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欧洲杯开赛不久,在江南洪城里公众号上写了一个东西,题目是《21 个年头 20 年的回忆》。文章里,我略带伤感平静地回忆了一下 2000 年欧洲杯,那是新世纪第一届欧洲杯,是我职业和爱好勾连的起始,也是和一群好友在这个城市看球、踢球、生活、工作的开端。
那时候的心境,真的就像朴树在《new boy》里面唱到的那样," 是的我看见到处是阳光,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新世界来得像梦一样,让我暖洋洋 "。
也就是从那时候真正觉得,无论是写球、看球还是踢球,都是人生快乐事,那时候的自己相信这些快乐是永远不会终止的。就像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写的," 可是我过 21 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那时候我们可以一直熬到凌晨两点半,等待冠军杯的开始,还可以在通宵晚班之后踢一场上午九点的球,那时候也不觉得这就是生猛,反正就是可以做到,一点都不担心会不会猝然倒在球场上。
那时候江南都市报每逢大赛必开专栏,写手也多,还有外援,每次大赛我们的球评一般都是王牌栏目,培养了一大批读者群。直到很多年以后,有次在星空踢球,有个小伙过来跟我说,你就是那个喜欢阿森纳、在报纸上写球评的叶开吗?原来你真的会踢球啊。
我可不会踢球嘛,其实相比于有人在球场说是看着你球评长大的,我更愿意享受在足球场上队友对你的夸赞:一次充满想象力的助攻,一个漂亮的进球,一次横刀立马的防守 …… 对于喜欢踢球的人来说,这些队友的叫好如天籁,那种感觉美妙而无可代替。今天的我们总说社交属性,好像一个东西有了社交属性,就一定会吸引人参与,其实踢球是最具社交属性的活动,我总觉得喜欢踢球的人瞬间就能接上头,就凭一脚精妙传球,一次积极回防。
可不是所有带社交属性的事物就一定能火,今天的年轻人需要社交,可是宁愿选择海底捞里的桌台、剧本杀的密室,而洒满了男性荷尔蒙、月光和夕阳的足球场不是他们的首选,甚至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为什么会这样,原因有很多,应该是制定青少年足球发展计划的部门去思考的问题。球场上没有年轻人,更多是为中国足球未来担心,难道真的要像有媒体说的那样,要归化 10 名首发球员去冲击世界杯,可要真是如此,这对中国足球来说有什么意义呢?对于国家也是一种莫大伤害,提出这样意见的人脑子里真的没装别的吗?
球场上没有年轻人,对于 70、80 年代生人来说,踢球的快乐并不会减少太多,总有一帮老友一起踢过来,可是这些年悲哀地发现,球场老兵们也开始日渐凋零了。有些因为离开这座城市,有些因为受过几次大伤,有些自身事业发展进入上升期或者在低谷中煎熬 …… 所以我总是跟还在一起踢球的小伙伴们说,好好珍惜每次约球,尽量报名,报了名就认真踢,因为慢慢你就会觉得,曾经的认为的天然的必须坚持的笃定的不可更改,也会从偶尔放弃变成彻底抛弃。因为 " 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王小波语)" 我们倾尽全力做的,不就是让这个过程变得缓慢更缓慢一些吗?而踢球,是方式之一。
既然踢不动了,那就享受看球吧。好像是这样,可实际上已经有些年头了,我们一群人只在每年冠军杯决赛聚一起喝着啤酒聊着足球,也就算一年一次,也不是都能参加,慢慢也有因为各种原因缺席的同学,到场的也会有喝着喝着就睡着了,不像过去,看完通宵还能去墩子塘吃个包子。原因似乎不用分析,精力不济了,这是生理的必然,有限那么点精力已经分配给了孩子的学业、做不完的工作、年迈的父母 …… 可热爱足球的人,总会用热爱的名义再次相聚,只要一声号令,就会呼啸而来,把啤酒打开,换成茶也可以,这样的传统,值得所有还能聚集在一起看球的老友坚守。
想起刚来南昌的时候,上午在省府大院附近的职业介绍所晃悠,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职位没有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可自己想做什么,好像并不清楚。但每天总得出去一趟,然后告诉自己去过就好了。中午吃一个快餐,下午就猫在朋友房间,等他下班去南大南区踢球,每天能让自己捱过去的,就是下午那场球了,然后有比赛的日子,也会聚在他那里。那些忽明忽暗的日子没过多久,我就找到了自己愿意做的事,这样的经历,今天的年轻人恐怕不再有了,这让我始终对足球有着特别的感觉,这份特别,恐怕不只属于我一个。
文 / 叶海波
值班编辑:邬薇
值班审核:吴剑锋
值班编委:陈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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