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座城 07-29
明天互免!这座遍地中文的南洋小城,让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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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槟城的那一天,我们一走,就下起了大雨。

大马作家黄锦树写过:

「我们都是在雨中长大,是以记忆总是潮湿多汁。」

说的,就是马来西亚,潮湿又粘稠的成长记忆。

飞机刚刚落地,又收到新闻。

明天开始,中马互免条约正式生效。

从 17 世纪,第一批抵达南洋的华人开始,这几百年来的筚路蓝缕与以启山林,在槟城的街头巷尾暗涌依旧,恍如隔世。

没有哪一座小城能有如此丰富的情感依存,

也没有一个国家再有这么多元的文化处境。

马来西亚,华人文化、伊斯兰文化、淡米尔文化和平共生。

槟城,更是遍地中文,比潮汕更潮汕,闽南话和广东话畅通无阻。

让人忍俊不禁,也让人心怀唏嘘。

百年前,华人们带着神龛流浪,

在此荒芜的槟榔屿上,熟悉的神明之下,建起了一座心中的城邦。

百年后,我们抵达。

走街串巷,看宗祠逛庙宇,读熟悉的文字,听似曾相识的故事,吟唱当年的旋律。

有人说,来到槟城,就觉得很感动,可能就是因为此。

自从被《孤独星球》力推之后,槟城一直高居在全球的网红城市巅峰榜,这里经常人满为患。

然而,当游客从那几条打卡的街巷散尽,我们才能触摸到它蓬勃跳动着的生命韵律。

上周,那一座城与食味艺文志的大马之行画上了句点,

但我们的文化探索,才刚刚开始。

- 点击视频号,看看我们一路走槟城—

望春风,华人们带着神龛流浪

我们抵达槟城的那一天,是一路行程中的第三日,也是乔治市的世界遗产日,7 月 7 日。

从 2008 年申遗成功开始,每年这一天,全城放假,全城狂欢。

晚上的市集和表演挤挤挨挨,槟城州的华人州长现身街头与大家讲话, 年轻人对自己的「非遗策展(摊位)」兴致满满,更会路遇不少唱着歌的马来艺术人士。

这位大叔唱着福建民歌《望春风》,他唱道,

「花开当折直须摘,青春最可爱,自己买花自己戴,爱恨多自在」

当晚,甚是热闹。

而这些,只是槟城的冰山一角。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徽章,在槟城乔治市的街角静默生辉,进入世遗区之后,会发现到处都有壁画,到处都是故事。

根据 2013 年的普查,乔治市世遗区有 233 间不同的宗教建筑,一年共有 466 场庆典。

我们在大伯公庙的门口,有志愿者们给我们发臂徽,并主动给我们讲解这座宗祠庙宇屋顶嵌瓷艺术的故事。

就在此,这边厢是潮州式样的嵌瓷屋顶,旁边紧挨着的会馆就是岭南风格的镬耳屋。

而街道对面,不知道是游客还是本地人,正席地而坐,用背包铺地放着颜料,对着大伯公庙徐徐写生。

很有意思的文化交融。

我在一家名为「野花」的黑胶唱片店,寻得一本本地华人青年办的杂志——《城视报》。

里面刚好讲到了世界遗产这一期。

里面写,这座城市仿佛一座活的博物馆,每一件文物都在诉说多元文化交织的历史。

我们乐于游走在这些老屋与街巷之间,而这些的背后,我们的同胞——华人们的奋斗史,最为慷慨激荡。

静卧在马六甲海峡臂弯中的槟榔屿,热带季风总是带来潮湿又缱绻的气息。

为什么我们总说这里比潮汕更潮汕?

为什么我们总写这里仿佛是广东和福建的集大成?

