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黑颈鹤 " 回家 " 的日子；而深秋，是它们离家远行的季节。" 它们每次走，我心里空空的。" 和黑颈鹤做邻居多年的藏族人如科说，他用手机录下鹤鸣的声音，冬天里，就躲在被窝里听 " 老邻居 " 的声音 ……

每年 3 月底，黑颈鹤都会从云南、贵州等越冬地跨越近 900 公里，飞到雪域高原若尔盖繁育幼鸟。在这个季节，56 岁的如科会拿上一条洁白的哈达，走进湿地，迎接黑颈鹤的归来。有时他会朝着天空大喊 " 阿克冲冲 "，这是他用藏语在呼唤黑颈鹤的归来。

若尔盖县是全国最大的黑颈鹤栖息地，如科在这里当守鹤人已有 14 年，是若尔盖守护黑颈鹤时间最长的巡护员。

10 月 15 日深夜，若尔盖突然飘雪，这意味着黑颈鹤聚集、南迁的时候又到了。

每天早上 8 点，如科会带上望远镜、工作证、茶水和干馍馍，从他居住的观测站出发，骑摩托车去湿地四处巡查。他的巡护地带在花湖、哈曲湖周边，主要工作内容是观测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黑颈鹤。

2007 年，如科成为若尔盖湿地的巡护员，住进了花湖湿地深处的一间观测站。他的妻子在花湖景区做环卫工，除了冬天，她都和如科一起住在这儿。这里没有通路，如科开车来来往往，在湿地上压出了一道弯曲的小路；这里也没有自来水，喝水要靠如科开车从外边运来。他们两人是这里唯一的居民。

到了冬天，黑颈鹤要离开若尔盖飞去南方过冬，妻子也会离开观测站回家居住，这里就只剩下如科一人。如科说，冬天的若尔盖风大，有时垃圾会被风吹到保护区里，他就出门捡走这些垃圾，或去哈曲湖察看是否有偷渔者。

像这样的日子，如科已经度过了 14 年。

在一望无垠的若尔盖湿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里，除了山坡上正在食草的牛羊、轰轰呼啸的风声，与如科作伴最多的是一对黑颈鹤夫妻，如科亲切地称它们为 " 老邻居 "。" 从我 2007 年当上巡护员开始，这两口子就住我家附近，已经 14 年了。"

黑颈鹤建巢颇为讲究，为了避免幼鹤遭到狼、狐狸等掠食者的袭击，它们往往选择在沼泽地带中地势较高的草泥墩上或湖边水草茂盛的地方筑巢，人和其他动物难以接近。但这对黑颈鹤从不躲闪如科，即使如科驾驶汽车从它们附近路过，它们也不会飞走。" 和它们最近距离接触可能不到 100 米吧，它们好像认得我。"

有时，这对黑颈鹤夫妻会热情主动地在如科家附近扑哧翅膀，如科也会对它们呼喊一声 " 阿克冲冲 "（藏语意为黑颈鹤），互相问候。

在如科的眼里，黑颈鹤就像自己的家人，即使它们飞到外地越冬，他也要守护好它们的家园。" 有些人可能不理解，问我‘你不累啊？’可是我觉得我能去保护动植物，心里就很舒服，很值！" 如科说，既然做了这个工作，就要干干净净地做下去，坚持守护好这里。

等春暖花开，黑颈鹤们从云南、贵州等地飞回花湖时，如科将一如既往地带上哈达，去湖边迎接他的 " 老邻居 " 们。

编辑 段筠 / 编审 李枫 / 签发 蒲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