经多次复查结果显示，程先生的外周血和骨髓均未检测到肿瘤细胞！目前程先生已停用所有药物，并顺利出院。接下来，医生还将对其进行长期随访和观察。

找到打开癌细胞锁的钥匙

从绝望到希望，这份 CAR-T 细胞，到底有什么神奇魔力？

据介绍，CAR-T 细胞治疗是将患者自身的 T 淋巴细胞采集分离后，在体外利用相关技术，对 T 细胞进行改造，经改造的 T 淋巴细胞回输患者体内后，可以特异精准地识别肿瘤细胞，并进行自我扩增，对肿瘤进行精准杀伤。

以程先生为例，他体内有部分正常的免疫细胞和已经发生癌变的免疫细胞。一般按照正常 " 剧情 " 发展：免疫细胞追杀癌变细胞。但问题的关键在于：程先生体内的免疫细胞已经癌变，而且癌变的细胞很狡猾，会隐藏和伪装，戴上面具。比如，正常免疫细胞是一把钥匙，癌变细胞就相当于一把锁。啥形状的钥匙就开啥形状的锁，但这把锁狡猾得很，不仅会躲，还会伪装，变成方的、五角的、六角的，戴上 " 面具 " 后就这样顺利逃过正常免疫细胞这把钥匙的法眼。这也是之前为啥程先生这种病这么难治的原因。

CAR-T 新细胞疗法：

Step1：把患者体内正常免疫细胞提取出来；

Step2：探查清楚癌细胞这把锁伪装成什么形状；

Step3：把提取出的正常细胞改造成 CAR-T 细胞，即：锁孔伪装成方的，就改造成方的；

Step4：把改造后的 " 人造肿瘤基因杀手 " 重新放回患者体内；

Step5：顺利找到伪装的肿瘤细胞，锁定目标，开锁！

据悉，近 3 年来，北大深圳医院血液科张红宇主任团队和医药公司一直在探索新一代的超级 CAR-T 细胞免疫疗法，以实现新的治疗突破，即 " 找到专门能击倒肿瘤细胞的那把钥匙 "。

" 近年来 CAR-T 细胞疗法在血液肿瘤中已取得突破性进展，在针对难治 B 细胞淋巴瘤、白血病和多发性骨髓瘤的治疗上已经有相当多的成熟经验。然而，在外周 T 细胞淋巴瘤的治疗上，国际上仍在探索 , 目前可查的文献中并无成功病例记载。本病例的技术难度在于从病变的免疫细胞中提取健康的免疫细胞并制备成有靶向杀伤的嵌合抗原受体 T 细胞 , 重新并持续激活机体的免疫系统杀伤癌变的 T 淋巴细胞，本例患者的成功是我院在血液病治疗领域的又一重大突破。" 张红宇说。

深圳晚报记者 周倩 通讯员 李梦园 责任编辑 徐再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