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快报讯(记者 郑文静)著名儿童文学作家黄蓓佳几乎斩获了国内所有重要儿童文学奖项,就算在高手如云的江苏作家圈,这也是非常值得骄傲的。近日,她的最新长篇儿童文学作品《太平洋,大西洋》由江苏凤凰少年儿童出版社重磅推出,一段黄蓓佳珍藏多年的好故事终于与小读者们见面了。
《太平洋,大西洋》是黄蓓佳女士 2021 年全新原创的儿童长篇小说,是一部充溢着盎然诗意和温暖深情的宏大作品。
太平洋,对应的地点是南京,是一群好奇心爆棚、行动力超强、生命活力十足的 "00" 后的孩子们;大西洋,对应着古老的爱尔兰城市都柏林,一个年近九十的生活在异国他乡的垂暮老人。
南京的孩子们随同荆棘鸟童声合唱团去往都柏林,参加国际童声合唱比赛,偶遇风度翩翩的华侨老人,被老人对故乡和故人的怀旧之情打动,冲动中接受了老人的恳求:寻找老人七十年前在南京下关码头分手的童年密友——一个身世奇特的名叫 " 多来米 " 的神童小号手。
于是,小说开始了。这一场盲目、纠结、充满悬念、带着强烈使命感、以喜剧开场以悲伤结束的漫长寻觅,勾连了两个大洋之间的时间和空间,昨天和今天,历史和现在,太平洋和大西洋,从前的讲述和正在发生的寻找 …… 黄蓓佳选择了用这样一种时空交错的方式,把一段难忘的历史呈现给当代读者。
小说歌颂了动荡年月中的执着守望、困苦时期里的相濡以沫和濒临绝境时的希望之火,题材壮阔,创作手法新颖。作家以深厚的笔力,将乱世中的音乐之美、家国之爱、童年情谊刻画得入木三分,令人动容。
【对话】
现代快报:听说这本书的缘起其实比《野蜂飞舞》还要早,为什么会想要写出这样一个故事?
黄蓓佳:《太平洋,大西洋》这个故事的起因,是要早于《野蜂飞舞》的,两本书在历史背景的设置上,有某种传续。读这个故事的人,你可以先读一读《野蜂飞舞》,你可以把它看作是《野蜂飞舞》的续篇,或者什么。总之,大时代是差不多的。
关于七八十年前的幼童音乐学校,确有其事。几乎是在我的手机刚刚开通微信功能不久,我就在手机里读到过一篇相关的研究文章(如此看来,碎片化的阅读有其不可替代的功能)。文章是作为民国史料发表出来的,很短,千余字,最多两千字。我读完的第一时间,感觉有用,立刻存进手机里的 " 收藏 " 一栏。之后好多年,这段史料一直在我心里养着,时不时地会想起来,时不时地会在心里憧憬一下,如果写成小说,会是什么模样。
现代快报:那为什么又养了这么多年才出书呢?
黄蓓佳:之前我曾经说过,我喜欢时不时地在心里 " 养 " 一篇小说:将一个突然而至的念头沉在心里,五年,十年,直至蚌病成珠。作家写作要靠灵感,而灵感又往往是靠不住的东西。瞬间激动了你的事情,如果过一段漫长时间你还是念念不忘,那才值得你去打理它,把你的心血和时间花上去,让它脱颖而出、闪闪发光。
幼童音乐学校的故事,我喜欢,也惦念,但是好几年中一直寻找不到入口处。我要如何处理这个题材,才能写出新意,写得让孩子们一读就不能放手?踟蹰当中,先写完了一部沉重的《野蜂飞舞》,又写完了一部轻盈的《奔跑的岱二牛》。在这两本之前,甚至还有一本《童眸》完成在先。
现代快报:创作中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以及您是怎样克服的?
