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07-10
淘天AI「头号玩家」:一群技术人的好玩与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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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淘天内部乃至业界,很多人认为这个技术团队是最接近 AI 技术,也最神秘的一群人。他们到底是谁?如何通过技术与数亿消费者对话?

曾经,算法工程师被调侃为「码农」「程序猿」,生活单调,每天与代码为伴,穿着格子衬衫,发际线比同龄人靠后,过着两点一线的日子。但这些「刻板印象」显然不适用于这支年轻、充满朝气的团队,他们的故事,或许可以打破外界对技术人的固有想象。

文|许言

编辑|李天宇

好玩的,会玩的

狼人悍跳预言家,假意报出平民的金水身份。预言家发言有漏洞,被抗推出局。狼人自刀,女巫没有救他。狼人自爆发言,声称自己要伪装好人骗取信任…… 6 月 30 日,一个普通的工作日下午,杭州阿里巴巴总部正在直播一场特别的狼人杀比赛,参赛选手是淘天集团技术团队的员工。

不过,参赛的并不是他们本人,而是他们设计出的「Agent」(智能体)——由各种 AI 大模型驱动的 AI 狼人杀选手。这场 AI 对决,是淘天集团第四届技术节「硬核少年技术节 4.0」的亮点之一。

比赛中,AI 像人一样在深度思考、辩驳、隐藏身份。有时,它也会暴露弱点:无法百分百预判策略,甚至会直接说出「我要隐藏狼人身份」这样的话。这是一次有趣的尝试,算法工程师们正在探索,如何让 AI 变得更有趣、更「人性化」。

在技术节上,工程师们不仅设计了 AI 版狼人杀,还开发了 AI 版「谁是卧底」,以及许多奇思妙想的黑客松项目。例如,有人用 AI 还原了爷爷的影像和声音,让逝去的亲人以另一种方式陪伴家人;另一个上班族都感兴趣的是「上工宝鉴」,通过 AI 分析工位风水,判断书籍和植物的摆放是否会影响工作运势。

这样的尝试,淘天集团的技术团队已经坚持了四年。「淘天集团」这个名字听起来或许有些陌生,但如果提到淘宝、天猫、阿里妈妈、淘宝直播、闲鱼、1688,你就会明白,它是阿里巴巴旗下的科技公司,承载了中国人线上购物的主要场景。而这些算法工程师的任务,就是帮助几亿消费者精准搜索和推荐合适的产品,同时帮助千万商家推广商品。

接触这支团队,第一感受是他们的「好玩」和「会玩」。这种「玩」并非单纯娱乐,而是一种探索与好奇心的体现。他们不以绩效为唯一目标,而是尝试用技术突破边界。

除了 AI 狼人杀,他们还用 AI 制作动漫电影,剧情梗概、分镜设计、角色形象、动画效果,全由 AI 生成。他们给电影取名为《青弓之下》,故事发生在后羿射日之后,后羿成了一个普通的、为生活所累的中年男人,当天空重新出现十个太阳时,人类文明又陷入危机,人们请求后羿再次射日。当他找出尘封多年的青弓,趁着月色出门,想偷偷地试射一下月亮,结果,青弓难以拉满,他连月亮都无法射下。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尽管电影只有 10 分钟,但角色丰富,人物立体,还在神话之外,暗藏了当下人们生活的现实难题与困境。这是工程师们的想象力,他们试图用技术玩出更多样的内容,他们的创作也不仅停留在代码之上。

这些项目,都是工程师们利用业余时间完成的。工作之余,他们还特别喜欢读论文。很多小组每周两次 paper reading,阅读和讨论最新的技术研究。在他们看来,这不是工作,而是一种「脑力按摩」。

新一代工程师的职业目标,与过去的技术人也大不相同。HR 惊默在团队中工作了多年,她见证了人才的变迁。AI 浪潮到来后,抢夺人才成为一场鏖战,同时,年轻人也带来了新的气息。

她至今记得一位新人在面试时说的愿望,「希望墓志铭上写着:这是一个影响了 XX 行业,富裕且不吝啬的人。」去年,团队在招聘一位工程师时,这位年轻人说,他看重的,是在这里能快速成长,挑战世界级课题,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郑波可以成为他的导师,亲自带他」。

郑波是淘天集团技术副总裁、算法技术负责人,也是阿里妈妈 CTO。他带领着 2000 多位工程师,是团队的技术「一号位」。但如果问团队里「最会玩」的人是谁,几乎所有人的答案都会指向郑波,「最会玩的是他」。

