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财经 07-18
娃哈哈“内斗”,宗馥莉来到了艰难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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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瑞财经   李姗姗

娃哈哈总部大楼里,一具 " 布鞋铜像 " 静静矗立,这是宗庆后生前苦心打造的朴素企业家形象。

那双磨平了底的旧布鞋,曾踏遍中国乡镇市场,撑起民族饮料品牌的大旗。

而今,铜像依旧,但他身后的 350 亿遗产争夺战已在横跨香港与杭州两地的法庭打响。

近日,三名自称是娃哈哈集团现任董事长、宗庆后之女宗馥莉 " 同父异母 " 的弟弟妹妹,将宗馥莉诉至法庭,追讨父亲生前承诺设立的 21 亿美元(约合 150 亿元人民币)信托权益,并要求继承其名下高达 29.4%、价值超 200 亿元人民币的娃哈哈股份。

在大众过往的认知里,宗庆后与原配施幼珍相濡以沫,二人仅育有宗馥莉这一个女儿。但这场突如其来的诉讼,撕开了宗氏家族背后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据最新爆料,有一位多年与宗家打交道的知情人士表示,宗庆后在宗馥莉之外,还有 6 个孩子。

01

隐形继承人现身追索遗产

娃哈哈有几个娃?

七月初,一纸诉状,将娃哈哈这个饮料帝国背后的家族秘辛推上了风口浪尖。

宗馥莉被三名非婚生同父异母的弟妹在香港和杭州两地起诉,他们分别是弟弟宗继昌(Jacky Zong)、宗继盛(Jerry Zong),妹妹宗婕莉(Jessie Zong),三人均由宗庆后与杜建英所生。

三兄妹作为原告方,声称宗庆后生前曾指示下属通过香港汇丰银行设立三笔信托基金,每笔 7 亿美元,合计 21 亿美元。然而截至宗庆后去世,此基金只汇入 18 亿美元,并于去年 5 月被宗馥莉转走了 110 万美元用于越南建厂。

原告方寻求法庭禁令,冻结该汇丰账户,要求宗馥莉执行父亲遗嘱,支付数百万美元资产利息,并赔偿资金转移造成的损失。

同时,三人还要求继承娃哈哈集团 29.4% 的股权,价值超过 200 亿元人民币。此股权原为宗庆后所有,去世后传给了宗馥莉。

面对这份诉状,宗馥莉方面提交了一份遗嘱副本,称宗庆后已明确将其全部境外资产留给宗馥莉,并排除其他子女继承权。宗馥莉律师强调,从未收到有关信托的书面文件或指示。

娃哈哈方面回应," 家族内部事务,与公司的运营及业务并无关联。"

依据我国《民法典》第 1071 条,非婚生子女享有平等继承权,但需通过亲子鉴定确权。

目前,原告方已经提交了大儿子宗继昌的出生证明,申请调取宗庆后 2023 年在浙一医院的血液样本做 DNA 比对。

虽然亲子鉴定结果还未出,但美国籍的宗继昌、宗继盛、宗婕莉是宗馥莉同父异母的弟妹,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也有网友爆料宗馥莉的弟妹三人并非 " 私生子 ",宗庆后与杜建英是合法夫妻,在海外领证。但这期间宗庆后与原配施幼珍在国内的婚姻关系并未解除。

在娃哈哈内部流传的消息是,宗庆后在 2000 年与原配施幼珍离婚,2005 年和杜建英领了结婚证,后续也已离婚。

而据最新爆料,宗庆后不止这四个孩子。

据报道,一位多年与宗家打交道的知情人士表示,2018 年,宗家为宗庆后去世的父亲编写年谱,由此确认在宗馥莉之外,宗庆后还有 6 个孩子。

其中三个便是 1996 年出生的宗继昌、1998 年出生的宗婕莉,以及出生年份不详的宗继盛。

而网传 2017 年出生的宗家孩子,并不是宗继盛,而是宗庆后与一名年轻员工所生。

在杜建英之前,宗庆后还与一名员工生有一女,2017 年前后曾因不满抚养费多次在娃哈哈总部门口闹事,后母女二人定居美国。

除此之外,宗庆后还有一个孩子未曝光。

该人士同时表示,相比于目前卷入诉讼的三位 " 同父异母弟、妹 ",其余子女的权益问题此前都已经妥善处理,预计不会牵涉进当前的遗产继承及娃哈哈股权纠纷。

02

" 二号人物 " 浮出水面

一个女人盯上娃哈哈控股权

随着宗馥莉与三位弟妹的争执公开,一位长期隐身在宗庆后背后的女人——杜建英,浮出水面。

她不仅是三名原告的母亲,还曾是宗庆后最倚重的高管之一,享有娃哈哈 " 二号人物 " 之称。

资料显示,杜建英出生于 1966 年,比宗庆后小 21 岁,毕业于浙江大学光学仪器工程系,1991 年加入娃哈哈集团,历任党委书记、进出口业务负责人、总经理办公室主任等职。

