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孤勇者小孩、刘畊宏女孩后，这个五月，王心凌和杨紫琼分别以 "40 岁甜心 " 和 " 全息妈妈 " 成为圈内最火。

王心凌是在《乘风破浪的姐姐 3》中重新进入人们视野的，一个 40 岁还留厚刘海、梳马尾辫、穿女学生制服，跳黏糊糊的舞，嗲嗲地唱 " 如果你突然打个喷嚏，那一定是我在想你 " 的甜心。虽然在正式播出的第一集中，她正面出场镜头加起来不到 4 分钟，但出乎意料的从 " 飒爽 " 人设的宁静、那英，" 酷姐 " 人设的于文文，" 任性 " 人设的郭采洁，" 知性 " 人设的许茹芸等一批前浪、后浪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受关注的那一朵浪花。早年作为作为台湾乐坛 " 甜心教主 " 的王心凌表示，甜美是她的特色，她并不像其他艺人，想要打破这个标签，而是表示如果到了 80 岁，还可以被喊甜心奶奶也蛮好的。

很难想象，几年前《乘风破浪的姐姐》刚刚推出时，强调女性独立、权利的 " 大女主 " 人设，才是人们的 " 心头好 "，当年宁静的出彩就得益于此。《Vista 看天下》刊文说，那几年，国产剧开始满屏女精英，个个三头六臂，无所不能；" 人设专家 " 杨幂，不再营销自己是少女幂，转成人间清醒大师，批量复制片汤话金句。刘亦菲多年前一句没头没尾的 " 我管他喜欢什么 "，也被剪辑成独立大女人经典语录，广为传颂。" 女明星被推上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高的位置，网友眼里，她们不再是艺人，而是成功女性范本。年龄带来的不只有皱纹和赘肉，还能带来资历、经验、以及由此衍生的判断力、话语权，供普通人去投射理想自我。" 但 " 大女主 " 人设在短短两三年时间内 " 失宠 " 了，《Vista 看天下》的分析是，" 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来一点甜，不动脑，不费力，不承担自我代入的功能，也不会用女明星特权来反衬自己的无能为力。"

奇怪的是，杨紫琼却凭借好莱坞为其定制的 " 大女主剧本 "《瞬息全宇宙》回到大众视野，成为中文互联网讨论热度最高的电影，票房与口碑双收。影片讲述了这个华裔女人精神崩溃的一天：女儿要出柜、丈夫要离婚、父亲要开生日会、税务局的官员百般刁难 …… 坚不可摧的现实，是被吊诡的想象劈开的，丈夫突然告诉她，其实他们都只是多元宇宙里其中一个宇宙的存在，而唯有她能对抗如今侵蚀多元宇宙的黑暗势力。多元宇宙的帷幕对她徐徐打开：一个宇宙里，她没有和丈夫私奔，机缘巧合成为了电影明星；另一个宇宙里她是厨师，竞争对手更被看好，但实际被藏在厨师帽中的浣熊操控；一个宇宙里，所有人都长着软趴趴的 " 香肠手 "，而她的爱人恰是这个世界里对她横眉冷对的税务局官员 ……

如果当下我们只是需要一点甜，不想借明星的独立自主人设去投射理想自我，怎么解释一个人扛起全宇宙的 " 全息妈妈 " 如此深入人心？《新京报》的解读是，杨紫琼穿梭的多重宇宙，奏响的其实是亚裔妇女的失败者之歌：" 厨师宇宙 " 的职场竞争，" 香肠宇宙 " 的中年情感危机，" 演员宇宙 " 中的孤独与遗憾 …… 文章认为，比起《瞬息全宇宙》的译名，翻译为《妈的多重宇宙》其实更贴近本片所要传递的内核，即锚定了杨紫琼所饰演的角色，虽然可能是全宇宙，但她的主体身份是 " 妈 "，是即将离婚的妻子、违抗父命私奔的女儿、中英混说的一代移民，也是北美一家破败洗衣店的老板。正是这样的内核，让观众心有戚戚。

为何文娱业消费者对女性的人设需求转换得如此之快？《南风窗》分析得好，在女性自我意识觉醒和 " 她经济 " 飞速发展的最近十年里，压抑的焦虑转化为对文娱产业最实际的需求：女性需要发出自己的声音，鼓励多元化的审美体系，除了 " 独立自主 " 的 " 大女主 " 外，还应包括刻画女性独有的成长经历、困窘与烦恼，细腻的情感与亲密关系的影视产品。

作者 郑文丰

编辑 段筠 / 编审 李枫 / 签发 蒲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