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协会朋友发来他朗读的作品《渭城曲》, 打开聆听他的朗读 "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低沉、苍凉、浑厚,男性声音的凝重让我的心也像核桃般浓缩,那配乐的古筝声更增添了一份苍凉。
诗人站在阳关之下,与朋友依依不舍,"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 道出多少离愁别绪和万般无奈,诗人笔下的阳关到底在哪,是什么样呢?
阳关是中国古代陆路对外交通咽喉之地,是丝绸之路南路必经的关隘,位于甘肃省敦煌市西南的古董滩附近,和玉门关同为当时对西域交通的门户。
这原本是条传播文明的古道,后来成为将军和士兵们戍守边关的隘口,阳关在人们心中,总是烽火连天,黄沙穿甲,冲冲杀杀满是凄凉悲怆。阳关古道成了一道生死关、归乡路,也成了将士们夜晚归乡的奢侈梦。
我又翻看昔日阳关的图片,数十张图片,平沙千里,荒无人烟,戈壁滩与蓝天相互对峙,偶尔有芨芨草、骆驼刺等植物零星地点缀在远处,把广袤的戈壁滩映衬得更为荒凉。戈壁是空的,戈壁面无表情,四周全是地平线,望去或者不望去,都是地平线,此时心中只有荒凉空旷。
看到这些文字、图片,心再一次沉重。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楼下传来浓重的甘肃口音,我知道是小区的老人们在聊天,我心猛一亮,何不下去问问老人阳关的情况呢?
来到楼下,看到两位老人正坐在楼前的石凳上说话。
" 闺女,去买东西。" 一位老人看到我高声说。
" 今天不去买东西,想听您讲讲家乡的事。" 我笑着说。
老人听了我的话,招呼我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 大叔,您的老家在甘肃,您家离阳关近吗?" 我问。
" 闺女,你算问对了,我老家就在离阳关二十里的地方。" 老人眯着眼说。
" 那您给我讲讲阳关的事吧。" 我说。
" 那个年代家里穷,我是 1956 年支边离开家乡的,坐车经过阳关,除了黄沙、戈壁、几座烽火台,就什么也看不见。车在出阳关时坏了,停下来修车,我们几十个年轻人下车,爬到烽火台上,当时登上烽火台,向家乡的方向望,不知风大,还是想家,眼中积满了泪水,害怕别人看见,故意用手抹着眼睛。离开时我捧了一捧地上的黄沙,放进口袋,带着家乡的黄沙心里踏实,第一次远离家乡,当时只有十六岁。现在都记得当时车走时扬起的黄沙,扑进嘴里,扑进心里。" 大叔说着用手揉着眼睛。
我打开手机,给大叔看阳关夕日的图片。
" 当年就是这个样子。" 大叔看着图片说。
" 不知现在的阳关怎样?" 我自言道。
" 现在阳关地区真美,2010 年我和老伴回了趟家乡,侄子开车带我们到阳关周边的地方玩,我给你拿几张照片看。" 大叔说着起身上楼。
大叔上楼拿照片,我又翻看那些图片。
一会儿大叔下楼拿出几张照片。
" 这张照片是我和老伴在我侄子承包的葡萄园照的,我侄子包了 20 亩葡萄园,葡萄长得好,每年能挣十几万块钱,我们去的时候正是葡萄成熟的时节,每天拉葡萄的车很多,其中有两亩葡萄地自己可以进去采摘,来摘葡萄的、买葡萄、游玩的人很多。" 大叔兴奋地说着。
照片里晶莹的葡萄串下,两位老人甜甜地微笑。
老人又指着另一张照片说:" 这是我家乡的一条河,它叫大柳河,河岸靠近村庄的地方有一棵柳树,小时候听老人们说,那棵柳树有三百多年了,四五个人拉手才能抱一圈,是棵吉祥树,是有灵性的树,所以那条河叫大柳河。现在这棵大柳树枝繁叶茂,柳条垂到河中,柳树上有许多鸟巢,引得许多人到这里参观。如今这大柳河成当地的风景区,河两岸的树绿的能挤出水,沿河修建了许多亭子和桥,河水清澈得能照出人影。我和老伴坐在大柳树边,看着大柳河照的照片。" 大叔说着,用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大柳树,我看到老人眼中的泪光。
" 这张照片就是你老家的房子吧。" 我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问。" 是呀,我老家村子里家家盖起小二楼,房前屋后种满了树。现在叫柳河小康村。村里的路都是柏油路,路边种花种草,村子里还有一个养老院,变化真大,真好。我见到儿时的伴,他拉着我的手说老哥回来吧,家乡真好。" 大叔激动地又一次摩挲着照片。
小二楼在绿树红花的映衬下,那样和美。
" 我外甥开车拉着我们到阳关去了一趟,如今阳关成了旅游胜地,游览参观的人很多,阳关的烽火台、阳关古道、阳关博物馆 …… 很美。" 大叔边说边指着照片上的一条柏油路。
我顺着那条笔直的柏油马路望去,横贯在茫茫戈壁上,在黄昏的沙漠中那样突出耀眼,无论你在这条路的哪一点向两边望去,都是天边天际。突然眼中出现一条彩带,沿着柏油路伸向远方,那是一条复兴的丝绸之路,是一条延伸的梦 ……
作者 王文革
责任编辑丨石雨涵
值班主任丨韩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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