1996 年,杜建英以 " 看护人 " 身份陪 14 岁的宗馥莉赴美留学,期间,在宗庆后与原配施幼珍的婚姻仍存续时,与宗庆后在洛杉矶产子。

一位曾在娃哈哈工作过的老员工表示,杜建英是娃哈哈招聘的第一批大学生,在娃哈哈的发展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无论是娃哈哈的对外扩张、IT 架构建设、搭建现代企业管理的制度流程和体系、" 家文化 " 建设,甚至此前的 " 达娃之争 ",都是在杜建英的指导下完成的,她在娃哈哈员工中的威信也是极高。

不过,2004 年,宗馥莉开始进入娃哈哈后,随着越来越进入权力的核心,在 2010 年左右,杜建英就不怎么出现在公司了。

杜建英从娃哈哈隐身后,在 2010 年于上海创立了三捷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下称 " 三捷投资 "),涉足生物医疗、新能源、新材料等产业投资。

" 三捷 " 这个名字也十分有深意,杜建英三个孩子的英文名首字母都是 "J",因此用谐音三捷。

天眼查显示,三捷投资由杜建英和宗蕊分别持有 99.8%、0.2% 股份,宗蕊是宗庆后的亲妹妹,也就是宗庆后孩子的姑姑。

杜建英虽另起炉灶,但她始终未完全脱离娃哈哈,与集团一直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娃哈哈集团,杜建英一直担任董事一职,直到 2019 年才卸任。

目前,杜建英仍在多家娃哈哈关联公司担任董事,包括娃哈哈集团或宗氏家族持股的南京娃哈哈饮料、天津娃哈哈食品、重庆娃哈哈广盛饮料、大理娃哈哈饮料、杭州萧山宏盛食品、浙江三和食品等公司。

不仅如此,杜建英还与宗庆后(后宗馥莉接手)分别持有广元金信投资有限公司 40%、60% 股份,并以此投资了吉林娃哈哈食品、沈阳娃哈哈食品、广元娃哈哈饮料一系列企业。

至于杜建英与宗庆后的孩子们,早年间,宗继昌已经进入过娃哈哈集团上班,但没多久便离开了。

而自 2022 年开始,宗继昌、宗婕莉的名字就曾在娃哈哈关联公司中出现。

天眼查显示,2022 年 12 月,沈阳娃哈哈荣泰食品有限公司新增了宗婕莉、宗继昌两位董事。2024 年 6 月 -7 月,宗继昌又上任了娃哈哈体系内 4 家公司的董事,分别为南京娃哈哈饮料、天津娃哈哈食品、大理娃哈哈饮料、双城娃哈哈乳品。而宗继盛目前未在娃哈哈关联公司担任职位。

但杜建英的野心不止于徘徊在娃哈哈集团关联公司之间,她盯上的是娃哈哈 46% 股份的归属权。

目前,娃哈哈集团的股权结构,由宗馥莉持有 29.4%,员工持股会拥有 24.6%,上城区文商旅集团持有 46%。

由此来看,宗馥莉还没有真正掌控娃哈哈的控制权。若想稳固大权,她必须收购这 46% 的国资股份,实现控股地位。

此前,上城区文商旅集团曾与宗馥莉持续谈判,有意将这 46% 股权转让给宗馥莉,但价格未谈拢。

而宗馥莉并非唯一的 " 买家 ",有娃哈哈内部员工透露,杜建英认为娃哈哈已被 " 折腾 " 得濒临困境,对此 " 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杜建英已表露有意通过公开招标的方式接手这 46% 股权。

更为关键的是,娃哈哈员工持股会的 24.6% 股份,有 5% 是原来上城区国资转让出来的,若后者收回这笔股份,加上此前就有的 46% 股份,共有 51% 股份。杜建英若一举拿下,将可能实现对娃哈哈的实际控股。

