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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石桥立交上了地铁五号线。

因为实在又困又乏，我十分渴望一上车就能有个座位。在车辆进站的时候，我就隔着玻璃门踅摸里面有没有空位子，怎样才能捷足先登可能的空位子。

还算运气不错，隔着两层玻璃就看见停靠在眼前的这列车厢，斜对面的椅子上有一个空位。车门打开，本想着直奔目标而去，结果一进车厢却发现，车门左侧的一排座位，竟然几乎全部空着，只有最左头坐了一位乘客。

既然跟前就是宽敞的，何必要舍近求远？根本来不及想为什么整列地铁就这一排座位空空如也，第一时间只管迈脚准备落座，却听对面一位女士大声喊道，别坐！

已经跨到座位前的一只脚，在这声呼喊中戛然而止。再定睛一看，原来，不知道何时，也不知道是某人还是某几人，将一个塑料袋的不明物体 " 遗留 " 在座位之下，塑料袋的周围以及上方的座位上，也都遗留下一滩滩的不明液体。

怪不得这宽敞的座位没人坐！一不小心坐上去，踩一脚不明物体就足够膈应的，再坐一屁股湿 biabia 黏糊糊的东西，那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怪不得对面的女士大声喊别坐！刚上地铁的人看见座位哪顾得上仔细端详上上下下，该女士这是情急之下的友好提醒。

就这么一耽搁间，原本瞅识的对面那个座位，便已经有人坐下了。

不过也并不算运气太差，仅过了一站，原本踅摸的那排座位上又空出来了位子，我急忙坐了过去，正好就在那位女士的身边。

在我还没来得及向其表示感谢的时候，这位女士又忙不迭地对最新走进车厢准备在那排空椅子上落座的乘客大喊，别坐，那儿是脏的！

还好，上车的乘客，不管是左边车门上来的还是右边车门上来的，帅哥也罢美女也好，凡是奔赴到这排座位准备落座的，都在及时提醒下及时止步，避免了被污染和被尴尬。

不能坐了，宁愿站着。

其中有一位美女，原本有用一张餐巾纸擦拭座位的打算，但看了看座位上的液体面积，再看了看地面上更大的一片污渍以及那个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的塑料袋里里外外的东西，还是摇了摇头放弃了。

这时候，旁边的好心女士说，谁把这汤汤水水的撒在车上，那俩人过来过去也不管，不知道车上要他们是干啥呢？！

她说的那俩人，是列车上穿制服的保安，一男一女，就在不远处站着。

我说，也许他们没看到吧。

她说，啥嘛，都从这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了，我不信这么大个袋子这么大一片汤汤水水，他们俩人都看不到！

其实，从她一开始说 " 那俩人过来过去也不管 " 的时候，我就信了。

大概一年多前，我在三号线上亲眼看到过更加令人惊叹的一幕，一个并不算太老的胖大妈，让她七八岁的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孙子的半大小子躺在地铁座位上，总共占了三个座位不说，还不停地脚乱蹬。而该大妈自己一边和熊孩子大声嬉笑着，一边旁若无人地挖着鼻孔剔着牙。一边挖，一边剔，一边施展着弹指神通，将指头上的玩意弹到车厢地板上。弹一下，挖一下，挖一下，弹一下，扔了一地的黑渣渣白渣渣。及至他们在大雁塔站下车的时候，还将一个装着不知道是垃圾还是什么东西的塑料袋，直接就撇在了座位上。

这一切，就发生在地铁上两个 " 制服 " 的眼皮底下。在这个过程中，俩 " 制服 " 除了彼此交叉换位，对眼皮底下的一切，视若无睹。

再回到最近的这趟五号线，" 制服 " 们看见撒满地面和座椅的汤汤水水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视若无睹，那就只能靠热心的乘客提醒后来者不要遭殃了。

除了和我相邻的这位女士，相邻的另一排座位上也有一位中原口音的女士也在每当车门打开乘客上车有人想坐的时候，会急忙提醒。

这时候，中原口音让人觉得很是亲切。

身边的女士果然说的没错。

若干站之后，那两位胖胖的穿制服的一男一女，从他们站着的位置动弹了，开始了新一轮的车厢巡视。当巡视到这里的时候，人家，两个人，径直、端直、率直、耿直、横平竖直地，从那空着的座位，从那满地的污渍，从那里外都是脏东西的塑料袋，旁边，走过去了！

男的走过去了！

慢慢地走过去了！

女的也走过去了！

同样是慢慢地走过去了！

身边的热心女士，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高声喊道，哎，你们等一下。

两个 " 制服 "，停下了脚步。

女士说，那地上座位上的脏东西，你们来来回回地看不见不管吗？不收拾一下吗？

两个 " 制服 " 好像才看见那些秽物一样。女的拿起对讲机，呼叫保洁上车清理。

终于，在金光门站，上来了一位拿着笤帚拖把簸箕的保洁。

地面上的秽物和不明液体是处理掉了，看着座位上的，保洁却犯了难。对 " 制服 " 说，你们也不说让拿个抹布，座位上的 " 水 " 咋弄？

女 " 制服 " 说，我刚才明明说让拿抹布了！

天地良心，她呼叫的时候，我还真没听到 " 抹布 " 这两个字！

最后，还是保洁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些卫生纸，再加上乘客贡献的，才算把座位也收拾了。

然后，当一切收拾停当，保洁下车其他乘客上车可以落座，已经是丰庆公园站了。

保洁下车了。

那位热心的女士，也长出了一口气下车了。

很快，那排原本空空荡荡的座椅，就被新上车的乘客坐得满满当。

两个 " 制服 "，又带着他们的满身装备，踌躇满志，不紧不慢，端端直直，开始了他们的车厢巡视。

而制造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知道早在什么时候都已经扬长而去了。

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 " 制服 " 壮实的背影，我仿佛又看到了一年多前三号线上的那两个 " 制服 "。

一样的 " 制服 "，一样的装备，一样的车厢巡视。走一走，停一停；停一停，走一走，到底是巡视什么呢？

反正，横躺在座位上是不管的，一边吃一边扔是不管的，座位被弄脏了地板上下不了脚了，也是不管的。

那 " 全副武装 " 的他们，到底巡视什么呢，难道就是随时准备着，要将 " 不听话 " 的女乘客拖下车，顺便扯掉人家的衣服？

来源 / 今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