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 精修、去广告、高级特效 …… 如今，不少 APP 将部分功能提供给付费会员使用，并提供了免费或低价试用机会。但免费试用会员暗藏玄机，实际是默认 " 自动续费 "，而这才是这些 APP 付费会员 " 连环计 " 的第一步。退款找客服，客服 " 打太极 "。找不到退订入口，还要求助社交平台，寻求网友支招。入坑容易，" 退坑 " 难，一顿操作下来，早已精疲力尽。针对不少消费者吐槽已久的 APP 付费会员的 " 连环计 "，现代快报记者近日展开调查。

套路深：" 免费试用 " 变自动续费

今年 1 月 7 日，大学生小胡听朋友介绍，轻颜相机 APP 的滤镜很好用很自然，就想试用一下。" 我平时不怎么用美颜自拍类的 APP，大多数是原相机拍完再稍微修一下。我就试用一次，没想到踩到坑了。" 据她描述，当时选中了轻颜相机中的 " 流畅脸 " 滤镜，在修图完成并保存的时候就发现，这款滤镜属于 VIP 权益，并自动跳转到了 VIP 会员界面，在界面上有 "7 天免费试用 " 的提示，她就选择了免费试用，没注意下面隐藏着自动续费的协议签订。" 我本以为点击‘同意’是仅表示确认试用 7 天，但实际上变成了强制同意 APP 自动续费。" 几天后，在没有收到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小胡发现账户被扣款 88 元。

3 月 11 日，记者打开轻颜相机 APP 的 VIP 权益，看到 " 免费试用 7 天后订阅 " 的按钮。点击按钮支付前，苹果弹窗告知：" 非强制消费。在每个续期日期前至少一天，你可以随时在‘设置’ > ‘ Apple ID ’中取消。方案将自动续期，直到取消为止 "。支付完成后，用户在 VIP 权益页面，也可点击 " 续费管理 " 取消订阅。

记者注意到，不少 APP 都存在相似的套路，用免费试用 7 天、0 元开通、1 元钱体验 × 天会员等词语吸引新用户，取消自动续费选项则过于隐蔽。比如扫描全能王 APP，开屏即用显著大字提示 1 元即可畅享 30 天会员。点击下方的 " 领取 30 天使用体验 " 时，需要同时勾选两个会员服务协议，页面会立即跳转到 App Store 的付款界面。提示 " 商户将每隔 6 个月，自动从你的账户扣款 98 元进行续费，在每个续期日期至少一天可随时取消，取消后不再自动续费 "。

退款难：客服 " 打太极 "，用户协议强硬注明 " 不予退还 "

莫名被扣款后，小胡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求退款。对此，轻颜 APP 客服表示，因苹果 APP 的订阅收费是统一由苹果公司收取，所以轻颜 APP 首先建议用户登陆苹果官网或联系苹果客服申请退款，此方式更为便捷高效；如果苹果拒绝退款，用户再联系轻颜 APP 客服，也会支持全额退款。

类似的是，在醒图 APP 的会员协议中特别注明，" 除非您主动明确地取消了自动续费，否则，您对公司的自动扣款委托不可撤销，除法律法规另有规定外，公司不以任何方式对您所支付的费用予以退还。" 除此之外，现代快报记者在一甜相机、百度文库、下厨房等 APP 的付费会员协议中，都看到了类似的表述。

截至 3 月 11 日，在黑猫投诉平台上，共有 14.9 万条投诉中包含搜索词 " 自动续费 "，不少消费者都要求平台退款。有网友表示：" 每个月的订阅费用只有十几元到几十元，没有精力和耐心去维权讨要退款，客服也会打太极，最终没有下文。" 不少消费者对此深有同感，想要维权，真的很难。

维权难：有 APP 在用户协议中指定管辖法院

退款难，想维权更难。上述的轻颜付费会员协议中提到，" 本协议的签订地为北京市海淀区。如协商不成，用户同意将相关争议提交至海淀法院诉讼解决。" 这意味着，外地的消费者去企业所在地起诉，还要承担因此发生的住宿、出行费用，增加维权成本。同样，在《扫描全能王自动续费协议》中，" 双方应通过友好协商解决争议，无法协商的，由上海市静安区人民法院管辖。"

