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 120 回《红楼梦》里，南京、应天府，或者金陵等南京旧称，总共出现了 42 次，苏州出现了 26 次，扬州出现了 11 次。当然统计方式不一样，版本不一样，次数也会有细微的差别，但可以看出在《红楼梦》中这三座城市关系太密切了。"

△苗怀明（左）与陈正荣畅谈 " 红楼三城 "

7 月 5 日，作家陈正荣带着新书《红楼三城 : 南京、苏州、扬州》来到苏州做客第十四届江苏书展，与江苏省红楼学会会长、南京大学教授苗怀明展开对谈，讲述他们与 " 红楼三城 " 的缘分。

在陈正荣看来，红楼梦与江苏渊源极其深厚。" 可以这么说，没有江南，就没有《红楼梦》。没有红楼三城，就没有《红楼梦》。"

笔到脚到，作家探寻南京、苏州、扬州的 " 红楼 " 元素

陈正荣生活在南京，《红楼梦》中涉及南京的地名和景点，他都非常熟悉，例如钟山、秦淮河、桃叶渡，在他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和红楼故事密切相关。

△陈正荣

为了厘清苏州和《红楼梦》的关系，陈正荣特意来了四趟苏州。第一次，是探访小说里的 " 玄墓蟠香寺 "。

《红楼梦》第四十一回里，刘姥姥到荣国府 " 打秋风 "，跟着众人到栊翠庵品茶。在栊翠庵，妙玉嫌弃刘姥姥粗鄙，带着宝钗、黛玉两个清雅的人去耳房喝 " 体己茶 "。黛玉误以为泡茶的水是旧年的雨水，惹得妙玉很不高兴，觉得黛玉不识货。妙玉告诉黛玉，泡茶所用的水，是她五年前在玄墓蟠香寺住的时候，收的梅花上的雪化来的。

妙玉所说的玄墓蟠香寺，通常被认为是苏州玄墓山圣恩寺，陈正荣正是为此特意造访，" 我专门有一年春天来过。然后又来了三次苏州，专门感受苏州文化和《红楼梦》之间的关系。"

为了感悟扬州和《红楼梦》的关系，陈正荣特意在扬州驻留 13 天，循着书中的蛛丝马迹去对照现实中的地方。

陈正荣介绍说，在对 " 红楼三城 " 正式进行主题探访之前，他已经开始写《红楼梦》与这三座城市的关系，" 最初是在报纸上发表一些小文章，文化之旅过后，就把它写成了现在这样一本散记式的红楼文化之旅。"

《红楼三城 : 南京、苏州、扬州》全书分为 " 南京篇 "" 苏州篇 "" 扬州篇 " 三个部分，各篇目又由地点、人物、风物等话题组成。从城市中发掘红楼旧址，以实地探访追忆红楼旧梦，穿行书中，仿佛行走在 " 三城 " 之中。

" 红 "" 绿 " 搭配，教授为红学课开设绿色通道

无独有偶，江苏省红楼学会会长、南京大学教授苗怀明也一直在用研究者的视角观察 " 红楼三城 "。与此同时，他还把这种研究带进了课堂，不仅仅是站在讲堂上讲给学生听，而且鼓励他们走出教室，去城市空间里寻找《红楼梦》。

△苗怀明

" 我在教学的时候，跟陈老师有相同的做法，什么做法？我的‘红楼梦课’除了考试之外，有一个绿色通道，南京 10 个跟红楼梦有关的点，如果你去打卡可以不做作业。而且，这个分数从 90 分开始。为什么这样？我觉得一个人愿意跑 10 个跟《红楼梦》有关的地点，说明他是真喜欢《红楼梦》。"

" 红楼三城 " 的想法，苗怀明则和陈正荣不谋而合。那是 2023 年，苗怀明受邀主讲了一期 " 江苏文脉大讲堂 "，在讲座上他提到，《红楼梦》前三回讲到了江苏的三座城市，" 我当时就带着大家一起回忆。《红楼梦》第一回，先从姑苏或者说苏州讲起；第二回，冷子兴介绍大观园，重点讲的是南京；第三回，林黛玉进贾府，就是从扬州走的。"

