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泉溪河有些年头了,因为八年的朝夕相处,记忆深处总是有种难于割舍的情怀。
见过很多溪流的取名,从没有见过一渠浅浅的清流,竟至于把 " 泉溪河 " 三个字都融汇了进去。由泉而溪,由溪而河,泉溪河于是成了这条溪流的名字。
平日的泉溪河,很安静,无声无息地从村子中间流过,清清浅浅,闪出粼粼波光,温润而柔和得像是山间流泻的一层薄雾。只有夏熟的日子,才偶尔看到一鸿急流奔涌呼突,浩荡震撼而来,一夜之后,复又归于平静。
就是这样的一条小溪,我常常谛听着她的涓涓细语,踏着月色上班,也踏着月色回家。
晚上,我静静地透过土墙上的窗子,看到月光从香炉山斜照下来,铺满了泉溪河两边的田野,月色与水光氤氲在暗黑的山色里,纯粹而恬适。
这样的时候,我照例不急于案头等待批阅的学生作业,难得的月下静谧,把一天的疲乏安顿在小土屋里,拢一屋星空,伸一个惬意的懒腰,时光就停顿在门前的泡桐树上。
让我欣喜的是,不足十二平方米的小土屋,随着月光的挪移,居然角角落落都可以分享到淡淡的光晕,朦胧之中,心特别妥帖,或许不仅是因为月色美好,而是生活又翻开了新的一页,因为,我带着女儿把新家安到了泉溪河边的一座院子,美好的憧憬正在一步步走向现实。
有时,我也走出小土屋,看着空旷的山野都罩上了一层月光。"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远远近近的农户闪烁着昏黄的灯,那是故乡的影子,重现在我的眼前。
曾经,也有一条溪流,只是不像泉溪河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也有一地的月光,天晴的日子就从山岙里冒出来铺满了土楼的上上下下。收拾好一天的心情后,我会坐下来,拉一曲刘天华的《听松》或是吕文成的《步步高》,月光应和着音乐,在一条小溪边流淌,说不清那种感觉,内心深处竟涌起一股努力奋斗的精神。
当我把两地的月光,突然勾连到一起的时候,我明白了流淌的含义,明白了月光的美丽,明白了人生如月的内涵。
很多时候,我喜欢就着泉溪河的月,读书,写字,读读写写,不知不觉就是月色西山,微风拂来,拥被而眠,一个好梦到天明。
如今想来,喜欢泉溪河的月,更多的还是在怀念那时的纯洁。
上课,放学,查寝,家访,清晨披着月色上操,晚上踏着月色回家,不枝不蔓,不弯不绕,没有物欲的烦扰,也没有外界的喧嚣,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事,日子也像月色一样,纯洁而淡泊。
八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但月色却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头,即使今天走在泉溪河边华灯璀璨的街头,也仍思念着那时的月,思念月下的琅琅书声,思念月下的青春靓影,更思念月下曾经的纯洁和美好。
" 昨夜云四散,千里同月色。晓来梦见君,应是君相忆。" 泉溪河的月,我在想你,不知你可曾也想念了我?
(图片来源于视觉中国)
作者 刘玉新
编辑 段筠 /编审 李枫 /签发 蒲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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