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近日，中国人民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旗下的人保寿险公司所发《通知》引发轩然大波，原因是，该通知要求公司总、省、地市、县支各级机构全体干部员工，" 学习、熟读并背诵董事长在首季峰启动会上传达的金句集锦。"

究竟是什么样的句子，要如此兴师动众地 " 捧 " 起来？

人保寿险公司官方公众号 " 中国人保寿险 " 在 2022 年 12 月 2 日发布文章《首季峰启动会上，罗熹董事长这些金句值得收藏！》称，" 直达人心，催人奋进，董事长金句来了！" 定睛一看，都是些平实之语，例如 " 让寿险更加贴近人民生活 "" 为客户守护美好生活 "" 经济社会越困难，保险价值越重要 "" 聚焦客户、融入民生、提高效率、提升价值 "…… 老实说，这些话语并非没有内涵，有些内容颇有哲理和现实价值。问题是，这样的话语表达，也就是一名企业领导正常业务能力的体现，若非得如此拔高，委实有些勉强。网上对此争议很大，想来也多是被这些句子的成色所触动。

令人震惊的是，按照这一《通知》要求，公司要在今年 2 月 10 日前，完成全员闭卷通关及考试，并对考试成绩进行汇总。" 纸质试卷需妥善保管，以备检查。" 相信看到这里，就连原本的 " 中立派 " 都会路转 " 讽 "。这种事嘛，见好就收，哪能越发没个数？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怎么尽干小孩过家家的事？让人读读也就完了，凭什么要考试呢？你以为企业是幼儿园大班呢？

这般闹下去，今后岂不是要凭此考评绩效、选拔干部？好在此事发酵后，考试据说已经取消了。但可以想见，在该企业，这种拍马之风由来已久。

一个企业把董事长的讲话奉若 " 瑰宝 "，倒也不足为奇。企业的发展，靠的是全体员工的奋斗和企业领导班子的指挥有方。在企业年初的一场重大会议上，领导讲话当然有引领作用，让员工 " 消化 " 一下，也不过分。再说，推崇和展示语言文字方面的亮点，也是企业文化的一部分。但这有个前提：企业要选佳句，就面向全员，谁的话漂亮，就入录，而不单单围着领导的 " 嘴巴 " 转悠。

某些人费劲地发掘企业领导的 " 话语文化 "，是为了企业的发展大计，还是为了让领导一乐，明白人都知道。虽然企业领导有没有具体安排不好说，但既然是一份正经八百的通知，没有有关领导的首肯和签字，是不可能发出的。那么，企业有关领导内心是怎么想的，确实耐人寻味。

如果在一个企业内部，言者有意，听者会心，形成默契而持久的 " 语言甜蜜圈 "，那就是马屁文化扩散无疑了。

面对堂而皇之的语言 " 贿赂 "，企业的领导当保持清醒头脑，勇于说 " 不 "。否则，要是大家都有样学样，成天琢磨怎么让企业领导开心，那这个企业还能有多少正气？

现代快报首席评论员 戴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