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下雨的日子里,总会有人在望向窗外的时候,不自觉地哼起“下雨天了怎么办,我好想你 .... ”,可能回忆里的某些片段也会随之在脑海中浮现。
这首《下雨天》中,疗愈了多少 90 后青春的那个甜美声音,来自当年南拳妈妈的主唱梁心颐。虽然南拳妈妈早已成为大家口中“时代的眼泪”,但直到今天提到梁心颐,大家想到的可能还会是南拳妈妈的《下雨天》或者周杰伦的《珊瑚海》。再加上近几年来歌坛掀起了各种“回忆杀”风潮,梁心颐坦言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年轻人遗忘,当她第一次听说“爷青回”这些网络用语的时候,觉得非常讶异,“原来大家这么留恋以前的歌”。
2005 年,原本被公司作为唱跳歌手培训的梁心颐,在周杰伦的推荐下加入了南拳妈妈,成为了组合里唯一的女主唱。同年在周杰伦的专辑《十一月的萧邦》中与他合唱了歌曲《珊瑚海》,红遍当年的大街小巷,到现在为止一直是大众 K 歌的必点曲目。
可以说在梁心颐音乐道路的起步上,周杰伦的提携起到了重要的助力作用。采访过程中,提到说如果让周杰伦参演新专辑的 MV,梁心颐也笑着摊手,“当然就是让他选他想拍哪首歌了!”
从 16 岁开始在“南拳妈妈”中长大,回忆起这段过去,梁心颐的形容是“非常幸福”。虽然常常会开玩笑说“耽误了自己唱跳歌手的路线”,但更多的是学习和收获,作为组合里的“忙内”,不仅时刻被几个大哥哥们保护着,也在他们认真、执着的“音乐教育”下成长,直到后来出个人作品的时候,依然会被当年的创作标准和态度所影响。
“以前的环境单纯多了。”
从那个华语流行音乐的黄金时期走来,梁心颐也清楚自己很幸运地享受到了时代的红利,“因为几乎只要你是那个年龄长大的,都会听过南拳妈妈的歌曲”。
但是走到了今天这个信息喷涌的时代,听众们拥有了更多样化的选择之后,口味就变得越来越挑剔、难以捉摸,对于音乐创作者的挑战也随之越来越大。
坚持按自己的想法去写,还是去迎合大众的口味?这是所有的创作人无法避免要面对的分岔路。卸下了“南拳妈妈”的光环,以创作歌手梁心颐的身份重新出发之后,她必须独自去做出这些抉择。
谁都希望自己苦心孕育出来的作品可以被更多人了解和认可,梁心颐也承认自己在创作过程中一直会被一些“诱惑”左右自己的思路,包括如何迎合流行、追求成绩和热度,但庆幸的是每次都在最后选择了坚守内心的“自己”。就算作品面世之后反响不如所愿,但每每回过头再去品味,至少是问心无愧的。
“要坚持自己最初的感动,是南拳的环境教育出来的。”
在这次的新专辑《来者何人 { }》中,梁心颐特地加上了一个显眼的“ { } ”,把自己括于其中。她解释称,这意味着在人生的数学命题中把“自己”进行优先处理,以此希望提醒自己,也告诉大家,在这个难以纯粹的环境中,应该更多地去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而不是选择别人认为你该选择的。
“慢半拍”、“很难改变”,这是梁心颐对自己金牛座属性的概括,所以当新的潮流袭来之时,她会习惯性地去固守一些自己认可过的原则。
但出于创作需要,她时常告诉自己必须主动去接触和学习大众口味的演变和发展,即使需要比别人耗上更长的时间。
像是近几年一些比较火的所谓“神曲”,就算无法认同,她也会让自己先去了解它为什么会火,“人的耳朵是不会骗人的,这么多人喜欢这个东西,一定有它的原因”。
讲到这里,她兴奋地举了个例子,关于这么多年来自己如何“艰难”适应牛仔裤的各种流行款式,再现了当时变化起伏的内心戏。
从南拳妈妈中单飞之后,梁心颐其实已经发表了不少个人单曲或专辑,但很多人对她的印象依然停留在当年的旋律中。有些艺人认为“代表作”在一定程度上会限制自己此后的发展,就像有些演员将某个角色演绎得深入人心之后,观众们再看他的新作品总会带着原来的角色滤镜,以致于他在转型上面临很大困难。
但梁心颐的态度很积极,“我觉得有代表作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在唱了这么多年之后,她更能真切地体会到,能够在人们的记忆中占据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首歌,都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毕竟歌坛浮沉,那些被时代浪潮冲走的沙土,不计其数。而当它跟回忆挂上了钩的时候,便带上了时光的重量,受尽冲击也难以撼动。
暌违三年,梁心颐再次推出完整个人专辑,选择用“全情歌专辑”的方式与大家见面。并把专辑分为上下两部曲《来者何人 n!》和《来者何人 {}》,一个代表“过去的总和”,一个代表“现在的我”。从过去到现在,梁心颐希望透过这张专辑传递自己对于感情和生活的态度。过去的她,习惯于听从别人的意见,太在乎身边人的看法。而现在更懂得听从自己的内心,忠于自己,尊重自己的选择。
“你希望在很多年之后,大家记住的是一个怎样的梁心颐?”