团队成员用「活泼」「脑洞大」「奇奇怪怪的爱好」形容他。他创建了一个 AIGC 体验群,带领团队一起玩最新的 AI 技术。群里,他经常分享自己创作的 AI 视频,比如小刀刮玻璃、防水袋广告等,有时还会发一些失败的作品,并分析问题出在哪儿。

很多一线工程师说,当看到团队的领导者这么会玩,他们也放下了顾虑,更大胆地尝试那些看似天马行空的点子。或许,这正是这支团队的特别之处——从 AI 狼人杀到世界级的技术课题,他们不是用 KPI 和业绩去工作,而是用好奇心和创意去推动技术的边界,用探索和「玩」去定义未来的可能性。

「儿童般的愿景和智慧」

有许多顶尖技术者最终决定加入这里,理由很简单:追随郑波。他们都说,这个 leader 有点不一样。

梦渚是淘宝推荐算法技术负责人。在加入之前,他拿到了几家科技巨头的 offer,都有丰厚的待遇,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淘天。原因很直接:「冲着波老师来的。」

确定入职前,他加了郑波的微信,发现这位技术副总裁的朋友圈里,没有一条关于工作的状态,全是物理学相关的内容。比如,「为什么箭射出去不是直线,而是波状前进?」后来他才知道,郑波在阿里内网的标签之一是「朋友圈的物理学家」。

郑波确实有点不一样。在阿里,他是少数没有花名的高管,大家直呼其名「郑波」,或者「波老师」。第一次见面,他就说:「别叫老师,叫郑波。」

郑波有着一头浓密的卷发,戴着细框眼镜,身材消瘦,最常穿的是 T 恤或棉质衬衫,短途出差时背一个普通的运动品牌双肩包,边上插着一只边缘褪色的保温杯。他喜欢坐地铁,效率至上,每天上班,他会先坐地铁,再骑共享单车。有一次,一位同事打专车到公司楼下,看到郑波呼哧呼哧地骑着单车,「咻」地一下从她身边穿过。

很多人说,郑波像个「扫地僧」。他低调、朴素,却有惊人的技术能力。也有人用「儒雅」形容他,温和、循循善诱,总是耐心讲解,几乎从不生气。没有人觉得他像传统意义上的领导,反倒像一个老师。

当我们问团队成员,郑波有什么缺点时,很多人脱口而出:「声音太小了。」开会时,总有人提醒他说话声音太小,「再贴近点儿话筒呗」。甚至有位 HR 专门转了一个播音教学视频给他,告诉这位副总裁:「你得练习发声,你这是声带漏气。」

梦渚说,每次来杭州总部出差,返程去机场,郑波永远都是坐地铁,他对时间效率上的优先级大于舒适度的需求。「我意见很大啊,打车舒服多了。」尽管吐槽,他还是会陪着郑波一起挤地铁。嘈杂的地铁里,郑波的声音忽远忽近,「有时候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但又听不太清,只能不停点头。」

郑波愿意与团队建立平等的关系。团建时,他和大家一起玩狼人杀,时常被先投出去。音乐 AI 工具 Suno 走红时,郑波用它写了几首歌,专门送给入职周年的同事们。歌词贴合每个人的性格特点,比如,一位同事名字里带「雪」,他又喜欢电影,郑波写的歌词全是经典电影中的白雪场景。

另一方面,他是严谨的技术人。郑波最无法容忍的是糊弄技术,在技术问题上含混、囫囵吞枣。开会时,他会追问一个很小的数据:「为什么是这样?」有人唯一看到他不高兴的场景,是某次会议上,一位算法工程师粗略描述了一个数据。郑波没有直接批评,而是开玩笑说:「还好我懂,不然就被你们忽悠了。」会后,他找到那位工程师的领导,严肃提醒注意这类情况。

郑波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上大学之前,他觉得学计算机最大的好处是「免费打游戏」,入学后,他发现这是「有未来感」的学科。2006 年毕业时,谷歌首次在中国校招,从数万份简历中选出不到 100 人,郑波是其中之一。

加入阿里巴巴之前,郑波在谷歌工作了 11 年。几位曾经在美国科技公司工作的同事说,郑波身上有一种极客精神:对技术发自内心的热爱,钻研底层原理,敢想敢试,不迷信权威,是创新、自由和开放的象征。

一位算法工程师说,很多最新工具他们还没研究完,郑波已经布好机器,开始写代码、做实验了。「对于一个高管来说,这种亲自尝试并不多见。他是真的热爱技术。」很多人提到,郑波的代码量和下属差不多,很多问题,他不是布置任务,而是亲手尝试。

