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近期一桩热点事件," 中年疼痛文学 " 的说法又被网友不断提起,只是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文学形式,已经 " 一点儿也不感动人 "。
" 中年疼痛文学 " 的说法,近乎于无中生有,更像是 " 青春疼痛文学 " 的进阶版。" 青春疼痛文学 " 的代表作品如《左耳》《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悲伤逆流成河》《夏至未至》等,曾有大量读者,但后期的跟随创作,被认为普遍存在幼稚、雷同、狗血的状况,即便如此,承受的顶多是一些提醒或嘲讽,还未到达令人反感、厌恶的地步。80 后是 " 青春疼痛文学 " 的写作主力军,如今他们大多已经走过了 " 疼痛 " 的那道门,不再延续过去的写作风格。
也有一些老年题材的作品,如周大新所著《天黑得很慢》,讲述 " 不断被剥夺的老年人生 ",因而被归类 " 老年疼痛文学 "。被列入这一范畴的内容,多和严格意义上的疼痛有关,每每谈及,都不由面带严肃,不愿也不忍从这类文学内容中挑刺,因为它们描写的,多是每个人都有可能面对的将来时。
相较于 " 青春疼痛文学 " 与 " 老年疼痛文学 "," 中年疼痛文学 " 更能触动网民敏感的神经,现在这一说法,已不折不扣地成为一种贬损用语。
" 中年疼痛文学 " 在过去曾是一股写作潮流,不少写作者凭借这一风格的写作,成为出版市场上的风头人物,并借助影视转化,一时风头无两。" 中年疼痛文学 " 的创作,主角通常会有一个精英人设,要么是商业领袖,要么是企业高管,在互联网文学的兴起过程中,这一角色形象备受欢迎,现实层面的成功与精神层面浪漫主义的结合,刷新了作家固有的形象,使得这一类型文学的创作者有了偶像气派。
" 中年疼痛文学 " 创作群主打的 " 深情牌 ",引领了一轮金句的传播,但这种只有金句缺乏真情实感的文字,传播得越广,越凸显出某种空洞。再加上社交媒体用户快速的更新换代,当年的年轻人已经成为中年,更新的一代人成为主流用户,排斥 " 中年疼痛文学 ",便成了社交媒体新用户群自发的一种集体行动。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驱逐运动,它意味着曾经掌握互联网话语权的中年人,在当下也必须通过取悦年轻人、使用年轻人的语言、迎合年轻人的价值观,才能够继续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块 " 地盘 ",登陆现在的社交媒体以及正在热度上的短视频平台与直播平台,便会发现,当下移动互联网早已是年轻人的天下,而年轻人彰显权力的最佳方式,莫过于击碎原有的网络秩序,建立属于自己的天地。
社交媒体在记忆言行的同时也在放大言行," 中年疼痛文学 " 以及拥趸们,没能表现出在新时代天空下的适应性,一手 " 深情 " 人设,一手 " 油腻 " 表演,双手互搏,给互联网空间制造了不少笑料,也加快了这一群体在社交媒体上的退出速度。
社交媒体上流行的 " 厌男 "" 恐男 " 情绪,也加速了 " 中年疼痛文学 " 走向衰败。从 " 深情 " 到 " 滥情 ",互联网原来起到的作用是 " 一堵墙 ",而现在则成了 " 一张窗户纸 ",而互联网用户从 " 我相信 " 到 " 我不相信 ",也完全可以在一两天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发生彻底的转变。
人们依然推崇美好,但与此同时,却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候,更追求真实,这意味着一个人在网络上所传递出来的 " 深情 " 与 " 疼痛 " 形象,都要有真实作为依托,并且这份真实,最好还是百分之百纯粹,哪怕掺了比例并不算高的假,也会瞬间让受众由喜爱变厌恶。
疼就是疼,不要假疼,互联网虽然提供一个很大的创作或者说表演空间,但它一直固有的纠错与追责能力,无时无刻不在检阅着每一个人。人物或事件的影响越大,所要承受的舆论压力就越重,无数人聚集起来的能量,可以击碎很多东西,而 " 中年疼痛文学 ",恰好有着一层脆薄的外壳。
" 中年疼痛文学 " 被挤压与排斥,是当下中年群体网络生存的真实写照,时代潮流也好,社会情绪也好,有一股无形而巨大的力量,在逼迫着中年人学会沉默,学会让出舞台。在这样的背景下," 青春期过长 " 的 " 中年疼痛文学 " 写作者,一不小心便成为众矢之的。
作者 韩浩月
编辑 刘辉 / 编审 肖燕 / 签发 田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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