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KER贵阳 04-07
『仁怀物种』我印象中的“春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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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怀,一江春水,两岸青山,数以万计的动植物、微生物聚集,相互竞争、相互成就,充满生机与活力,构成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

人不负青山,青山定不负人。" 良好的生态环境既是自然财富,也是经济财富 "。天赐酱香,成就仁怀世界酱香白酒核心产区的美名。

传递生态知识,讲好自然故事,更好赋能仁怀酱香白酒产业。本期『仁怀物种』,讲述" 油菜 "的故事

春分后的第二场雨刚歇,赤水河便醉倒在绵延的金色里。仁怀的山从来是抱团的,此刻却让出千层梯田,由着那金黄从山脚一路泼到云边,让人能一下子注意到,此刻正是油菜花最酽的时节。

仁怀的油菜花不似江南那般婉约。它们开得不管不顾,从山脚一直漫道半坡。远看是片浮动的金云,近瞧却见花枝挨挨挤挤,争着要把细碎的金粉往人衣襟上蹭。阳光像刚出窖的酒泼下来,连风也染了三分醉意。蜜蜂也醉得跌进花心,翅膀扑棱着沾满金粉,倒像是从哪个酒坛底捞出来的活琥珀。

这便是仁怀的油菜花开的季节。

于我,油菜花承载着一种独特 " 回忆 "。以前这个时候,总是会和家里人或者伙伴去乡野里游玩,接踵而至的便是一抹黄色映入眼帘。我和他们在田埂上,吹着温暖的风,伴随着菜花香味,踏入了 " 油菜林 " 里。油菜花真的很高,对于还是孩童的我来说这就是金色 " 树林 ",在这里面我们玩着 " 躲猫猫 "、" 接力抓人 " 十分快活。此时杨万里笔下 " 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 " 的意境便在我眼前浮现。

我藏在一片油菜田里,好像是因为太久没人来了,我便观察起了这株高高的油菜花,我发现它的底下是菜叶,中心抽出的菜薹,一节一节的向上生长。我心想,怪不得,人们会将油菜花比喻成 " 步步高升 "。此时听到了小伙伴的呼喊,我匆忙起身应答,没曾想折断身旁脆嫩的油菜薹,于是顺手将断了菜薹折下,撕去外皮,生吃菜薹。油菜薹生吃口感并不好,有浓烈芥菜味。

从小吃着 " 完整 " 的油菜花,油菜薹、油菜、油菜籽榨的菜籽油,由于太过常见,我现在才开始思考油菜来自哪里?又是如何走进我们的生活,出现在餐桌上?

油菜是古老的物种。是十字花科芸臺属的植物,别名芸苔。中国油菜栽培是从小面积上 " 供作蔬茹 " 逐步发展到 " 采苔而食 ",直至 " 亦得取子 " 榨油。始种于北方旱区,尔后渐次扩展到江南稻区,再后来发展形成了中国以黄河流域上游为中心的春油菜区,以及长江流域为中心的冬油菜区。

油菜与从古至今船舶来往的其他蔬菜不同,算得上是本土 " 元老 "。李时珍所言:" 此菜易起薹,须采其薹良。则分枝必多,故名芸薹。而淮人渭之薹芥。" 则称为 " 芸薹 "。宋代苏颂地《图经草本》首次采用 " 油菜 " 之名。" 油菜 " 与油之间有一定的关联,因古人发现其种子可榨油,逐渐分化出油用型(现称油菜)与叶用型(菘菜)两类。如今栽培的油菜被称作 " 三姊妹 " ——芥菜型、白菜型、甘蓝型。顾名思义,它们分别由芥菜、白菜和甘蓝进化而来。

贵州是冬播油菜区,大规模种植油菜的历史,是在清代。早期普遍种植的品种,是人们常说的 " 老品种 " ——芥菜型油菜。这是南方地区最早大规模种植的油菜品种,叶片两面都有绒毛,个别呈紫色,茎杆萌发侧枝能力一般,适合密植,产量不高。上世纪八十年代,由白菜型与芥菜型油菜杂交的甘蓝型油菜,逐渐在黔北地区推广。这种油菜植株更高大、侧枝更发达,产量较芥菜型油菜高不少。