玺羽是淘天集团阿里妈妈首席算法架构师,他曾在美国工作过几年,他身上也透露着一种硅谷范儿。同事们对他的评价是「非常清晰、非常专业」,见面前,他很认真地做了准备,写了许多他对 AI 和技术的思考笔记。他说,我们正处于一个波澜壮阔的 AI 时代,他相信 AI 能改变世界,而郑波,是他见过 「最」相信 AI 可以改变世界的人。

他谈起一件小事。有一次团队 outing,郑波的房间外装修很吵,他跑来问玺羽能不能住一个房间。凌晨两三点,玺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睁眼一看,郑波正在桌前捣鼓电脑。玺羽调侃:「压力这么大吗?出来 outing 还在工作?」郑波回答:「我在搞 AIGC。」

那时候,AIGC 还没有火,甚至在 AI 业界也算前沿技术。郑波说,他睡前写了一个指令,半夜起来看看运行结果怎么样。这个场景,玺羽记了很久。他说:「这是技术人最浪漫的瞬间。即使这不影响业绩,他也会出于纯粹的好奇心去做。」

梦渚说,郑波让他想起刚开始创业时的一位大哥。那位大哥专业技术很强,也喜欢研究数学、物理等自然科学。梦渚发现郑波和他有相同的气质,他总结为,「有着儿童般的愿景和智慧,他专业能力顶尖,但还愿意像孩子一样探索自然和客观规律。」

很多人评价,比起「管理者」,郑波更像一个技术的「领导者」,他是有个人魅力的,他对技术的判断和推动,不仅让团队感到安心,更让他们感到兴奋,他带来的气质也深刻地影响着这支技术团队,「他不是以管理的形式去做,而是以一个非常有领导力的方式去带领团队,他用技术征服所有人,让别人愿意 follow 他。」

郑波

「学校」和「实验室」

如果想快速了解一个团队的氛围,先打开他们的钉钉群。淘天技术团队的工作群里,几乎没有废话,连翻几十屏,全是技术讨论,看不到点赞、大拇指或恭维奉承的话。这种高效、专注的气质,几乎是这个团队的写照。

提起阿里,外界常想到「铁军」、「既要又要还要」的刻板印象,但接触过郑波和他的团队的人会说,他们更像「学校」和「实验室」。

这是一支非常年轻的团队。工程师伶童刚毕业三年,负责 AIGC 的业务,他入职时,团队只有 10 个人,如今,团队人数已扩展到五六十人。他说,团队里 70% 的人比他还年轻,最年轻的成员出生于 2002 年,而他 1997 年出生,已经算是「老人」了。

技术团队中,30 岁以下的成员占比 56%,P8 职级(高级技术专家)的工程师平均「90 后」,还有多位「90 后」担任 P9 职级(资深技术专家)。

不仅年轻,他们的学历也很高:硕博占比 95%,985 院校占比 75%,C9&QS100 占比一半以上,团队每年发表国际顶会论文 100 篇以上,组成了国内最年轻、最顶尖的 AI 团队之一,许多人评价:这是淘天 AI 人才密度和技术水位最高的团队,是技术核心中的核心。

团队会鼓励每位工程师举办自己的小型探讨会,讨论业务或技术上的任何好奇点。比如,有人提议:「如果未来在 ChatGPT 或 DeepSeek 中投放广告,怎样既不违和,又能创造收益?」

在这里,职位从来不是决定优先级的标准,实际的业务讨论才是。身为技术副总裁的郑波,每天行程排满,但有两种会议永远是第一优先级:Design Review(DR)和 Launch Review(LR)。

简单来说,DR 是项目立项前的讨论:解决什么问题?可能遇到什么困难?预期收益是什么?LR 则是上线前的最后检视:技术推演过程是否无误?准备是否充分?

这些会议都是一线工程师发起的,不是汇报,而是交流。一位在阿里工作多年的员工说:「这是少见的现象。级别最低的一线员工,可以自下而上地拉业务总裁开会,直接提问。」

淘天推荐算法的工程师陈予,在阿里工作 10 年。她说,郑波对团队最大的改变,是规范了技术流程,确立了 DR 和 LR 制度。郑波到来之前,很多项目都无疾而终,做着做着就消失了,来年想重启,连过去的数据和效果都找不到。郑波牵头搭建了一个平台,让所有人共享项目想法和进度,也帮助一线工程师攻克技术难题。

