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百度没了 AI 希望，未来还有什么？

引言：

百度四季报带来的微弱暖意，还是无法扭转其向 " 深渊 " 滑落的轨迹。

2 月 18 日，百度发布其 2024 年四季度及 2024 年全年财报。从数据上来看，去年四季度百度营收同比下滑 2% 至 341.24 亿元，经调整净利润同比下滑 13% 至 67.09 亿元。

这样的数据，其实是强于之前几乎所有第三方机构发布的财报前瞻的。不过，财务数据的略超预期终究还是难掩核心业务的隐忧，这份报告也没有变成百度股价上涨的推手，反而为下跌吹起了 " 冲锋号 "。

财报发布当日，百度美股股价大幅低开并迅速下跌，当日收跌 7.51%，次日仍在财报影响下收跌 2.36%。而港股的反应虽然没有美股如此剧烈，但也在财报发布后的走出了两连阴，折射出市场对这家老牌搜索巨头在新时代进行 AI 转型叙事愈发浓重的疑虑。

那么，从业务的角度来看，百度搜索、AI、造车、智能云四大业务的境况如何？百度这位手握旧时代船票的巨头，还有机会登上新时代的大船吗？

第一部分：百度搜索继续萎靡，李彦宏终于认错 AI 路线

作为最核心的营收来源，去年四季度百度的在线营销收入录得 179 亿元，同比减少 7%。而所谓在线营销服务收入，其实就是百度的广告收入，而百度搜索则在其中占据核心位置。

也就是说该项收入的下滑，代表的其实是百度搜索引擎和广告业务优势的逐渐式微。

值得注意的是，这已经不是百度广告业务首次出现下滑，除了去年一季度实现同比增长外，在线营销收入已连续三个季度呈现下滑态势，而且下滑幅度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样的趋势，也能从百度移动生态系统的月活数据中看出。2024 年 12 月，百度 APP 的月活跃用户数量达到 6.79 亿，虽然相比去年同期增长了 2%，但与同年 9 月的 7.04 亿相比，却下滑了约 3.55%。这也是百度 APP 月活跃用户数量在 2024 年首次减少。

而这部分原属于百度搜索的流量，有很大一部分是被以抖音和小红书为代表的 UGC 平台所分食。

数据显示，超 60% 年轻群体将短视频 / 社交平台作为信息检索首选入口，其中抖音用户日均搜索频次达 7 次，小红书月活用户主动搜索渗透率高达 70%，这直接对百度搜索的核心基本盘造成了冲击。

面对用户的 " 迁徙 "，百度却是无能为力。因为小红书和抖音的成功在于它们构建了强大的用户生态系统。这些平台通过提供高质量的 UGC 内容和精准的推荐算法，成功吸引了大量用户的日常活跃参与。

相比之下，缺乏一个能够深度绑定用户的生态系统的百度，根本没有资格参加新兴信息检索入口竞争。这样一来，百度不得不接受用户流量被这些拥有稳固用户生态的平台所分食的事实。

更让人难以想象到的是，百度本该占据先发优势的 AI 和搜索领域同样全面失守。

百度 AI 搜索的弱点在 Kimi、DeepSeek 等新锐势力的垂直场景突破中暴露无遗，当竞品们在以轻量化交互重构搜索逻辑、通过知识图谱深化语义理解的时候，百度 AI 搜索仍困在传统搜索框架当中。

根本没有人会奔着使用 AI 搜索的目的打开百度搜索，而百度 AI 搜索存在的意义，也仅仅是作为是传统搜索的附加模块，至于好坏生死，无人在意。

而 AI 搜索的失利，其实也只是百度 AI 战略全盘失误中的冰山一角而已。除了搜索领域外，百度在 AI 开源与收费策略上的选择出现了重大偏差，多次准踩中了 AI 时代鼓点的反拍。

具体来看，2 月，百度先后官宣 " 文心一言将于 4 月 1 日起，全面免费 "，" 未来推出的文心大模型 4.5 系列将于 6 月 30 日起正式开源 "。

这组看似激进的组合拳，和去年李彦宏多次对 AI 的表态背道而驰。

此前，李彦宏一直都是闭源的忠实信徒。

去年 4 月，百度的一则内部讲话流出，李彦宏首次谈到文心大模型不开源的原因，称模型开源的意义不大，他认为闭源才有真正的商业模式，才能聚集人才和算力。

他透露，一年前文心刚刚发布的时候，关于是否开源百度内部有过非常激烈的讨论。至于最终选择不开源的原因，李彦宏称，" 当时的判断是，市场上一定会有开源的模型，而且是不止一家会开源。在这种情况下，多百度一家开源不多，少百度一家开源也不少。"

李彦宏举例称，今天看主流的开源模型，如 Llama，Mistral 其实都是有相当影响力的，国内的智源、百川、阿里的通义也都是开源的，" 这个市场上不缺我们这一家开源的模型，我们要开源还得自己去维护一套开源的版本，这是不划算的。"

而在三个月之后，李彦宏再度谈起开源时表示，" 开源模型是智商税，永远应该选择闭源模型。"

但是，开源模型 DeepSeek 的出现与爆火，狠狠地打了李彦宏的脸。曾标榜中国第一 AI 企业的百度，也只能接入 DeepSeek。

至此，李彦宏在各类会议上反复强调的闭源的 " 生态闭环优势 "，如今化作公告里轻飘飘的两行日期。

而当年选择对文心大模型收费，虽然在现实里收割了一波利润，但实则给自己的 AI 发展 " 画地为牢 "。

其实一直以来，百度都奉行商业化优先、强调收益能力，这的确无可厚非。但事实却是，当友商们正用免费且好用的功能编织生态网时，百度却用收费门槛构筑起了一度 " 赛博柏林墙 "，殊不知自己手中的技术筹码，已经一文不值。