本世纪初,油菜育苗移栽技术推广,芥菜型油菜高产优势进一步发挥,进而彻底将传统的芥菜型油菜,挤出黔北田野。当然,芥菜型油菜被挤出黔北田野,不完全是产量,还包括芥酸的原因。未经处理的传统菜籽油中,芥酸含量偏高,长期过度摄入,可能导致血管壁增厚、心肌炎等。传统食用菜油为主的地区,人们掌握了最简单有效的处理方式,比如在锅中将其 " 烧得冒烟 " 的过程,就是一个降低芥酸含量的过程。不过,这并不能保证其含量达标,所以后来低芥酸油菜品种,得以大行其道。

吃完刚去田里摘的油菜,坐在沙发上小憩,爷爷端着一杯茶水坐我身旁问我:" 你见到过榨菜籽油没?"" 肯定看过噻,我看到那些村民把油菜放进机器里,‘嗡嗡嗡’的一会儿就出来了 ",他笑着说:" 那你肯定没看过。"

其实,木榨油的香是刻在老一辈骨头里的。从前榨油,油菜采收后,需经过晒果、脱壳、晒籽。筛出颗颗饱满的籽仁,被倒进碾槽,碾轮滚过,碎成齑粉。蒸坯时,木甑里腾起的水汽裹着草木香,稻草包住蒸软的坯料,夯成圆饼,码进整木凿成的榨槽。打油匠抡起撞杆,一声声 " 嘿哟 " 撞向木楔,力道沉如山岳。金黄的油线从槽口淌出,蜿蜒如溪,油香混着汗味在作坊里弥散。头道油清亮,二道油醇厚,沉淀月余后,封进陶瓮,成了灶台上最金贵的滋味。这手艺,慢得像时光在木纹里生根,可每一滴油里,都藏着土地的体温。

不禁让我想起,以前在外地读书时,饭菜总是吃不习惯,吃过与家乡一样的菜时,才反应过来,我非常怀恋菜籽油的味道。回到家里,听到油星在铁锅中跳跃的 " 滋啦 " 声,闻到菜籽油特有的油香味,我就知道,马上就能尝到菜籽油香混着蒜末辛香的家乡味了。

在仁怀,油菜花与旅游挂上钩,油菜种植是以 " 油菜 +" 形式开展。且蜜蜂采集油菜花蜜,发酵处理的油菜可用来饲养牛羊。原来这么一株 " 黄色 " 还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油菜花作为中国传统美景之一,贯穿了从春到夏——春天,油菜花以梯田状,勾勒出云贵高原的粗犷线条,也浸润着江西、浙江等地的水墨氤氲;盛夏时节,青藏高原上,春播油菜随着海拔的变化,渐次盛开,先是流淌在门源的沃野中,接着又为湛蓝的青海湖,镶上一圈金边。

仁怀油菜花最为出名的,是在高大坪镇名为金山银水的地方。层层叠叠的油菜花,与红瓦白墙的农家相映成景。趁着清明节 " 挂青 " 后,我也顺便去看了油菜花田。看见小孩举着风筝跑过,忽然想起十几年前也是这般光景,那时母亲的发间还不见一丝银白,我手里攥着的是风筝线还不是手机,嘴里吃着的奶糖还不是香烟。如今石梯生了青苔,砖瓦换做混泥土,倒是这油菜花不管人间事,照旧开得浩浩荡荡。

等一切忙活完,都临暮色了,又见晚归的老汉牵牛走过,油菜田的暗香在黄昏中愈发浓郁,竟像是要把白昼里攒下的日头香,趁着夜色尽数泼出来。忽然懂得这花为何总开在清明前后——生者踏青,亡魂归乡,总要有个金灿灿的引子,才好让阴阳两界都寻得见回家的路。

作者 郑润黔(摄影 冯泽宇)

编辑 段筠 /编审 李枫 /签发 蒲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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