沫适是淘天集团阿里妈妈技术战略发展部负责人,负责郑波的行程和会议安排。她说,只要一线工程师发起 DR 或 LR 会议,她会立刻添加到郑波的日程表,不需要和他商量。一般 3 分钟内,她就会回复工程师会议时间,通常 1 到 3 天内完成。即使遇到突发情况,会议也只会改期,不会取消,这是团队的共识:DR 和 LR 是最高优先级。

梦渚提到,谷歌曾以「80% 的时间做应该做的事,20% 的时间做感兴趣的事」闻名业界。但在国内互联网公司,很多人感觉「120% 的精力都在纷繁复杂的工作上,-20% 的时间留给兴趣」。在这个团队,郑波在努力拉回这条平衡线,他觉得,「员工是人,不是机器。」

几年前开始,每周三是团队的「no meeting day」。这一天,一线工程师可以专注写代码、做实验,不受打扰。久而久之,其他部门也形成默契,如果没有重大事件,一般不安排会议给技术团队。团队年轻人说,这一天是他们最重要的「生产力时刻」。

郑波的管理方式让员工相信,技术人的价值在于创造,而不是被流程和规则束缚。

团队也珍惜每一位年轻人才。有一次,为争取一位优秀的实习生,郑波得知对方仍然举棋不定,便亲自约实习生的导师吃饭。最终,他用诚意打消了实习生的顾虑。事后谈起这件事,他说:「只要是最好的人才,都值得花时间争取。一顿饭不行,那就两顿饭。」有时候,郑波会跟团队的负责人强调,「同学都是好同学,主管要多承担一些」,他希望每个年轻工程师都能找到自己的成长路径,有错失没关系,及时修正就可以。

团队的包容性也值得一提,在这里,没有人被要求成为另一个人的「复制品」。即使是郑波手下的 P9 工程师,风格也各不相同。有的沉稳专业,有的幽默风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和擅长领域。

淘天的技术团队,就像一所学校,也像一个实验室。这里的平等、包容和自由,不只是管理风格,更是根植于团队文化的精神。无论是「no meeting day」,还是放在第一优先级的 DR 和 LR 会议,改变正一点点发生。即便是年轻一代的工程师,也会从心里生长出「技术可以改变世界」的笃定和匠心。

一条正确的路

过去两年,AI 技术浪潮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世界。几秒内,AI 可以生成一份完整的 PPT、一幅高质量艺术作品,模仿你或身边人的声音,起草法律文书,甚至完成 CT 读片。两年前,这些还只是预想,两年后,技术已经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

「太快了,太快了。」这是每个受访者反复提到的词。过去,AI 工具是按「年」迭代的,后来变成「月」,过去一年,这个节奏成了「日」。国内某家 AI 公司推出的视频生成工具,从世界排名第一掉到第四,只用了两个月。「所有人都在疯狂追赶。」一位工程师说。

技术的焦虑是否存在?团队的受访者们给出了不同的答案。一位一线工程师坦言:「做技术的人比外行更清楚自己的差距,所以会焦虑。」但他也相信,团队始终站在世界 AI 技术的前沿。另一位工程师说,她对 AI 的最新消息,很多是从郑波的朋友圈看到的,「我相信他,也相信这个团队。」

郑波却说:「业务焦虑或许有,但技术的焦虑不存在。」2023 年初,他特意去了美国硅谷,和老同事、朋友们交流了一下,回来之后他更不焦虑了,「技术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们(国外的顶尖技术人)也没有那么神秘」。

他意识到,之前因为疫情,世界失联了三年,很多信息并没有同步,技术并不是一夜之间生长出来的,「它不是以某种 magic 直接改变」,只要找准技术的方向,他们也可以做到。

关于这一点,很多人提到一个项目。在郑波到阿里之前,搜索、推荐和广告这三个算法团队的架构合并,是许多技术领导的目标,但始终未能实现。每个部门的算法系统复杂、独立,彼此交织。郑波认为技术开发要有长期主义,比如定期清理无用代码、优化架构,「技术需要保持洁癖」。

当时,这个项目与短期业绩关系不大,还引发了不少担忧。一些团队负责人追着他问:「为什么要做?会不会影响营收?」但郑波坚持,他提出的方案是从小场景业务开始合并,再逐步扩展。他不着急,希望团队有愚公移山的精神,今天动一点,明天动一点,缓缓图之。

两年半后,新系统开始运转,三个团队的算法研发和迭代效率大幅提升。这套先进的技术架构,恰好在 AI 新时代到来时派上了用场。有人评价,这就是一位技术 leader 对技术的精准判断和前瞻性。

