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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女 " 风潮折射出观众对复杂女性角色的渴求,但这只是起点而非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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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看完《花漾少女杀人事件》的观众,想必都很难忘怀张子枫的表演。
无论是在戛纳的小规模放映,还是如今面向全国观众的正式公映。观众对影片本身的评价或许见仁见智,但对担纲女主角的张子枫却是清一色的好评—— " 张子枫贡献了她职业生涯最具突破性的表演…… "
" 张子枫完美去诠释什么叫最纯的脸演最疯的人干最狠的事儿。"
" 最大惊喜是张子枫绵里藏刀的生理性表演,她将角色的受控、压抑、隐忍、嫉妒、追求极致烙印在身体上。"
巧合的是,今年恰逢电影《唐人街探案》上映十周年。
十年前,电影里思诺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让观众初次见识到张子枫瘦弱的身体里蕴含着的惊人表演能量;十年后,在《花漾少女杀人事件》中,这种能量终于历经涅槃全面爆发,引领着她跨入更为广阔的表演天地。
江宁,天才少女的 B 面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是一个关于天才少女的故事。
但不同的是,这个故事讲述的是天才少女的 B 面,是荣耀之后长久的低谷、是掌声过后深深的失落、、是在好胜心与失败感之间日复一日挣扎的煎熬。
张子枫饰演的江宁是一名花滑运动员,少年时曾拿过比赛冠军,如今却因发育关遭遇训练瓶颈。而她的母亲王霜(马伊琍饰)身兼两职,既是她身边唯一的亲人,也是严苛的教练。
正如戛纳评委会所言," 这是一部心理惊悚片 "。整部电影的观影体验犹如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而创作者带领观众探索的,正是江宁那深不可测的内心深渊。
为了强化这种 " 心理惊悚 " 的效果,影片通过层层递进的反转,将江宁的暗黑特质逐步展现。
电影开场,江宁在冰面上滑冰,绕着王霜滑行兜圈。观众跟随着摄像机看到江宁的身姿、动作、表情……然后是眼睛,那是一双迫切渴望得到关注的眼睛。冒险由此开始。
作为旁观者,最初对江宁的情绪是同情。她身上那种被东亚式母爱和优绩主义压迫到临近窒息的处境,是许多观众都能共情的。
但随着钟灵的出现——这个各方面都更符合 " 天才少女 " 定义的竞争对手,江宁的嫉妒逐渐失控,而这种扭曲的心理竟被母亲王霜当作激发她潜能的工具。
从在冰场上动手脚,到举报钟灵吸毒,直至最终完成杀戮……江宁的心一点一点地崩坏,这场心理冒险的危险气息也越来越浓重。
在那些被刻意放大的呼吸声中,在一次次对准江宁面部表情的特写镜头里,观众得以窥见江宁对王霜病态的占有欲和对胜利超乎寻常的执念。
冒险还未结束。临近结局,全片的最大谜底揭晓,江宁这个人物再次反转。
那个夺走王霜注意力的天才少女钟灵,只存在于江宁的想象之中,是她在高压的心理状态下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格。
但那些执念与欲望却是真实的——为了独占母亲的关注,江宁甚至不惜主动造谣,以此来逼退队里的潜力选手。
一颗青春躁动又被各种不安包围的心有多敏感,又有多危险?《花漾少女杀人事件》试图呈现的,正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这个命题能否打动观众,既取决于导演的叙事水平,也尤为考验张子枫的表演功力。
从开场望向母亲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焦虑、阴郁、疯狂,再到结局时的脆弱与和解……这同样是张子枫作为演员的冒险,而她的完成度有目共睹。那些曾经贴在她身上的 " 国民闺女 "" 国民妹妹 " 等标签,在江宁锋利的冰刀旋转下被碾成碎片。
尽管《花漾少女杀人事件》的票房表现稍显逊色,但于张子枫的演艺生涯而言,这部影片注定意义重大。
" 国民妹妹 " 的转型路
张子枫的转型之路走得并不容易。
很长一段时间里,童星出道的她是 " 女儿专业户 " ——在不同年代、不同背景的影视剧中,反复扮演形象雷同的女儿角色。
2018 年,电影《快把我哥带走》上映,以 3.75 亿的票房成为年度黑马。次年,她与彭昱畅又以兄妹档的身份加盟综艺《向往的生活》," 国民妹妹 " 的标签从此深入人心。
短期来看,这样的定位确实提升了张子枫的国民度和曝光率;但长远而言,却限制了她作为演员的职业发展,尤其是突破固有形象的可能性。