黄蓓佳:可参考的资料太少。还有,关于音乐,我不是一个内行,潜意识里也有敬畏之感,怕亵渎了那个时代里可敬的先生们和可爱的孩子们,不敢贸贸然下手。
直至去年,两件似乎是完全不相干的事,助我找到了故事的切入点。第一件,我的一个亲戚,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中学音乐老师,很多年里她一直致力于 " 童声合唱 " 这项事业。第二件,在一切基本就绪,独独差一点悬疑要素的时候,我读到了老编辑张昌华先生的一篇小文章,讲述他如何登报帮老友寻找故人的趣事。当然,登报这个行为在今天已经是过去时了,现代通信技术让 " 寻人 " 这件事有了更多的表现手段,然而小说情节的联想和触发不就是这么来的吗?在此要郑重感谢可敬的音乐老师和可爱的老顽童一样的昌华先生。
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故事原型和人物原型,一切都开始融合、发酵、成形。
现代快报:《太平洋,大西洋》和《野蜂飞舞》之间有哪些相似和不同?
黄蓓佳:有一点点相似:故事的讲述者都是一个垂老之人。不同之处是,《野蜂飞舞》纯粹讲述了一个过去的故事,而《太平洋,大西洋》更加丰富,它以复调的形式,在两种时间、两个空间之间来回切换,以一个 " 侦探小说 " 的外壳,通过猎犬三人组中三个孩子的寻寻觅觅,加上网名为 " 福尔摩斯我师傅 " 这个神秘女性的意外插手,打捞起了一段令人泪目的 " 音乐神童 " 的成长片段。轻盈时尚的现代元素,勾连了沉重悲悯的历史遗案,这样的结构设计,也是为了让今天的孩子们在阅读这个故事时,有更好的代入感,也有一段更宽敞的历史入口,方便他们走进去时感觉道路平坦,无阻无碍。
现代快报:爱尔兰老华侨与多来米之间的情谊和惦念跨越了七十多年。可是故事的最后,却是一个看起来有点悲伤的结局。您为什么要写一个这样的结局呢?
黄蓓佳:非如此不足以表达我对历史的敬意。这个结尾我犹豫了很久,我也想写得光亮一点轻松一点,来一个翘上天的尾巴,这个一点不难。可是多来米把我拽住了,他不让我这么干,我无法面对他的悲伤的眼睛。前面我已经说过,我决定不了故事的走向,人物自己才能决定。我尊重我的人物。
现代快报:《太平洋,大西洋》是 " 黄蓓佳倾情小说系列 " 的第十五部作品。这个系列里的作品每本书都是叫好又叫座。在这些创作经历中,您有什么心得可以与小读者们分享吗?
黄蓓佳:写作是需要激情的,激情又是需要沉淀的,要跟自己的生活经历和世界观、价值观一拍即合的。我从来不喜欢为写而写,更不喜欢为某个邀约、某种使命去写,那种写作不能让我全身心浸入,不是从我心里生长出来的东西。
我大概能算得上一个阅读量比较大的人吧?跟写作相比,日常生活中占据时间最多的是阅读,阅读中会有很多感悟和触发,这些小念头会瞬间点亮我自己的生活经验,会爆发和燃烧,然后闪现很多片断,然后火光熄灭,尘埃落定,故事慢慢地在心里成形。所以,比动手写作更重要的是阅读。要把自己装进别人的故事里,呼吸作品中人物呼吸的空气,跟他们共同悲伤和快乐,所获得的感悟才会更加丰富。
现代快报:在您看来,好的儿童文学是什么样的?
黄蓓佳:能够吸引孩子全身心投入阅读的小说,才是好的儿童文学。
每个作家,一辈子的写作,都是奢望自己能够写透这个世界。事实上,世界太宽广也太丰富,而我们的大脑、灵魂、胸怀、笔力都远远不够。那些遗留在遥远时空中的故事胶囊,每拿起一颗," 啪 " 的一声挤破,都会迸出璀璨又耀目的精华,熏陶和滋养我们,亲近和吸引我们,永无止境。也因此,我们是无法写透这个世界的啊!
现代快报:您已经有多部作品被进行戏剧或者影视化的改编了,这部《太平洋,大西洋》是否有改编计划呢?
黄蓓佳:《野蜂飞舞》已经被江苏大剧院改成了舞台剧,今年五月底会隆重开演。我没有看过,据说改得很漂亮。《奔跑的岱二牛》被江苏电视台改成了广播剧,已经播放了。《今天我是升旗手》在二十年前被拍成过电视连续剧,去年又有影视公司开始制作电影,预计下半年完成。这部最新的《太平洋,大西洋》也被江苏大剧院拿去了舞台剧改编的版权,主创人员很喜欢这个故事。不过我觉得这个故事更适合拍电影,希望有影视公司关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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