而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大概率是因为掌舵者陷入了信息茧房，当李彦宏在顶层会议室里听到的永远是 " 技术代差优势 " 捷报的时候，无数比百度更强的产品，正在悄然问世。

这也让百度的 C 端产品文心一言错过了抓住用户的黄金时期。根据 "AI 产品榜 " 发布的 1 月数据显示，文小言的月活跃用户数下跌 3.13%，录得 1305 万，首次跌出前三。而这时候宣布文心大模型免费使用的作用还能有多大，实在值得商榷。

图源：AI 产品榜

技术领先的时候不想着抓紧用户，现在技术落后了想起来用户的重要性了，但也晚了。

而在 B 端业务上，最近沈抖也遭到了友商高管的无情呵斥。

近日，百度智能云事业群总裁沈抖在全员会上称，" 国内大模型去年‘恶意’的价格战，导致行业整体创收相较国外差了多个数量级 "，" 面对 DeepSeek 的来势汹汹，首当其冲的 AI 产品是训练成本和投流成本都很高的豆包 "。

对此，字节跳动旗下火山引擎总裁谭待发朋友圈隔空回应称：大模型降价是通过技术创新实现的，大家应像 DeepSeek 一样聚焦基本功，少做无端猜测。

这样一看，无非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沈抖为了给大家打气才发表了这样的言论，要么是沈抖真的认为百度大模型在具体的应用中真的很有优势。

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好像都不能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第二部分：萝卜快跑快成 IDG 唯一希望，百度文库都成最大亮点？

而在搜索和 AI 之外，百度在汽车板块的布局，也在去年年末失去了重要的一臂。

去年 12 月 11 日下午，在一系列大规模裁员、高管离职、解散等传闻出现之后，极越 CEO 夏一平通过视频会议的方式开了一次内部会，他承认极越遇到了困难，并提出了四项降本提效的改革措施，并且声称 " 这些决定得到了股东的全力支持 "。

在 11 日的内部沟通中，极越明确了员工薪资发放只到 11 月，但从 11 月开始社保无力缴纳，12 月的薪资也没有着落；员工可以选择在 12 月 16 日办理完离职手续离职，极越无法承诺裁员赔偿能够发放到位。如果员工不选择离职，留下来共度难关，极越也无法向他们发放薪资。

换句话说，就是极越已经到此为止，正式退出历史舞台了。

而极越的善后工作也给百度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财报显示，第四季度利润除了受到广告业务承压的影响之外，还因确认与极越关闭相关的裁员补偿等一次性计提损失约 10 亿元。

不过，在当前竞争如此激烈的中国新能源市场中，选择及时止损退出不能说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对于百度来说，投入如此巨大沉没成本的极越却沉没在了 2024 年，也让人有些唏嘘。

除了极越之外，百度的 Robotaxi 业务萝卜快跑的势头看着还不错。

据公司披露，去年四季度萝卜快跑接单 110 万单，同比增长 36%，相比三季度有明显加速，主要得益于 UE 经济模型优化预期下的加速推进，包括投放更多车辆和开拓更多新区域。

11 月萝卜快跑进入香港地区，获得自动驾驶测试许可。截至到今年 2 月，萝卜快跑在国内已获许可运营的地区均拥有了全无人的自动驾驶功能。

而在之后的业绩会上，李彦宏表示 2025 年将是萝卜快跑扩张的关键一年。百度计划与移动服务运营商、出租车公司及第三方车队运营方等各类伙伴合作，以扩大市场影响力，并让更多用户体验到自动驾驶的魅力。

对于该计划，著名投资人凯西 · 伍德也在近日表示，" 面对 Waymo 和特斯拉的竞争，通过轻资产方式加速增长，与移动服务提供商和本地实体合作，萝卜快跑也能够实现高效扩张。"

但是，萝卜快跑终究还是一个刚刚成长不久的项目，仍然需要集团的呵护与支持，而未来能否成为百度的支柱业务，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不过，这一财季百度也并不是没有有可圈可点的业务。

其中，在下游 AI 需求加速的催化下，百度智能云业务成为这份财报中百度最大的增长亮点。

得益于智能云业务的强劲表现，百度非在线营销收入则同比增长 18%，而前者贡献了非在线营销收入的 80%。

从具体数据上来看，2024 年中，百度智能云 AI 相关收入同比增长近 3 倍。2024 大模型中标项目中，百度智能云在中标项目数、行业覆盖数、央国企中标项目数三个维度，均获第一；在今年 1 月发布的通用大模型厂商中标排行榜中，百度获中标项目数量和中标金额的双第一。

在电话会上，百度也透露其智能云业务正在成为中腰部客户的首选。

此外，在应用端，百度文库的增长也十分亮眼，其四季度订阅收入同比增长 21%，12 月 AI MAU 达 9400 万，约为上季度两倍。而从全年角度来看，文库事业部、网盘事业部负责人王颖透露，百度文库 AI 功能 DAU（日活跃用户）年同比增长 230%。

但是，在搜索失利、AI 认错的节点上，百度文库靓眼成绩更像是百度的遮羞布。当这种本该沦为财报中配角应用的战绩被单独陈列出来，更像是百度向前力竭时努力翻找出的勋章绶带一般，好看但无用。

作者：杨启隆

编辑：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