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余某带着一位酒友劫杀了一直接济他的有钱干妹妹，然后从人间蒸发。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十多年后余某因受姐夫盗车案牵连，" 躺枪 " 被警方查出老底。该案经深圳市人民检察院依法提起公诉后，近日深圳法院一审判处余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2002 年 12 月 16 日晚，李先生和往常一样从香港返回深圳罗湖的家，家里有年轻的妻子阿芳和一岁多的小女儿。这次走到家门口，李先生发现不对劲，家里的铁门没有锁上。

等李先生进了屋，小女儿扑过来喊他，他抱着女儿喊妻子，却没有得到回应。走进卧室后，他震惊地发现阿芳躺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巴被透明胶带封住，已经没气了。李先生赶紧通知物业，物业马上报了警。

阿芳十五岁时就来到深圳打工，与工友余某走得挺近，两人以 " 干哥哥 "" 干妹妹 " 互称。两年后，阿芳认识香港人李先生并生了一个女儿，就没在工厂上班，从此安心在家带孩子。而余某在工厂打工没挣到钱，后来失业了，有时还去找 " 干妹妹 " 阿芳接济一下。

余某与另一名无业人员任某经常一起喝酒，互吐对社会的愤懑。2002 年 12 月，余某在一次喝酒时，告诉任某 " 我的干妹妹嫁给了一个香港人，应该挺有钱，我们去她家整点钱花花 "。两人一拍即合。

2002 年 12 月 16 日中午，余某带着任某来到阿芳的家，按了门铃后，阿芳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倒茶、闲聊。后来，阿芳说等下有事要出去，就进房间换衣服。余某朝任某使了个眼色，两人跟进房间将阿芳按倒在床上，并拿绳子胶带捆绑阿芳的手脚，告诉她 " 要整点钱 "。见阿芳一边挣扎一边说着 " 干哥哥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二人又用胶带将她的嘴巴缠绕封住，在现场搜得手机、首饰、银行卡、现金等后逃离现场。

这一切都是当着阿芳女儿的面进行的，只是一岁多的她坐在床上玩，或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鉴定，阿芳是遭受外力用透明胶纸封口鼻造成机械性窒息死亡。先后逃离现场的余某、任某第二天又见面了，将抢得的手机首饰等变卖分赃，再各自逃匿。

案发当天，小区楼下的一位老头提供了一条线索：当天中午他乘坐电梯时，看到两个陌生的高大男子进电梯后很迟疑，最后按了李先生的那个楼层。2004 年，两名男子之一的任某被抓获。该案经深圳市人民检察院依法提起公诉后，2005 年法院以抢劫罪判处任某死刑，缓刑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任某上诉，二审裁定维持原判。

被害人阿芳的 " 干哥哥 " 余某被通缉后，像人间蒸发似的，一直杳无音信。2019 年，江门警方破获一起盗窃摩托车的案件，抓获了盗窃犯龙某，并继续追查赃物摩托车的去向时，发现赃物摩托车被交换到了龙某的小舅子——范某的手上。就这样，范某没有参与盗窃摩托车，因涉嫌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被卷进来。

事后查明，范某对这台摩托车是赃物确实毫不知情，纯属 " 躺枪 " 被调查了一圈，警方却意外发现范某没有身份证，且自报的信息存疑，深挖发现范某就是潜逃多年的通缉犯余某，之后将余某移交深圳。落网后的余某一直避重就轻、推卸责任，但在完整的证据链面前辩解苍白无力。原来这些年来，余某一直借用曾经工友的名字四处潜逃，或躲到一些边缘小厂打工，没有身份证的他至今未婚。

2020 年 4 月，深圳市人民检察院以涉嫌抢劫罪，依法对余某提起公诉。办案检察官解读说，余某作为该抢劫案的主犯入户抢劫，致人死亡，应当以抢劫罪追究其刑事责任，且其主观恶性极大。一是被害人的选择及带路、骗开房门均是由余某完成；二是作案是在不到两岁的幼女面前，当面对其母亲实施暴力抢劫行为；三是余某最后离开案发现场时，明知房间仅剩下该幼女一人在场的情况下，仍关闭房门离开，致幼女陷入危险境地。

近日，深圳法院以抢劫罪一审已判处余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十九年前的这宗命案，总算有个了结。当年那个小女孩现已成年，希望这个案件的最终收官，能彻底抚平她幼年的伤痕。

深圳晚报记者 伊宵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