百年前,南中国海吹来的季风,鼓起无数「红头船」的帆。

那始于闽粤沿海的贫瘠与动荡,将一群群敢把性命押给海浪的华人推向这座 " 新金山 "。

他们不是征服者,而是勤劳的拓荒者。

码头苦力、锡矿工、种植园劳工……

带着对家乡的思念,咸涩的汗水滴落处,骑楼拔地而起,宗祠香烟袅袅,乡音汇聚成市声。

也像极了这里的中文语境,没有跟随现代快节奏的网络更迭,而是最大限度保留了近代中文最美好的语感。

我们去了张弼士的故居,大名鼎鼎的蓝屋。

这是一座融合岭南风格与南洋元素的「中国式庭院」。

除了精雕细琢的梁枋、巧妙通风的天井,这里深邃的靛青色,成为了传奇中最瑰丽的一笔。

热带植被风情与岭南工艺相融,真的,好好看。

南洋首富张弼士的故事,其实正是华人在此造就传奇与史诗的开端。

18 岁,从广东大埔赤手空拳来这里闯荡,蓝屋里每一处繁复雕花都镌刻着「新客」的华丽转身。

庭院深深处,仿佛听见当年商贾往来的细语。

这里不仅是财富象征,更是华人 " 海阔任鱼跃 " 的野心见证。

蓝屋是壮丽的蓝色,

而郑景贵故居,娘惹博物馆,则是文艺的青绿,

与后院宗祠里那让人惊艳的华丽的嵌瓷文化。

中式红木家具、英式地砖与苏格兰锻铁相交融,上千件古董家具,晶光闪闪的峇峇娘惹文物重现了那个时代的梦境。

据说,《色戒》也有在此取景。

金线缠绕的珠绣鞋、描龙画凤的瓷器餐具,大大小小的镜子,可以窥见当年往事。

我们的先辈,显然是拆下了故乡的梁柱,在槟城重组家园。

处处可以感受他们的乡愁。

一路行走街头巷尾,大大小小的中文招牌,字体不同,但内核一致。

经过潮州宗祠、韩江学校、香山会馆…目不暇接。

潮州宗祠屋顶上的双凤朝牡丹,是潮汕最著名的嵌瓷,我们惊叹,简直一模一样。

竟也有点迷离,不知到底身在何处。

异乡的重建绝不止是房屋庙宇。

孙中山前后六次来槟城,办报筹款,做出广州起义的重要决策。

上世纪 90 年代的港台歌曲在这里随处可以听,司机大哥听着任贤齐的《伤心太平洋》。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茫茫人海狂风暴雨。

当夕阳将姓氏桥染成金色,我们走在满是鱼排的姓周桥海边码头。

这里并不华丽,市井与生猛变成了这里的关键词,木桩下的海水已经退潮,留下鱼虾滩涂,与奋斗过的痕迹。

热闹与喧嚣的生活气,这也是槟城。

在潮州人开的榴莲园里,我们品尝了数十种「树上熟」的榴莲。

黑刺、猫山王、林凤娇……等等等等。

突然就觉得,这些外表粗粝充满尖刺,内里炽烈柔软的榴莲,简直就是南洋华人们的真实映照。

离乡背井时,背着横冲直撞的外壳,

内心却怀揣着一座不容动摇的神龛。

一起,来听一首马来情歌吧

话说至此,前面提到杂志《城视报》发出了一个疑问——

「世界遗产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如果世遗的身份只是换来观光人潮和商业投资,那么申遗的初心是否被遗忘?」

所以,申遗的初心是什么?

杂志里的专家也给了恰如其分的答案——是为了保护,为了延续。

槟城的老屋们并非冰冷的建筑群,而是一座又一座生龙活虎的,文化与信仰的避风港。

华人文化里,福建、广东、客家,在这里,众神信仰是对母体最诚恳的回望。

其实,走在槟城街头,可以看见更多元的文化底色。

艺术家们在这座城用画笔和钢丝创作艺术涂鸦,著名的姐弟共骑只是沧海一粟。

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们,用自己的奇思妙想,搭起了一个属于槟城独有的街景文化宇宙。

乔治市中心,有个小印度,一进入这里,就仿佛马上置身另一个国度。

这也是魔力。

我们尝试了印度美食,三个手指头抓起来的手抓饭,各种酱料和炸物小吃。

质疑印度、理解印度,成为印度,在这里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小印度的梵唱、清真寺的唤礼、圣乔治教堂的钟鸣,在这座城互相映照。

那些被殖民历史中的光芒与烟尘,当年的血泪岁月,如今都成为街头可以寻得的文化标签。

比起华人和印度人的拼搏和卷 . 马来人更松弛也更躺平。

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守则,也听中文流行金曲,也会组乐队玩一些鲜为人知的曲调。

还是在那家唱片店,我们买了一张马来情歌。

回家后听起来,不禁哑然失笑,真的是够老派。

也是因为文化足够多元,我们在马来西亚的这些日子,尝试了太多种味道。

更不用提在世界美食之都槟城。

华人们善于学习,也勇于融入,这种群体性格,反映在味道上,就是槟城的华人饮食,会有异于寻常的包容、改良和递进。

娘惹菜,试了。

其实大多能找到中国传统客家菜、闽菜、潮菜或广府菜的 " 模板 ",但在加持了马来半岛上丰富的香料、水果和染色植物后,有了新的样子。

印度饭,抓了。

福建面、炒粿条,吃了。

汕头街上的炒粿条闻名各种社交平台,锅气十足。

初恋红豆冰、潮州煎蕊,更是一扫而光。

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的人们太艰苦,不得不说,真的过于太甜了。

可能也在提醒我们。

这里和我们很像,但也确实和我们不大一样。

从槟城的港口出发,可以经过一个以众多猫咪的海滩。

再坐上游艇半个小时,就可以抵达一个叫做富乐岛之地。

游艇上,小哥放起了《对面的女孩看过来》、《浪花一朵朵》。

让我们举起手机的电筒,迎着海风朝岸边的人们挥手,歌唱。

夏日傍晚的海风有了点凉意,举起手的那一刻,真的觉得时间停驻。

你不要害怕,你不会寂寞,我就一直陪在你的身旁,伴你乐悠悠。

是吧,小哥还在唱歌,这里的人们不寂寞。

「无边无际连绵的季风雨,水獭也许会再度化身为鲸。」

———

最后,再复盘一遍我们的行程。

我们和食味艺文志的小伙伴一起从吉隆坡出发,走了茨厂街,去了马来西亚国博,然后一路到了怡保、雨城太平,吃了怡保的芽菜鸡,感受了当年锡矿产业的风起云涌。

这个带来财富,也带来冲突的产业,串起来大马华人们的几条生命线。

然后一路来到槟城,感受多元文化的共融共生。

最后,提一嘴如今的便利度。

如今大马和我们的自助通道极其丝滑,真正实现两秒过境。

明天开始互免后,相信会有更多的游客去大马感受多元文化。

也欢迎在大马在槟城的华人们多多回家看看,

去宗祠寻根,

于记忆深处的味道里,感慨万千。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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