在苗怀明看来，作者曹雪芹在他的小说里，正是通过这种巧妙的书写方式向江苏的三座城市致敬，" 所以，当看到陈老师把具体的文字变成一本书，感觉特别亲切。"

苗怀明说，从他了解的情况来看，研究《红楼梦》与扬州、苏州、南京三座城市关系的文章有不少，但能够像陈正荣这样多次走访，然后用优美的文字，又像拉家常一样如数家珍地把所走所想写出来，并不多见，所以倍感亲切。

陈正荣走读《红楼梦》，让苗怀明颇受启发，" 我想，还可以进行研学、游学，做一个游览地图，就按照陈老师写的线路走。"

边走边看，" 红楼走读 " 线路这就规划好了

在书展对谈现场，陈正荣就着 " 红楼三城 " 话题，上手为读者规划走读线路和景点。

有关苏州的景点，陈正荣建议可以去玄墓山、苏州织造署、普福禅寺，" 苏州织造署的部分构件还保存着，苏州的朋友可能都知道的，但是去不太方便，因为它是在苏州第十中学的校园里。普福禅寺在山塘街，被认为是葫芦庙的原型。"

有关扬州的景点，陈正荣建议应该好好感受一下运河的魅力，" 因为在《红楼梦》里，南北之间的勾连全是通过运河，林黛玉生活在扬州，母亲去世后，她要去京城外祖母家，就是在扬州的运河登舟而去。后来，她的父亲去世，贾琏带着她也是登舟到南方来，然后从扬州坐船把她父亲的灵柩送到苏州，也是通过运河。"

陈正荣还推荐了扬州市中心的两淮巡盐御史廨署，" 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曾经在扬州工作过，任两淮巡盐御史，他人生最后的八年多的岁月都是在扬州度过的。在扬州书局，他还刻了《全唐诗》，就在现在天宁寺那里。"

南京的红楼景点，陈正荣推荐了江宁织造博物馆、乌龙潭公园和钟山，" 江宁织造博物馆是江宁织造署原址，曹雪芹的家所在。乌龙潭公园，被一些红学研究者认为曾经是大观园的一部分，现在这个公园是敞开的。红楼艺文苑在南京东郊钟山脚下，是用一个自然形态的公园来纪念红楼梦、纪念曹雪芹。"

立刻行动，这些红楼表演和展陈看起来

苗怀明为现场读者介绍了最近可以去看的一些红楼表演和展陈。

其一是苏州丝绸博物馆，" 在《红楼梦》里面，曹家有人担任江宁织造，负责为皇家制作云锦。苏州织造和杭州织造则负责制作丝绸，现在苏州丝绸博物馆就在重点宣传丝绸文化。在苏州丝绸博物馆里，专门仿建了苏州织造当年的门头。"

在南京，可以看到更多与《红楼梦》相关的表演和展陈，" 江苏大剧院在演出舞剧《红楼梦》，任何时候只要一开票绝对是秒空。还有南京越剧团隆重推出的越剧《织造府》，做得非常好。我是他们的学术顾问，倒不是做广告，他们用了一个什么梗？曹雪芹在北京写了《红楼梦》80 回，后面的部分写不出来了，怎么办？就重回南京到织造府寻找灵感。然后，他对《红楼梦》人物有了新的看法，他认为 80 回够了，不需要再写。这个剧由著名编剧家罗周担纲，著名越剧李晓旭主演，金陵十二钗找了越剧学校新毕业的学生，都是十七八岁，扮相非常好，8 月 10 日正式演出。"

苗怀明还推荐了南京江宁织造博物馆的《红楼梦》3D 数字化体验中心，"7 月份开业，也可以去看。"

△《红楼三城 : 南京、苏州、 扬州》 陈正荣 著 南京大学出版社

现代快报 / 现代 + 记者 白雁 文 （主办方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