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娃,记忆的参照物不知不觉就变了。参加一个饭局,不记得吃过什么菜、同桌的有谁,却一定记得娃爱吃什么菜、他有没有吃饱。
对于年的记忆,也是如此。
7 岁的年:西岗大聚会,也许是最后一次
今年大年初二,婆婆要回南京乡下的西岗娘家,参加家庭大聚会。
婆婆一家兄妹 7 人,最大的已 70 岁,年近 90 的老母亲一年举办两次聚会,雷打不动,一次在大年初二,一次在中秋节前。30 多年来,参加的人从两代到三代,再到现在的四世同堂。
我儿子大智属于第四代会员。一大早,小朋友就戴上今年南京的爆款头饰——小鸡发卡出发了。公婆开车去,但他非要坐新开通的地铁 4 号线 " 小紫 ",说要给我们带路。
虽然人少,但能肯定的是,我们乘坐的不是假 " 小紫 "。40 分钟就到站了,西岗桦墅。桦墅,南京人都懂的,秦桧故乡。
领路人大智高高兴兴带着我和他爸,不停走错路。
好像是通往湖边的?哦,不对。
好像往水泥大路走?怎么也不对?
应该往林子里去吧?那个小房子是太公公以前打水的地方。咦,怎么走着走着没路了?
转了一圈,又回到地铁站,遇到一位锻炼归来的老太太,手上的梅花好漂亮!
从小在西岗长大的大智他爸,也摸不着北了。最终 , 还是大智爷爷出马接我们。
大写的囧。
午餐时间,小辈自成一桌,挤得只能半个屁股安放在板凳上。南京人的年菜,又咸又冷,吃了直打哆嗦。孩子们不在乎,意思几下,就跳下桌玩闹了。
" 小紫 " 通车,西岗也即将拆迁。今年也许是一大家子最后一次在这里聚会。午后,婆婆一声招呼,四代人开始排队留影。
几年前,婆婆的父亲还在世,都要亲自张罗聚会,忙得团团转。老人家急性子,哪家路上耽搁了迟到,就很生气地打电话催。有时犯了糊涂,淘好米装进电饭锅,却忘记按煮饭键,于是一家人也乐呵呵地吃菜,又咸又冷又开心。
饭后,晚辈们打牌吹牛,老大爷搬个躺椅靠在墙角,晒着太阳,睡着了。
这次,我这个业余摄影师出马,负责拍照。这边表情都到位了,那边还有人后脑勺对着镜头;这边队形还没整好,那边几个小的又开始打起来了。各种家庭,各种组合,有哭有笑,总算顺利搞定。
人群中,突然有人问道:明年在哪聚会呢?拆迁后住进新房,容纳不下这么多人呢!
婆婆说,如果老太太不在了,这么多家人要聚齐就难了。
返程时,路过来时的那片湖和小树林。大智问我:妈妈,这里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哦,我也不知道,答案在风中飘。
1 岁的年:火锅年夜饭
大智 1 岁前,还是留守儿童。当时,我在杭州上班,半个月才能回来看他一次。每次的离别挥手,他总以为是好玩的游戏,小手挥得特别带劲,笑嘻嘻的,一点都不懂大人的离情别绪。
那年,年夜饭吃火锅,他坐在手推车里,看到我吃东西,口水嗒嗒淌,小手拽拽我的袖子,嗯嗯两声,也要吃。我就烫了点青菜豆腐,吹吹凉,喂进小鸟一样张大的嘴里。
2 岁的年:妈妈真淘气
除夕夜,大智正感冒,喝完药,闹着要玩玻璃药瓶,被我拒绝,哭着抗议:" 妈妈真淘气!不让我玩药瓶 ……"
大年初二,去西岗参加我婆婆娘家的聚会。屋外的一口抽水井成了孩子们的新型玩具,大智吭哧吭哧压出水,突然吟了句诗:"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这真当惊到我了,孩子在语言的世界里东突西闯,不时会有新奇的发现。
3 岁的年:沙滩自行车
(旅馆里 DIY 年夜饭)
这年在厦门过年。除夕夜,满大街找不到吃的,我们只好到超市买了点菜回旅馆,用电磁炉、平底锅烧出一顿年夜饭。小盆友吃到一半,突然凑上来,吧地亲了我一口,哈哈。
那几天,吃饭成难题。3 岁的大智每天都看我和他爸用大众点评找吃的,有一天抓过我的手,往手机上按:" 妈妈,你帮我写个‘肉皮’。"
原来,他想吃肉皮了 ……
(厦门的旅馆老板送给我们的多肉拼盘)
大智迷上白城沙滩的三人自行车,于是,在厦门 3 天,我们在白城沙滩整整骑了两天自行车,全身酸痛。
6 岁的年:广东队 VS 南京队
(我妈妈家的后门,池塘边有块菜地,也成了两个孩子争抢的目标)
到广东潮州过年,大智初见 5 岁的表弟,有了玩伴也有了竞争对手。争玩具,抢烟花,抢占领我老妈屋后的菜地,就连吃饭也变成南京队和广东队的对决。
打打闹闹,哭哭笑笑,还赌气说不请表弟到南京玩,怕他抢走自己家的玩具。等过完年回南京,到小区楼下时,熊孩子突然哭起来:" 我想回潮州 ……"
(表兄弟潮汕机场初见,大智正在取行李)
(画里表兄弟手拉手玩轨道火车,现实中打得不可开交)
(除夕夜,我姐夫带着两个熊孩子放烟花)
(表兄弟排排坐,看春晚)
回来后,大智画了一组连环画,丝毫没有和表弟闹矛盾的痕迹,全是友好相处的和谐记忆。
文图 / 报社最老的新媒体编辑 陈兰兰
(编辑 高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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