玺羽进一步解释了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很多人觉得,搜索、推荐和广告是对立的,比如广告会影响用户体验,搜索和推荐自然会排斥它。还有人认为,这三者技术相似,可以统一处理。」但郑波设计了一套激励相容的机制,让三个团队优化各自目标,最终实现 1+1+1>3,团队变得更好,整体效率也更高。「要想清这些问题,并设计出协作机制,真的需要极大的经验和智慧。」

「郑波让我佩服的是他的定力和判断力。」玺羽说,「面对业务团队的反馈、技术团队的建议,甚至上级的意见,他能分辨哪些必须坚持,哪些要舍弃。他的决策不是妥协,而是基于清晰的判断,找到真正的方向,把团队带上正确的轨道。」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2023 年,淘天成立了「未来生活实验室」,集中顶尖技术人才,探索大模型、多模态等 AI 方向,为业务提供支持,寻找更多可能性。

实验室里有一位特别的成员。他刚毕业时,声称自己是一个「强化学习的信徒」。那时,强化学习还算冷门,他并没有去淘天,而是选择了一家游戏公司,认为强化学习或许能更好地应用在游戏中。尽管如此,HR 惊默始终与他保持联系。2022 年 11 月,ChatGPT 横空出世,AI 大模型突飞猛进,到了 2023 年,「强化学习」成了主流技术路径。惊默说:「时候到了。」很快,这位「信徒」加入了未来生活实验室。

实验室成立一周年时,郑波在活动中发言。他极少流露情绪,那一天,当说出「恭喜实验室成立一周年」时,他有一瞬哽咽,契颉捕捉到那一秒的复杂情绪——「财务会这么问我,可想而知,(关于财务问题)波老师又会面临多大的一个压力。」

不仅有技术的引领,还有研究成果的引领,淘天团队在顶级国际会议上发表的论文持续被国内外同行广泛引用,有的论文引用数量过万。

前沿的技术问题和现实的业务结合,有时是有差距的。很多工程师说,郑波走得太快,想得太远了。他对 AI 的思考,常常超越团队现有能力。「你知道他是对的,但你的速度追不上他的脑子,有时会有挫败感。」一位工程师说,他们发现,郑波思考的不是当季或下季的事,而是更遥远的未来。

梦渚调侃自己的性格和郑波完全相反。他是 ENFP,典型的「快乐小狗」,喜欢开玩笑,活跃气氛,郑波严谨、理性,常常说他太过于自由散漫。但他们能长久合作,因为对技术的未来有同样的热情,「我相信他画的愿景,尽管我不一定能做到,但我知道方向是对的。」

这种信任让人激动。他们可以去做前人未做的事,抵达更远的地方。郑波形容自己的工作更像航海探险,开拓新边界,寻找新大陆。探险会有风险,也会迷茫,但他只需要确认罗盘上的指针是对的, 「只要知道我们走到一条正确的路上,那么就可以继续走下去」。

技术,最终与人相连

入职前,梦渚和郑波吃过一次饭。郑波问他:「你觉得做业务,最重要的是什么?」

在此之前,梦渚的工作经历与业务并不紧密相关。他在新加坡读博,退学后回国,加入当时 AI「四小龙」之一的旷视科技创业团队,后来去了另一家头部互联网公司的研究院,专注最前沿的 AI 算法研究。他总站在技术的最前端,却很少与具体场景相连。

「研究需要天马行空,做业务要的是落地。」梦渚不想再做纯粹的研究了,他相信技术只有应用在实际需求中才有意义。这也是他选择淘天的重要原因。当郑波问他那个问题时,他回答:「做业务,最重要的是知道问题在哪儿。」郑波显然满意这个答案,他们达成了共识: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是做业务的核心。

这也是淘天集团技术团队的特别之处。他们面对的是亿万级别的消费者和商家,解决的是真正具体的问题。一线工程师们说,郑波尤其重视「场景」——技术是否能真正落地,是否能被运用。2023 年,他从硅谷考察回国后,对 AI 场景应用的重要性有了更深的理解。

两年前,阿里巴巴提出「回归用户、回归互联网」。梦渚问郑波:「什么是回归互联网?难道我们不是互联网公司吗?」郑波的回答是两点:回归技术,回归「好玩」。

什么是好玩?1987 年,中国向世界发出第一封电子邮件,邮件里写道:Across the Great Wall we can reach every corner in the world.(越过长城,我们可以到达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梦渚说:「这封邮件其实没有实际意义,但它好玩。对技术人来说,这是一种有趣,一种浪漫。就像当年的天涯论坛和高校 BBS,它们带来了新的互联网时代,是好玩而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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