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有个专业术语叫 " 留白 "。留白是一种舍略实际物象而表达意境的技法。画面中的景物，常常处于一片虚白之上。换言之，就是 " 不着一笔，尽得风流。" 留白不仅可以提升画面的意境，还可以使画面突显空灵、简约和幽静的美学价值。

中国画的留白之处往往是湖泊、云朵、天空、大海、雪原等。南宋马远的《寒江独钓图》中，画面上只有一叶扁舟和一个渔翁，根本看不到水，却让人感到烟波浩渺，一碧万顷。原来，留白就是要留下思考和想象的空间。

其实，读书也要留白。一卷在手，率性阅读，那才是读书的境界。五柳先生说：" 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欣然忘食。" 首次读书时，可以囫囵吞枣，过些时日，再来细读，晦涩之处就会豁然开朗。曾国藩有句座右铭，叫做 " 花未全开月未圆 "。为此，他把自己的书房命名为 " 求缺斋 "。

写作更需要留白。沈从文在《边城》中说，"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这样的叙述，使故事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给读者留下了遐想的空间，真是 " 言有尽而意无穷。" 因此，好文字不可以写得太满，也不可以把话说尽。

爱情同样需要有留白。沈从文说：" 爱情是半开的花朵。" 半开的花朵，含苞待放，欲说还羞。如果等到花儿全开了，也就没有了悬念和余味。有人说，" 人生只若如初见 "，" 想你，既是重逢 "，"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些都是留白的表现。

至于婚姻，那就更需要留白了。林徽因嫁给梁思成后，深爱她的金岳霖发誓终身不娶。林徽因搬到哪儿，金岳霖就跟到哪儿。而梁思成心里明白，一定要留给林徽因一定的精神空间。为此，他装聋卖傻，不闻不问。其实，夫妻间要 " 敬而远之 "。所谓 " 敬 "，就是要尊重对方的人格和尊严，其实也是一种留白。

由此看来，凡事都需要留白，无论是游山玩水，还是品茗饮酒。至于做人处事、教书育人那就更不用说了。生活中的有些美，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仿佛一道破就会意味尽失。可见，生活中的留白是多么重要！因此，我们凡事应该处处留白，好让生活充满意趣！

曾正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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