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晚报 2019-07-11
深晚领读|梁漱溟先生是一个现代人物,直面二十世纪中国的难题
index_new5.html
../../../zaker_core/zaker_tpl_static/wap/tpl_font3.html

 

从 1921 年《东西文化及其哲学》出版以来,有人一直认为梁漱溟先生是保守的儒家,但不是那么简单。如果把梁先生限于当作传统儒家的典型,就等于带上了眼罩,挡住梁先生所想开创的新方向和新的可能性。梁漱溟先生完全靠自学。他对儒学和佛教的理解,是自己直接看原书得出来的,没有先通过他人历史积累的对儒学和佛教的认识。我们想理解梁漱溟先生,要同样对待他,不带假设,直接读他的著作。

阅读《至道无餘蕴矣:梁漱溟访谈录》,会知道梁漱溟先生晚年想讲佛教,认为《人心与人生》是他所写的书中最重要的一本。佛教与人心,这两个题目是梁先生很早就开始注意,一辈子都关心着。同时梁先生也关心人生。他跟我们谈话的内容表明他在政治上很活跃,也认识许多军事人物。梁先生因当时中国社会上民不聊生的现状而心有感触。这种个人对社会的责任感可以算是中国传统态度,不过梁先生在这点上并不能简单地作出传统式的选择。传统思想上个人行为对社会现象有一定的因果关系。到二十世纪中国,个人行为与社会现象之间的关系在思想上变成问题,不再有可靠的联系。梁漱溟先生的难题是怎么把这两者又联系在一起,在现代的情况之下将个人行为怎么联系社会,联系历史。

梁先生认为到了二十世纪中国社会文化结构必须重新构造。这是危机,但同时也是难得的机会。梁先生要依靠孔子对人类的明智见解,在现代情况下,培养以前没有过的新文化和社会。出发点是小社团,在经济方面就是合作社。社团的结合性在于人与人、人与社团的彼此重视。社团内彼此交流讨论来解决当下的具体问题,培育出新的活泼的、有主体性的合作社团。很多合作社联合起来,就形成一个新社会和新文化,既避免资本主义道路的残忍,又参与进步的现代性建构。梁先生盼望的这种合作主义,也许在当代的中国还有意义。

作为一个现代人物,梁漱溟先生的焦点放在未来上。他面对着具体的社会性和思想性难题,提出了新式的问题: 进步本性是什么?将来的人类社会应该是什么样子?怎么达到它?梁先生在思想和行为上,出发点总是生活、生命,都要同时了解中国,以及人类的未来的可能性。他思考问题时,不管是传统思想的、现代社会的还是人类本性的问题,都要揭开表面下的结构。在这点上,梁先生经常质疑人们无意识的日常假设。梁先生所认识的事实是有历史性的,且都在变化。在他所了解的过去和不断演变的人性基础上,梁漱溟先生渴望人类社会和文化的创新(本文摘自《至道无餘蕴矣:梁漱溟访谈录》)。

《至道无餘蕴矣:梁漱溟访谈录》

梁漱溟 口述

林琪 伍贻业 采访整理

广西师大出版社 2019 年 7 月

内容介绍:

1980 年,先后有两位美国学者越洋访问梁漱溟先生。林琪即是第一位(1980 年 6 — 7 月);另一位是艾恺(1980 年 8 月,已成书《这个世界会好吗?》)。林琪这部访《至道无餘蕴矣:梁漱溟访谈录》广泛与专精并重。基本回顾了梁漱溟先生的一生,讲出了精彩的人生故事。对于梁氏特别关心的话题,如乡村建设运动主旨、佛学要义,尤致意再三。这部访谈录遵循口述实录,几无润饰,保持了鲜活的现场感。在这本访谈录中,我们不仅读到了梁漱溟先生的思想魅力和人格形象,不仅读到了梁漱溟先生所体验的现代中国思想的演化脉络,而且读到了蕴藏在梁漱溟先生身上的中国文化精神。

撰稿 林琪

相关文章
评论
没有更多评论了
取消

登录后才可以发布评论哦

打开小程序可以发布评论哦

12 我来说两句…
打开 ZAKER 参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