《大众文化的女性主义指南》一书曾以韩国女演员文根英为例,揭示 " 国民妹妹 " 称号背后的隐性暴力:" 后来连媒体都对文根英指手画脚:‘你的这样那样’‘如果要公开恋情的话,要这样做才行,怎么能那样呢’。因为你是女性艺人,也是我们的‘妹妹’,所以你就是我们可以干涉和管束的对象。"
作为内娱的 " 国民妹妹 ",张子枫几乎复刻了同样的困境。
2022 年,张子枫疑似恋情曝光,在社交平台上引发轩然大波,许多网友以 " 家长 " 姿态审判她的私人生活;2024 年,张子枫和胡先煦主演的电影《穿过月亮的旅行》上映,最先引发争议的,也是预告片中的亲热戏片段,不少观众评价为 " 小孩演大人 "" 性缩力满满 "。
显然,当张子枫试图撕掉标签、拓宽戏路," 国民妹妹 " 的光环已成为阻力而非助力。
纵观张子枫近五年的影视作品,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基于观众对自身形象的固有认知,在男性视角占据主导的创作下继续饰演功能型角色。比如《志愿军》系列电影中饰演高级参谋李默尹的女儿李晓;《危机航线》中饰演男主高皓军的女儿小军。
某种程度上,这类角色是男性角色和现实世界之间发生冲突的 " 中介 ",而非具有独立性的主体。
另一类则是尝试走出形象舒适区的探索。
《穿过月亮的旅行》是长大的 " 妹妹 " 步入成人生活;《我的姐姐》从女性视角出发,讲述一个被困在 " 女儿 "" 姐姐 " 身份中的女孩如何活出自我;《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则以锐利的笔触剖析东亚中产家庭女性内部的结构性压抑,拍出了母女之间的共生与压迫。
事实证明,后者才是她演技的试金石:《我的姐姐》让她成为了最年轻的华表影后,《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则刷新了她的欧洲三大电影节履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花漾少女杀人事件》不仅是一部个人突破之作,更是对东亚女性生存境遇的一次深刻观照。
它让观众看到,张子枫早已不再是那个被定义的 " 妹妹 ",而是一位能够驾驭复杂人性、用细腻表演解构女性困境的演员。这样一部电影的意义,远超奖项与票房——它标志着一位女演员的觉醒,也映照着无数女性的共同挣扎。
为什么又是 " 恶女 "?
张子枫的转型并非个例。近年来,影视圈刮起了 " 恶女 " 风,不少女演员凭借此类角色成功突围。
电视剧领域,《长月烬明》中陈都灵饰演的叶冰裳、《云之羽》中卢昱晓饰演的上官浅、《莲花楼》中王鹤润饰演的角丽谯等角色都在社交平台引发热议,助力演员快速提升认知度。近期热播的日剧《同我的丈夫结婚吧》中,同样是 " 恶毒女二 " 江坂丽奈讨论度最高。
电影市场也可见这一趋势。《消失的她》中的蛇蝎美人文咏珊、《默杀》中的暗黑少女王圣迪都凭借极具张力的表演赢得观众认可。《血观音》更因 " 全员恶女 " 的设定被影迷反复考古。
" 恶女 " 标签的流行,让这类人设成为了影视宣发的新晋 " 流量密码 ":有的要重点营销,没有的也要想方设法蹭热度。
影评人詹姆斯 · 纳雷摩尔在《黑色电影 :历史、批评与风格》一书中谈到," 蛇蝎美人的出现与社会的进步、女性解放运动的发展和女性自我认知的重构密切相关。"
内娱的 " 恶女风 " 背后,同样有着多重成因。
其一,在长期被 " 傻白甜 "" 圣母心 " 等单一女性形象轰炸后,观众对此类人设模板已深感审美疲劳。对比之下,性格复杂、行事果决的恶女类角色自然更加具有新鲜感和吸引力。
其二,随着女性主义思潮的发展,观众渴望看到更具力量的女性形象。《长月烬明》中叶冰裳的 " 没有人比我自己更值得我去爱 "、《莲花楼》中角丽谯的 " 那我就成为天下第一,让他成为天下第一女人的男人 " 等台词广为流传,正因其精准回应了这种期待。
最后,娱乐消费方式的多样化,也要求影视作品用更加极致的人设、更有噱头的字眼来抢占观众的注意力。
这种审美转向恰与女演员的转型需求不谋而合。但需警醒的是,创作不应止步于贴标签。我们乐见银幕上出现更多元的女性形象,更期待看到有血有肉、超越刻板印象的角色塑造。
结语
张子枫凭借 " 恶女 " 江宁一角成功转型,既是演员勇于突破自我的 " 应然 ",也是顺应当下影视创作中观众审美变化的 " 必然 "。值得庆幸的是,当这届观众开始青睐复杂立体的女性形象时,她凭借多年淬炼的演技,恰逢其时地交出了一份高分答卷。
而站在更加宏观的角度上," 恶女 " 风潮所折射出观众对复杂女性角色的渴求,也只是转向的起点。
对于演员来说,只有打破标签,在 " 恶 " 的表象下挖掘人性深度,才能真正成就令人难忘的人物与作品。
对于创作者而言,只有不再追逐流行符号,回归创作本质,国产影视才有可能在漫长的寒冬后迎来百花齐放的春天。
— THE END —
撰稿 | 方头狮
责编 | 拂风
主编 | 栗子
合作 | 乌鸦 & 牌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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