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快报讯 他是汉代第 3 位皇帝，汉高祖刘邦第四子，汉惠帝刘盈之弟。他是汉文帝刘恒，在位 23 年，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四海靖平。

汉文帝霸陵在哪？这是汉代帝陵中，一直没有勘破的谜。

△ 霸陵陵区外景

12 月 14 日，国家文物局在北京召开线上会议，聚焦甘肃、河南、陕西三个重要考古发现和研究成果。会上公布了陕西省西安市白鹿原江村大墓即为汉文帝霸陵。考古学家认为，这次考古的最大意义在于纠正了千年谬误：汉文帝霸陵不在凤凰嘴。

霸陵在 "凤凰嘴"？谬误！

从汉高祖刘邦到汉文帝刘恒，从汉武帝刘彻到汉宣帝刘询，西汉一共 11 位皇帝。其中，汉高祖刘邦与吕后的长陵、汉惠帝刘盈的安陵、汉景帝刘启的阳陵 …… 一共有 9 位皇帝，葬在渭河北岸的咸阳塬上。

一直以来，11 位皇帝中，只有汉文帝刘恒的霸陵不知真实位置所在。

元代骆天骧《类编长安志》记载：文帝霸陵在京兆通化门东四十里，白鹿原北凤凰嘴下。

汉文帝霸陵真在 " 凤凰嘴 "，还是谬传？2011 年至 2013 年，陕西汉陵考古队采用考古勘探地质探测等多种技术手段，反复对 " 凤凰嘴 " 进行了大范围的细致探查。除了十多件明清碑石外，考古人员在 " 凤凰嘴 " 没有发现任何汉代陵墓遗存。

2016 年 , 江村大墓外藏坑受到盗扰，为确认墓葬保存状态及周边文物分布情况，经国家文物局批准，考古工作者对江村大墓及其附近的窦皇后陵、薄太后南陵和相传为汉文帝霸陵的 " 凤凰嘴 "，又进行了系统的考古调查、勘探，再次证实，汉文帝霸陵在 " 凤凰嘴 " 的说法，是个流传千年的谬误。事实上，江村大墓就是汉文帝霸陵。

" 亞 " 字形陵寝，汉文帝与窦皇后同茔异穴

江村大墓地处西安东郊白鹿原的西端，地表无封土，墓室边长约 72 米、深 30 余米，墓室四周发现 110 多座外藏坑，外藏坑外围有卵石铺砌的陵园设施，边长约 390 米 ……

" 西汉帝陵，都是用竖穴土坑墓，汉文帝的霸陵也是如此。诸侯王墓则更多的是沿袭东周的传统形制，部分诸侯王国还有所创新。" 徐州博物馆原馆长李银德介绍说，因山为陵，竖穴土坑墓是西汉陵墓常用的形制。

何以确定江村大墓就是霸陵？" 江村大墓的墓葬形制是‘亞’字形，有 4 条墓道，这是西汉最高等级墓葬规格。"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汉陵考古队队长马永嬴介绍，陵墓周围有 110 多座外藏坑，外藏坑里发现大量陶俑。外藏坑是古代高等级墓葬用于埋葬陪葬器具的墓葬设施，一般位于墓葬四周，环绕的部分就是主陵。外围的陵园设施、门阕等都是帝王级的配置。这是一系列的证据。

" 最关键的证据是，在江村大墓和窦皇后的陵外围发现了更大范围的夯土园墙。夯土园墙实际上是将江村大墓和窦皇后陵围合起来的一个大陵园。" 马永嬴说，这样就可以确定了，" 因为汉代实行的是皇帝、皇后同茔异穴，也就是葬在同一个墓地，各修一个墓穴。江村大墓外围出现的大陵园就说明他和窦皇后是同茔。"

双重陵园、帝陵居中、外藏坑环绕的结构布局，与汉高祖长陵、汉惠帝安陵显示出明显的差异，奠定了西汉中晚期帝王陵墓制度的基础，对中国古代帝王陵墓制度的深入研究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陪葬品以陶、铜、铁器居多，文帝是个简朴皇帝

汉文帝的陪葬品里，有什么宝贝？从目前发掘情况来看，霸陵的陪葬品显得十分简陋，以陶、铜、铁器居多。

△ 霸陵出土的陶俑

考古人员发掘的 8 座外藏坑中，出土了陶俑、铜印、铜车马器及铁器、陶器等 1500 余件。铜印印文有 " 车府 "" 器府 "" 中骑千人 "" 府印 "" 仓印 "" 中司空印 " 等，表明江村大墓周围外藏坑应为模仿现实官署、府库建造。