放低视线思考了几秒后,得到了一个很意外的答案。
不是“南拳妈妈”主唱,不是《珊瑚海》演唱者,也不是创作人,她说希望留在大家心目中的,是一个有诚意的、脆弱的、完整的梁心颐。
ZAKER:作为 90 后的青春中不可磨灭的记忆,希望自己的作品在当下可以带来什么样的意义?
梁心颐:不管是我的作品或之前南拳的作品,我们都是想要抓住最原本的感动,不是刻意地想要去追什么流行,可能很多歌曲都是关于毕业或者人生的一些重要阶段,我就觉得如果我们的音乐可以是一个陪伴,那是非常有力量的。
ZAKER:你觉得现在的音乐环境跟之前有什么不同?
梁心颐:我觉得以前的环境单纯多了,讲好听是单纯,讲不好听其实是单调,可能以前是没有这么多的选择,所以我觉得南拳能够在那个时候发表自己的音乐是很幸福的,因为几乎只要你是那个年龄长大的,你都会有听过南拳妈妈的歌曲。但是我觉得现在的听众更幸福,因为他们有很多的资讯,很多的平台可以去寻找真的喜欢的东西,就是比较个人化。我觉得对于创作人也是更大的挑战,因为你的作品必须要比别人更好、更有记忆点,才有可能被留下来。
ZAKER:有人说“华语乐坛在没落”,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梁心颐:我完全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觉得华语乐坛很独特的一个东西是,它永远都会有所谓的情歌、K 歌这个东西,就是你看从 80 年代开始可能就有一些很经典的情歌,到现在大家去唱 KTV 还是会被翻出来,或者在很多的节目中还是会被拿出来唱。不管是在什么时代唱,也许有不同的环境、不同的诠释方式,但它是永远都在大家心目中,所以我完全不会觉得有所谓“没落”的现象。
ZAKER:觉得组合活动和个人活动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梁心颐:我觉得在团里面的确比较轻松。我都会开玩笑说以前录什么 ID 都只要记最简单的一句什么“晚上 7 点!”,现在就要整串都自己背好,然后舞台也比较大,要去拿捏跟观众的互动,唱好歌曲。当然如果想要表达个人的东西,你就必须要担起这个责任,所以后来选择单飞。
ZAKER:比起前两年的曲风,这次的专辑跟你更早以前的歌曲比较相似,为什么选择做出这样的一种“回归”?
梁心颐:很多人可能对于我的理解是停留在《珊瑚海》、《下雨天》这样的歌曲,所以会有一种回归的感觉,说以前唱情歌,做了很多事情又回来唱情歌,可是其实我每一张专辑里面都有情歌的部分,即使有一些比较电音或者比较地下乐团的元素在里面,这次的差别只是说我想要专心做一张全部都是情歌的专辑,所以可能大家觉得“哇!终于回来了!”其实一直都有在做了。通常一张专辑有一两首厉害的就很不错了,但是十首都是要好听的情歌的时候,我跟张杰的标准还蛮高,我们费了很多的苦心,精挑细选,今天在讨论才发现原来听了大概 300 首歌,最后挑出 10 首。
ZAKER:与昔日南拳妈妈老友张杰再次合作,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
梁心颐:我跟其他制作人合作的话,可能通常都是录 4 个小时然后顶多 1~2 天,跟张杰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说可能会录 3 天,每次都是 7~8 个小时。因为张杰非常吹毛求疵,他会很想要去挖我最有潜力的东西,他又很了解我的声音,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觉得跟他录音就是特别的 Challenge,可是录完之后,我也觉得有一些成长。这一次录完,张杰居然还在群里面说了:“梁心颐你这次唱歌真的有进步”,就太开心了,马上截图,每天就这样看着把它变成我的桌布(手机壁纸)。
ZAKER:近年来乐坛也涌进了不少新力量,有没有你很想合作的音乐人?
