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是一条缓冲带,抵消春的微寒,承接夏的暖温;浅夏,是一座摆摆桥,晃悠悠飘荡荡,稍不留神,就会跌入冷热无常的 " 碧水潭 ";浅夏,是一个点,出发了,偶尔还能再回来;浅夏,是一个结,解开了,就一路扑向阳光。
浅夏,是妙曼的、婉约的,既没有春的妩媚、秋的深沉、冬的严酷,也没有炎夏的烦躁和闷热。
浅夏,像慈眉善目的慢性子妇人,不温不火,不急不躁,面带喜色,款款而行,总在一颦一笑间,散发出迷人的温情与优雅。不由让人想起孟小冬、林徽因、杨绛、张爱玲这些雅致的民国女子。
浅夏,是惬意的,迷人的,美好的。这种美,说不清,道不明,有一种 " 犹抱琵琶半遮面 " 的朦胧之美和散淡恬然之静。
浅夏,繁华谢尽,绿茵满目。河水,似禁闭已久的孩童,呼啦啦灵性起来,活跃起来,涌动起来;原野,如铺开的绿毯,一层层深了厚了;树木,像怀身的孕妇,一圈圈壮了胖了;天地,若澄明的眸子,一天天鲜了亮了。万物都沉浸在安然祥和之中,犹如吃足了奶水的婴儿,躺在乳香弥漫的怀里,听母亲低吟浅唱。
如此妙曼的初夏,最适于读书、散步。
一书在手,拥坐窗前,让阳光抚摸肌肤,让书香熏染灵魂,让知识修正笨拙,让雅致美好的情愫在心中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让涓涓真情回到人间。
读汪曾祺的《花草集》,感受平实朴素的文字中投射出的淡静之美;读贾平凹的《自在独行》,在俗世的智慧和生活的趣味中,体味万物的慈悲之心;读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在生与死,幸与不幸,爱与恨,苦难与幸福中,品味命运之多艰;读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从简单的文字和浓郁的乡土气息中,感悟人生哲理;读李娟的《遥远的向日葵地》,在细腻明亮的笔调和对生活细节的描写中,体验生存的原生态 …… 当然,如果感兴趣,还可以读读日本畅销书作家、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黑柳彻子的《窗边的小豆豆》,从这部 " 世纪最有价值图书 " 中,既可收获无数的笑声和感动,还能被小林校长新的教育理念所折服。
一本好书,就是浅夏的风,柔软,微醺,吹送满心欢喜。一本好书,就是浅夏的雨,缠绵,悱恻,浪漫温柔,气息盈人。一本好书,就是浅夏的阳,舒适,温暖,照亮人的心田。
散步也是好的。不必车马劳顿,不必舍近求远,郊外就好。最好是一个人,随意走走看看,停停转转,抑或坐在一块石头上,打一个盹,发一会呆,没有目标,没有目的,没有欲念,没有担忧,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心如泉水般清澈空灵,让心灵享受完全放空一般的闲适和惬意。也可以像陶渊明那样,在这浅夏时光里,吟诗对句,虽没有东篱下采菊,南山却是悠然可见的。
在浅夏中散步,目光是随和的,内心是平静的。走到哪里,哪里都是葱茏的绿,生长着,茂盛着,铺天盖地,于微风中翩翩起舞,说不清是绿覆盖了人间,还是人间被绿劫持了。鸟儿也没闲着,鸣叫声此起彼伏,宛如自然的和声,让人心旷神怡。一个人行走在这浅夏的时光中,似乎找寻到了一处精神的出口,打开了一扇放逐心灵的窗户,内心不由升腾起一缕生命的光芒与温情。
我爱这浅浅的夏。套用汪曾祺老先生的话说:浅夏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作者:程毅飞)
编辑丨李雪岚
责任编辑丨王璇
值班主任丨刘宇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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