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快报讯（记者 姜振军 通讯员 张天鹏）"21 年了，案子终于破了，总算还死者一个公道，还法律一个公道。" 盐城市建湖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合成侦查中心主任吴定平感慨万千。这究竟是一起什么案子？这背后又凝聚了多少民警的心血？近日，现代快报记者深入当地采访，还原了 21 年来的林林总总。

△ 专案组研究案情

悲剧！21 年前摩的司机农田里被杀

△ 21 年的事发现场

1999 年 1 月 4 日，建湖县公安局接到当地村干部报警，建湖县建阳镇原冯晏村五组境内田埂上发现一具男尸。时任建湖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技术民警的许长年回忆，现场位于偏僻的农田，距离中心路有 40 米左右，死者是仰面躺在田埂上，已死亡多时，一辆幸福 250C 型红色摩托车倒放在一旁。

"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杀人现场。" 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种种迹象让许长年坚信，这就是作案的第一现场。" 现场有大量的血迹，死者的头面部遭受重创，其中一处长 7cm，深达颅内。" 许长年和同事们分析推断，致伤工具为有一定重量、易挥动的条形钝器。

△ 作案工具

果不其然，经过细致勘查，民警们在距离现场 15 米远的农田里，发现了一根圆钢管，长 40cm、直径 2.5cm，外侧还沾有大量血迹，钢管外缠有透明胶带。尸检的结论也很快出来了：死者是被他人用条形钝器打击头面部致颅脑损伤死亡。

死者是谁？是仇杀、情杀，还是抢劫杀人？通过现场留下的摩托车，民警很快确定了死者的身份：26 岁的摩的司机仓某，亭湖区青墩镇人。经过大量的走访排查，民警也很快排除了仇杀和情杀的可能。" 摩的司机平时以载客为生，不是乘客要求应该不会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建湖，而且摩的司机口袋里只有 32 枚一元硬币，被翻动散落在地上。" 办案民警大胆断定，这是一起杀人抢劫案。

排查！近百名民警走访了数万人

那么，究竟是谁做的案？" 经当地两名村干部回忆，案发的前一天，也就是 1999 年 1 月 4 日晚，他们见到了嫌疑人。" 许长年说，当时两名村干部吃完晚饭后一起回家，正好看到一名可疑男子，口音 " 有点侉 "，像阜宁一带的口音，这人还给村干部递了烟。

" 当年我们在村民家喝了点酒，因为晚上九十点钟了，天也很黑，嫌疑人的脸看不太清楚。" 当年见过嫌疑人的一名村干部告诉现代快报记者，他们当时怀疑是有人要偷鸡，于是就上前问对方是做什么的，对方支支吾吾地说是走错路了，然后就离开了。" 当晚我们没有看到现场，第二天一早有村民看到后告诉我们，然后村里去报的警。" 村干部补充道。

因为那时还没有监控设备，民警们分组在案发现场周边乡镇和摩的司机等客地点附近进行调查。" 通过大量排查工作，终于明确了嫌疑人的逃跑路线，发现他们最后在盐城市区的大庆路消失，我们怀疑他们可能在那一片落脚。" 吴定平介绍，案发时他才 28 岁，刚从派出所调到刑警大队重案中队，第一时间开展了案件的调查走访，这起案件也是他参加的第一起大案。

" 盐城市公安局和建湖县公安局出动了近百名警力，走访排查了 1 个多月时间，我们每天只能休息五六个小时。" 建湖县公安局有关负责人回忆，" 那时候就是靠脚底板，我们一共走访了数万人。"

转机！现代技术让当年的物证 " 讲话 "

即便民警们如此拼命，嫌疑人仍跟人间消失一样，案件侦破陷入了僵局。" 可是我们一直没有放弃，每年都会拿出来理，知道哪里发生抢劫摩托车的案子，我们都会去分析串并，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线索，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建湖县公安局有关负责人说。

△ 民警在翻查过去的卷宗

转眼到了 2017 年。" 我们根据上级要求，对命案物证逐一回头看，用现代技术进行重新分析。" 这时的许长年已是刑警大队技术室主任，他找出当年摩的司机被杀案件的所有物证，进行细致研究分析，终于找到了可以明确嫌疑人的关键性证据。

" 虽然找来了‘照妖镜’，但嫌疑人多年来一直很谨慎，没有留下马脚，所以未能及时明确嫌疑人的身份。" 建湖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三中队民警邱昊介绍，2017 年他接手该案时，感觉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2020 年，盐城公安机关组织开展命案积案攻坚行动，建湖县公安局迅速成立由主要负责人挂帅的专案组，将当前案件侦办的老民警全部请回刑警大队共同商量，一致决定还是从当年现场遗留的物证入手，再次全面开展检验鉴定和排查工作。

到了 2020 年，案件再一次出现转机。" 现代刑事科学技术再次帮了忙。" 许长年说，新技术很快判定阜宁籍男子曹某华有重大作案嫌疑。

收网！连夜赶赴昆山抓获嫌疑人

2020 年 3 月，在盐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大力支持下，通过深度运行刑事科学新技术，专案组民警发现了更加精准的定案证据，全体专案民警先后远赴上海、安徽以及省内的镇江、扬州、苏州、无锡、常州等地开展工作。国庆节期间，专案组民警放弃节日休息，全部深入建湖、阜宁两个县的重点乡镇开展侦查工作。经过 200 多天不懈努力，先后累计排查 3000 多人，10 月 21 日上午，警方终于锁定阜宁籍男子曹某华。

"21 年前，村干部说犯罪嫌疑人是阜宁口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许长年和邱昊兴奋不已，他们立即向上级汇报，组织警力准备抓捕。

10 月 21 日晚，邱昊和同事连夜赶赴昆山。10 月 22 日上午 8 时，警方在昆山市某电子厂将犯罪嫌疑人曹某华抓获。" 曹某华被抓时没有任何表情，直到上车后，我们用家乡话跟他讲话，他才高度紧张，很快承认了。" 邱昊告诉记者，因为案件时间跨度长，一些细节正在进一步核实。

△ 抓获嫌疑人

据曹某华交代，案发当年他只有 19 岁，在昆山打工，但生活窘迫。" 有一次我们回老家，看到摩的司机前来拉客，就起意用随身携带的铁管抢劫摩的司机。当车开到建湖县建阳镇境内，我借口方便，骗司机将摩托车开到小路上，趁他不备，用铁管击打头部。" 曹某华称，后来看到有人路过，抢劫未能得逞，便逃回了昆山。

" 此案物证材料的妥善保管，为最终破案打下了坚实基础。专案组民警 21 年来接力攻坚、不言放弃的精神，更是破案的关键推力。" 建湖县公安局有关负责人说。现代快报记者了解到，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盐城警方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