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知秋的时节来到了。我常常惊奇一片落叶，或随风飘零、或自然而下、或雨落叶掉。到底是树的不挽留，还是风的过于强大，造成叶落地面、湖边、山坡呢？应该都不是，在北方大地，这是自然而然的规律。

我惊奇于每一片落叶。非常好奇，很多时侯，我驾车在宽阔的公路上，有轻风吹拂，忽一下子，一片落叶飘落前方，好像小麻雀、又好像小鸭子、甚至像刺猬在爬行，不停地随风起舞。急速刹车，却见是落叶一片。

有时候，我手里拿着一片枯黄的树叶，轻若鸿毛，它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分都被抽空，只剩下干皱的躯壳，手指轻轻一捏，竟化尘般的碎裂来。"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这片落叶虽不似落红，却有似落红一般的壮烈，大概所有的落叶都是以这种粉身碎骨的方式化作尘泥的吧。

从千山暮雪到春暖花开，一片一片的绿叶逐渐成荫。经过春，走过夏，来到秋，在花好仍要绿叶衬托里完成了它一个轮回的循环。当树叶为树干、树枝提供了各种各样的养分，如同 " 一岁一枯荣 " 的草儿一样，沉迷于大地的引力。

我曾是个放羊娃，因此，我对树木有着特殊的感情，放羊时曾经把树枝弯下来，供羊群来吃树叶。现在想想那也是一种破坏呀。而今站在秋风落叶里，亲身体验一片一片落叶或翻滚或跳跃或直冲向地面。秋的威严是不容置疑的，许多生命都会如一片落叶，在这个季节里陨落，也包括人。一叶知秋，难到就只为前来报秋吗？

我想没那么简单，片片树叶都经历了春天的发芽、夏天的成长、秋天的陨落。有的被虫子咬成空心菜、有的被暴雨狂风吹落地面、有的也是人为的折枝折叶。能到秋天的落叶显然是绝大多数。但是每一片树叶其实也是不易的。与人类相比，树叶是顶着烈日炎炎、受着暴雨倾盆、遭狂风大作，完全把自己裸露在自然界的。我拿起一片落叶，看着这片枯槁的叶子，竟感觉不到一丝的凄凉，反而有一种壮美的喜悦。

对于一片落叶，我是这样想的，其实我觉得凋零并不意味着死亡，而是一次新的重生，尘埃落定之后，把自己融入了大地之中，来年又会在别的生命里迸发出来，如此往复，没有尽头，或许这就是生命的永恒吧。

一片落叶，感觉它就是一个生命轮回，这似乎有些像我们人类，在人的一生中也要经历太多的 " 山穷水尽凝无路 "，才能到达 " 柳暗花明又一村 "。而这落叶如同父母对儿女无私奉献的爱一样，" 润物细无声 "、潜移默化、默默无闻。能够想象到，当它在枝头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的时候，在秋风割裂它与树枝最后一点联系的时候，它没有立刻零落尘泥，而是与风拥抱，跟着风飘向远方，寻找一方新的生命净土。人活一世，草木一春，落叶它在这片土地上经历了无数轮回，只是觉得厌倦了，它想换一种生命形态，创造新的生命奇迹。

我凝视着拿起来的每一片落叶，沉思着，为它拼搏向上的精神所感动，为它顽强的生命力所折服。

听着邓丽君的《一片落叶》，" 你就把我当作树上的一片落叶，我会记得你珍贵的情意，就像大地滋润春天的风和雨 "……

□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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