03

宗馥莉的 " 大女主 " 剧本

与品牌信任度

宗馥莉这位曾被外界称为 " 娃哈哈公主 " 的接班人,其成长之路从来就不平坦。

她 1982 年出生于浙江杭州,14 岁时便远赴美国读高中和大学,父亲派杜建英以监护人名义陪伴照顾她,结果却目睹了父亲组建另一个家庭的全过程。或许正是这样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强势果决、独立坚定、雷厉风行的性格。

2004 年,22 岁的宗馥莉学成归国,进入娃哈哈萧山二号基地,从一线历练起步,一年后升任公司总经理,负责童装和日化业务。

2007 年,宗馥莉任宏胜饮料集团总裁。该集团由其掌控,初期只有一条灌装线,随后不断扩张为 20 个生产基地、40 多家子公司、100 多条产线。宗庆后曾公开称赞:" 她公司(宏胜饮料)的利润率比娃哈哈还高 "。

2008 年,宗馥莉全面接管宏胜集团。同年,杜建英从党委书记角色隐退,不再担任集团一级领导职务。

2018 年,宗馥莉任娃哈哈品牌公关部部长,两年后兼任集团销售公司副总经理,三年后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正式走向接班舞台。

2024 年 2 月 25 日,宗庆后与世长辞。在众人的预想中,宗馥莉会顺理成章地从父亲手中接过娃哈哈的管理大权,带领这个饮料巨头继续前行。但仅仅几个月后,娃哈哈便深陷宗馥莉请辞风波。

2024 年 7 月 15 日,一封署名宗馥莉的辞职信突然在网上流传,信中直指 " 杭州市上城区人民政府及娃哈哈集团部分股东,就宗馥莉自宗庆后离世后对娃哈哈集团经营管理的合法性提出质疑 "。

这场内部权力斗争,最终以宗馥莉的强势回归告终。一个月后,她不仅正式接任娃哈哈集团法定代表人、董事长兼总经理,还继承了父亲持有的 29.4% 的股权。

正式接班后,宗馥莉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

宗馥莉的第一刀便挥向了董事会。宗庆后时代的四位核心 " 老臣 " 吴建林、潘家杰、余强兵和张晖都出局了,取而代之的是叶雅琼、洪婵婵、王国祥和费军伟四位新董事。

人事调整后,宗馥莉开启了工厂优化。

今年初以来,娃哈哈集团陆续关停分布于深圳、大理、重庆等 18 家分厂,这些被关停的分厂背后大多有杜建英以及宗继昌和宗婕莉的身影。

与此同时,宗馥莉控制的宏胜系,却相继在天津、成都等地新增了多条生产线,并接管 10 多个省份的娃哈哈经销商渠道。

不仅如此,宗馥莉还在推行一场更为深远的变革,即 " 去娃哈哈化 "。

2025 年初,近 400 件 " 娃哈哈 " 系列商标从集团公司转移至杭州娃哈哈食品有限公司,后者的最大股东正是宗馥莉。这意味着,宗馥莉已完全掌控了娃哈哈品牌。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对员工体系的改造。宗馥莉要求大量娃哈哈员工将劳动合同转签至宏胜旗下公司,拒绝者面临年终奖和干股分红的大幅削减。

尽管内部纠纷不断,但宗馥莉治下的娃哈哈业绩亮眼。

据娃哈哈集团 2024 年全国销售工作总结大会上公布的数据,公司 2024 年营收回到 700 亿元区间,较 2023 年的 512 亿元增加 200 亿元左右,涨幅约为 40%。

凭借 810 亿元身价,宗馥莉荣登 2024 年《胡润百富榜》女首富。

视线回归此次诉讼风波,表面看,这是一场围绕 350 亿遗产的家族内斗;但深层看,是两代企业家经营理念的激烈碰撞。宗庆后以 " 家文化 " 和集权管理打造了娃哈哈帝国,而 " 西式思维 " 的宗馥莉则追求现代企业制度和资本运作。

这场豪门争夺的结局尚难预料。据悉,目前,杭州市上城区财政局已成立专班介入处理宗庆后遗产纠纷。7 月 17 日,该局工作人员表示,他们前期接到了很多相关电话和投诉,一直在处理此事。但对于专班是否由上城区财政局牵头等细节,该工作人员未予透露,仅表示局内部也只有个别人知晓。

宗馥莉正在用行动证明,她不是来延续父亲时代的,而是来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新时代。

娃哈哈的家族内斗,长期下去消耗的是娃哈哈的元气和品牌信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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