梁心颐:有啊,我之前在《这!就是原创》认识很多很棒的创作人,我特别想跟唐汉霄合作,因为我觉得他是一个心思很细腻,音乐上面很有想法,唱歌又很好听的人,我们音乐品位又蛮像的,只是说好像都没有时间创作,可能最后拖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合作起来,但是我有这样的一个目标。
ZAKER:在新专辑中也参与了大部分作词,有没有在歌词中加入自己的故事?
梁心颐:因为我的中文也不能算是非常好,只能写很白话的东西。很白话的东西它如果要感人的话,就必须很诚恳。我也许没有办法写得很漂亮,但是我一定会保证这是我经历过的,我确定这个感受存在,然后再写进去,所以大部分只要我有参与的歌词里面都有我的故事啦。
ZAKER:《来者何人 n!》中提到很多“过去”这个概念,你觉得“过去”给予了你怎样一种力量?
梁心颐:我觉得过去就是一个学习的机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收获。如果是好的事情,你就尽情地享受;如果是不好的事情,也可以替自己开心,因为你即将要成长了,所以“过去”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重要。就像我里面有一首歌叫《可惜不爱了》,就是说即使你跟一个人的感情没办法走到最后,但是你们曾经有相遇,就表示你们有互相学习、互相调整,可能有更好的方向去前往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ZAKER:你是个恋旧的人吗?
梁心颐:我不太确定我算不算念旧。我是喜欢回味,例如说我很喜欢收藏各式各样我去旅游(的东西),或者留电影票,或者曾经谁送我一朵花,那个花瓣我都会留着。但我又是一个蛮看得开的人,事情过了就过,不会一直想要回到那个时候。所以我可能就是喜欢收藏东西,但是情感上面是蛮往前看的。
ZAKER:生活中的你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与过去告别?
梁心颐:我最近常常觉得身边有太多以前收藏的物品,发现这些东西好像也没有特别的意义,所以我去年开始一直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断舍离,清掉很多以前留的东西,我觉得这还蛮有仪式感,也会更让我觉得要把我的 focus 放在现在跟之后。
ZAKER:之前走上街头和听众们面对面互动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梁心颐:我会想要去街上跟观众有互动,因为那是最直接的反应,这次又做的是情歌的专辑,我觉得我有点变成情感上的咨询师,我想要担任这样的位置。所以我们除了唱歌之外,也有聊到大家的感情问题,说最想戒掉的是什么,希望可以帮助大家放下一些该放下的东西。我自己还蛮讶异的,就是其实大家放不掉好像都是一样的,最放不掉就是情感的东西。口头上会说我知道该怎么做,真的需要做的时候,大家又好像舍不得。能够感受到大家有这种反应的时候,我更能够确定这首歌应该有说出很多人的心声。
ZAKER:为什么近几年在演员事业上的着力点比以前小了不少?
梁心颐:之前参与演戏是一个很好的体验,但是我这几年更想要 focus 在音乐,因为我觉得音乐有很大的力量可以去安慰、疗愈别人,以前有一些歌迷会说我的声音就是疗愈系的,或者说听了会觉得有安慰到,我就觉得这是我可以做到的很好的一个贡献。其实表演的部分有机会还是会希望参与,可能我很适合这个角色,或者说我对这个角色有贡献,但不会想要刻意地说就想要演女主角什么的。
ZAKER:目前在音乐上最大的目标是什么?
梁心颐:目前最大的目标就是希望说我的歌曲能够帮助别人。很多人其实不太善于表达自己,或者说有一个私密的自己是平常不会展现出来的,所以当他在感情上受到挫折时,也没有一个出口可以去发泄。所以如果可以帮助这些人,让他们在听歌、唱歌的过程当中,可以缓解内心的一些压力或难过,我觉得这是很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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