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大地幅员辽阔,很多地方都产瓜。西瓜各地都产,籽瓜西北特产,甜瓜很多地方出产。至于说冬瓜南瓜黄瓜等等小菜,不在群众谈论范围。
瓜产四域,品质不同。揣测其根本原因是《淮南子》里说的:"…… 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也;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通俗些的说法就是:西北高而干旱,日照时间长,光线强烈,瓜更懂得中庸之道,生长也就适可而止,不会太大,不会太小,糖分蓄积多,并且砸开之后瓤一定呈白砂糖般颗粒状,但遇到雨水足的年份,瓜瓜都会内心膨胀,长得有些飘了,无论如何,群众评价都是:甜;东南一带地势低多平原,瓜的生长季又在梅雨季,雨水多,光照时间短,瓜吸收的水分多,长得大,一般都显得很不娇小可爱,切开之后的瓤面,就像电熨斗熨过的冰面,平整而无丝毫颗粒,水分足而甜味儿不足,不免让人有 " 橘生淮北 " 之感。
宋玉《登徒子好色赋》说 " 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国,楚国之丽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东家之子。" 这句话说美人恰当,用来说西瓜更是恰当。走遍天下,觉得最好吃的西瓜就在西北,在甘肃了。
就买瓜来说,西北人惯于按麻袋论,遇到好瓜当然一般最少一买一麻袋,回去慢慢吃,可以切成牙儿啃,可以切两半用勺子挖着吃。切成牙儿可以就着馍馍吃;切两半的,可以瓜拌炒面,所谓:" 瓜拌炒面,香死老汉 " 嘛!如景泰十里沙河人吃西瓜,可以说是高举着吃瓜界大纛,那叫一个粗犷豪放霸道不羁惊世骇俗:一拳砸开,半个用来洗手,另外半个用手挖着吃。曾去南方,见友人买瓜,有时买半个,当然也有论袋子买的(塑料袋,装一两个而已),究其原因,天气热,买得多了也存不住。
宁夏、甘肃的民勤和靖远等地,都有籽瓜出产。籽瓜,皮润如玉而色近翠,瓤色微黄,籽实饱满,入口绵甜,下肚凉爽,解燥利尿,味儿甘美,回味悠长。籽瓜属温性,即使与羊肉同食,也不会伤及脾胃闹肚子。
有人吃过大板瓜子,但不一定见过籽瓜,这就像吃过鸡蛋没见过下蛋的那只鸡一样。曾经带籽瓜到杭州,在饭店和朋友共享,老板很是惊异:" 这东西看起来像瓜,到底是个啥东西?" 分享了一牙儿后,他就赞不绝口,直言真是没听过更没见过,让他细看一下瓜子,才恍然大悟,终于把 " 蛋 " 和下蛋的 " 鸡 " 联系起来。
籽瓜正确吃法一定是用拳头砸成两半,要么就是在地上磕成两半,用手或竹筷掏着吃,最好不要用铁器,否则就丧失了本味儿。
籽瓜又有大籽籽瓜和小籽籽瓜之分。大籽籽瓜具备籽瓜一切优点,并且如果存放得当可以吃到正月十五,景泰彭老师深谙存放籽瓜之法,去年清明节吃过他存放的大籽籽瓜,就和刚摘的没啥两样。拿回家后置瓜于茶几摩挲良久:色翠而近翡,毫无一 " 老年斑 "。闻之而沁心脾,可比新鲜如初摘;掂之而觉沉沉,自谓非 "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摇之而不咣当,料想定是经年而瓤口不倒!心里只有一纳闷儿:这到底是咋珍藏的?
小籽儿籽瓜瓤沙水分少,不能久放,否则瓤沙而无味,感觉就像嚼棉絮。资深群众买籽瓜一般都是买它上百斤,从秋吃到冬,从元旦吃到正月十五。
立秋过后,天气转凉,凉性的西瓜渐渐退出舞台,温性的籽瓜已经成为群众天天传唱的歌谣 …… 入冬供暖之后,房屋里骤然变得干燥起来,吃籽瓜就成为晚餐后必修的功课了。吃不完放户外冻实,计划好吃的时间,早早拿进室内,切去稍融瓜皮,置瓤于箅子上漉汁而饮,感觉就是:甘甜、凉爽、舒坦!
苏轼说 "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 我不禁替千年前的苏子感到遗憾:那是他没有吃过甘肃的籽瓜!要是饱尝一颗甘肃的籽瓜,他肯定是要急撩撩地做陇上瓜农的上门女婿了。毕竟啖荔枝上火体燥,飨籽瓜解燥利尿,三百荔枝应是不敌籽瓜一枚了。
甜瓜这玩意儿产地很广,哈密瓜、黄河蜜均是其中的佼佼者。其品质高下全在食者口味与爱好,人们或许是出于对食糖而致肥传言的恐惧,需求量没有西瓜和籽瓜那么大。但一年中它出现在眼前的时间却持续得最长,因为它常常是水果拼盘里的要素之一。
作者 段好贤
责任编辑丨石雨涵
值班主任丨刘宇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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