彩绘的裸体陶俑在考古学中被称为 " 着衣式陶俑 "，根据初步清理，这些陶俑足有上千件。考古学家焦南峰介绍：" 出土的陶俑等陪葬器物只有 1/3 大，不是实用器物，出土高等级金银装饰器物也很少。"

马永嬴解释说，汉文帝刘恒是一个非常节俭的皇帝，文成武德，在位 23 年，休养生息。他驾崩前，立下遗诏：治霸陵皆以瓦器，不得以金银铜锡为饰，不治坟，欲为省，毋烦民。

汉文帝的简朴，源于他的经历。他是汉高祖刘邦的第四子，母亲薄姬，身份低微不受宠爱。继位后，励精图治，轻徭薄赋，拉开了 " 文景之治 " 的序幕。

老鹰、仙鹤、金丝猴 …… 薄太后陵寝有一个 " 地下动物园 "

在距离江村大墓向南两公里处，还有一座 " 亞 " 字形大墓，就是汉文帝母亲薄太后的南陵。

当地有一种说法，把薄太后的南陵称为 " 望子冢 "，它就静静伫立在霸陵的南方，也遥望咸阳方向的汉高祖长陵。考古队员对南陵西侧从南到北的 3 座外藏坑进行了抢救性发掘，一点点揭开历史的尘封，更多南陵的故事也逐渐显露出来。

△ 南陵发掘的乌龟

狍子、金丝猴、乌龟、仙鹤 …… 奇珍异兽相继在南陵被发现，饲养员、食盒等动物园常见身影也出现在墓穴中。其中，一个硕大的龟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据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员胡松梅介绍，该陆龟龟甲长 52 厘米，宽 48 厘米，一般分布在南方地区，陕西是没有的。她认为，这个龟应该是小的国家纳贡过来的，有着吉祥的象征。值得注意的是，与乌龟一同有着 " 龟鹤延年 " 寓意的仙鹤，也在相隔不远的墓穴中被发现。

与此同时，正在发掘的藏坑中，考古人员还发现了老鹰等猛禽的身影，胡松梅认为，在接着发掘的过程中，还会有大雁、鸿雁、天鹅等象征着一定寓意的珍禽异兽被发现。

与 " 地下动物园 " 同样吸睛的还有南陵出土的上百件金银器，其中大量的车马装饰品，造型精美，工艺复杂，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品质和观赏性都较好。考古人员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些器物的造型风格与中原风格迥异，具有典型的草原文化异域风情，有学者认为，这与汉文帝儿时的经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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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诸侯王墓，江苏发现 28 座

都说，大汉雄风。

汉文帝霸陵的考古发掘，激起了历史迷们的巨大好奇心。

众所周知，秦末农民起义推翻秦王朝后，项羽 " 霸天下而臣诸侯 "，分封了 19 个诸侯国，所以除了 11 位帝王陵墓外，西汉的诸侯王陵墓规模巨大。

江苏、安徽、湖南、河南、山东、北京、陕西、山西都曾发现西汉诸侯王墓。徐州博物馆原馆长李银德介绍说，全国已发现、发掘的西汉诸侯王墓为 43 处 86 座。其中，江苏发现西汉诸侯王墓 28 座，发掘 22 座。

江苏发现的西汉诸侯王墓中，徐州发现的楚王陵墓最多，一共 8 处 18 座。其中，有 16 座楚王墓已经被发掘，仅楚王山 2 座未发掘。

△ 刘非墓出土的一套铜编钟 资料图

其次，扬州、盱眙也都分别发掘了西汉诸侯王墓。其中，盱眙大云山汉墓为汉武帝同父异母兄长、江都王刘非的陵墓，而扬州则曾出土了广陵王刘胥的陵墓。

在宿迁的泗阳，也曾发掘过泗水西汉诸侯王墓 1 座。

" 汉代的帝王陵寝，都是因山而陵，但又略有不同。霸陵是在塬上平地挖坑，上面不筑坟堆。江都王是在山上凿坑、楚王是在山上凿洞，都和霸陵不一样。" 李银德说。

现代快报 + 记者 刘静妍 丁梦莎 胡玉梅 见习记者张文颖

（文中图片除标注外均为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