律师：限制消费者自主选择，属于霸王条款

江苏省消保委公益律师团律师、江苏致邦（自贸区南京片区）律师事务所主任夏磊告诉现代快报记者，APP 中如果只有自动续费选项，或者默认自动续费选项，都是侵犯消费者的选择权。《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九条规定，消费者享有自主选择商品或者服务的权利。" 不允许选择支付方式、默认选择自动续费、不允许撤销等，都不是消费者的自主选择和决定。提供多种付费方式选择、让消费者自己勾选同意、能够取消退订，才是消费者自己选择和决定。" 如果 APP 用户协议中约定了限制消费者自主选择权的条款，属于霸王条款，减轻了经营者责任，加重了消费者责任，是对消费者不公平、不合理的规定。

《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三十九条规定，消费者解决消费权益争议时可以选择五种途径，包括协商和解、组织调解、行政投诉、仲裁和诉讼。APP 用户协议约定经营者所在地法院处理诉讼，看似符合《民事诉讼法》有关协议管辖的规定，但实际上造成消费者维权不便，成本增加，同样是未经协商的格式条款，限制消费者权利，依法无效。

今年 1 月 1 日，《深圳经济特区消费者权益保护条例》正式实施。《条例》中明确网络交易经营者自动续费违反相关规定，最高罚 50 万。夏磊认为，《条例》中有关自动续费需要征得消费者同意，开通前全面告知，简便退订途径，自动续费前再次告知，是有利于消费者权益保护的具体措施，值得全国推广。

江苏省消保委：APP" 默认自动续费 "，涉嫌侵犯消费者自主选择权和知情权

江苏省消保委工作人员表示，自动续费是商家稳定客流的商业手段，一方面可以让消费者以稍低的价格获得同等服务，另一方面也减少了支付频次，在一定程度上便利了消费者。但是部分商家 " 自动续费 " 不明确提示消费者，致使消费者出于习惯，没有取消不必要的服务费用，也未享受到相应服务，造成损失。该项服务本可以实现消费者和经营者的双赢局面，但是部分商家利用消费者希望获取较低价格的心理和不及时取消导致忘记自动续费的消费现象，不明确提示或不提示消费者即将扣费，这一行为涉嫌侵犯消费者的自主选择权和知情权。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工业和信息化部关于进一步提升移动互联网应用服务能力的通知》（工信部信管函〔2023〕26 号）等相关规定，一方面自动续费应当保障消费者自主选择权和知情权，应当征得用户同意，不得默认勾选、强制捆绑开通。另一方面，在即将自动续费前 5 日，相关平台应当以短信、消息推送等显著方式提醒用户。此外，自动续费的平台应当提供便捷的随时退订方式和自动续订、自动续费取消途径。

江苏省消保委建议，消费者在同意自动续费前应当注意自动续费条款，并关注解除条件、费用变动规则等重要内容，留存相关证据。如果发现自己未收到 " 自动续费 " 通知，而相关的费用已经扣除，应当及时保存站内消息及短信截图，并提供扣费信息，及时联系平台客服协商解决。如果无法协商，建议消费者将相关证据提交给主管部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提醒：检查一遍！取消手机 App 自动续费全攻略

微信：

打开微信，点击右下方的【我】，点击上方的【服务】，再点击【钱包】进入钱包界面。找到下方的【支付设置】，在【自动续费】中，就能查看所有绑定微信的自动续费的手机 APP，然后手动取消自动续费服务。

支付宝：

打开支付宝，点击右下方的【我的】，点击右上角的【设置】图标。在设置界面中，找到并点击【支付设置】。打开【免密支付 / 自动扣费】界面，选择关闭需要取消的手机 APP 自动服务。

抖音：

打开抖音个人页面，点击右上角菜单。在【我的钱包】界面点击设置。在【自动扣款 / 免密支付】中，关闭抖音小额免密支付功能。

苹果手机用户：

打开【设置】，点击最上方的【个人中心】。进入后，找到并点击下方的【订阅】选项，停用不想要自动续费的手机 App。

" 现代 +"3•15 消费维权，最高 1 万元征集线索

又是一年 "3•15 国际消费者权益保护日 "，在买买买的过程中你踩到了什么坑？有什么想吐槽的？你的消费权益，我们来帮你守护！2 月 22 日起，现代快报推出 " 消费维权找‘现代 + ’快快帮 " 征集活动，向广大消费者征集各类消费维权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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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生 包慧敏 现代快报 + 记者 蔡梦莹 徐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