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年暑期档，申奥执导，刘昊然、王传君、高叶、王骁领衔主演的电影《南京照相馆》成为最大黑马。截至 8 月 14 日，该片票房已达 23.6 亿。

▲《南京照相馆》海报（图：豆瓣）

在如今各种泛滥的 " 抗日神剧 " 的包围圈中，《南京照相馆》是一个突出重围的异数，没有悲天悯人的洋大人，没有良心发现的日本兵，没有能手撕鬼子的 " 抗日奇侠 "，它讲述的只是一群为了一个信念而聚集在一起的普通人，在惊人的勇气与尊严以及对正义的执着渴求的支撑下，冒死守护一批真实反映日军滔天罪行影像证据的故事。

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一段沉重、屈辱而残酷的历史。也正因于此，当 80 年前的今天，" 日本无条件投降 " 的消息传来之时，所有中国人都进入了一种极端亢奋的状态。自 1840 年以来，中国终于赢得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全方位的抗击外敌的胜利。

从 1945 年 8 月 15 日到 2025 年 8 月 15 日，八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中日关系早已缓和，甚至在不少领域结成了 " 战略合作 " 的伙伴关系，但各种 " 中日友好 "" 互惠互利 " 的外交辞令背后，" 日本到底有没有为其侵略行径道歉过 " 这一质疑始终未曾彻底在民间消失。

影片中，刘昊然扮演的邮差苏柳昌愤怒地撕碎了日军的 " 亲善照片 "，义正辞严地对日本摄影师伊藤秀夫说 " 我们不是朋友 "。激发了无数观众的共鸣，并让很多问题再一次回到前台：日本究竟有没有道过歉？我们是否还应当坚持要求日本道歉？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是否还需要日本道歉？

首先，客观地说，日本人确实是为其多年前的侵略行为道过歉的。并且还是最高领导人——日本第 79 任首相细川护熙和第 81 任首相村山富市都表达过明确的态度。

▲细川护熙（图：网络）

1993 年 8 月 23 日，细川护熙公开表示：" 经过四十八年，我国现在得以成为享受繁荣与和平的国家。这是建于上次大战中可敬的牺牲之上，是先辈人士功绩的成果，我认为决不能忘记。我们希望借此机会，要向世界明确表示反省过去的历史，以及崭新的意志。由于我国过去的侵略行为及殖民地支配等，而感受过难以承受的痛苦与悲伤，我们再次致以深切的反省与歉意之情。"

细川护熙是第一个在正式场合公开反省日本侵略行为的日本首相，考虑到他的另一个身份是二战战犯之一、曾三任日本首相的近卫文麿的外孙，他能发出这样的言论，也是相当难能可贵且需要巨大的勇气的。

1995 年，村山富市出席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 50 周年纪念会，他在会上发表声明称：" 为了避免未来有错误，我就谦虚地对待毫无疑问的这一历史事实，谨此再次表示深刻的反省和由衷的歉意。同时谨向在这段历史中受到灾难的所有国内外人士表示沉痛的哀悼。"

▲村山富市（图：网络）

除此之外，村山富市在任上始终坚持日本必须反省战争责任，主张 " 要做经济大国和科技大国，但不做军事大国 "。他还一直担任着 " 日中友好议员联盟 " 的名誉顾问，重视发展对华关系，鼎力支持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并且是第一位到访卢沟桥的日本首相。基于以上原因，村山富市被认为是最亲华的几位日本首相之一，在国际上的声誉很好。

之后的历任日本首相，包括安倍晋三这样的右翼人士在内，也都或多或少地表示过，会继承 " 前任首相的讲话精神 "。

但是平心而论，纵使两位前首相的态度都非常诚恳，但日本人的道歉，始终没有被多数中国人真正接受过。

究其原因，首要的一点就是：时至今日，日本依然是对中国态度最恶劣的国家之一，调查显示超过 80% 的日本民众对中国 " 没有好感 " 甚至是 " 厌恶 "，日本国内反华势力依旧层出不穷，像安倍晋三为首的一众日本首相，" 继承前首相精神 " 的口号喊完，掉个头就又去反华，这自然给人一种道歉只是口头糊弄的感觉。

而在日本民间，也时不时冒出各种阴阳怪气的杂音，甚至不少中国人都持类似的态度：

" 你说南京大屠杀死了 30 万人就真死了那么多吗？是一个一个数出来的吗？"

" 搞清楚，侵华的是日本的军国主义分子，跟普通的日本人民无关。"

" 快一百年前的日本人造的孽，凭什么要现在的日本人买单？我们也是无辜的好吧？"

" 我们当初不是侵略，是想实现大东亚共荣，只是下面的人没有执行好！"

......

▲日本靖国神社（图：网络）

更加令人出离愤怒的是：他们居然把当年那些浑身上下浸透了鲜血的恶魔的牌位请进了日本最高级别的宗教祭祀场所——神社，当作 " 民族英雄 " 一样的存在供奉起来，几十年间香火不断。就在今天，日本首相石破茂还高调参拜了靖国神社，并供奉了 " 玉串料 "（祭祀费）。

从这些操作就可以看出：纵使两位首相细川护熙和村山富市的道歉确实是出于真心，但绝大多数日本人压根就没有真正反省过，反而还动不动摆出一副委屈吧啦的表情：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你们为什么还不依不饶地缠着我？有意思吗？

这种 " 我错了，下次还敢 " 的态度，自然不可能得到大部分正常人的认可。

相比之下，二战的另一个战败国，和日本同为法西斯主义罪魁的德国，如今在舆论场上的口碑就要好很多。

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 " 态度 " 的问题。

二战结束之后，纳粹德国的领导层几乎 " 团灭 "，元首希特勒、宣传部长戈培尔、秘密警察首脑戈林等军政高官或自杀身亡，或被判处死刑，德国法西斯政权一夜树倒猢狲散。尤其是战争狂人希特勒的自杀，在很大程度上帮助德国化解了负面舆论。而 1970 年 12 月 7 日西德总理勃兰特在波兰犹太隔离区起义纪念碑前的 " 华沙一跪 "，更是彻底让德国在曾深深受纳粹铁蹄蹂躏的东欧人民心中修复了形象。

▲华沙之跪（图：网络）

但在日本这里，就是另一番场景了。

虽然包括东条英机在内的一批战犯经审判后被送上了绞刑架，但依旧有不少恶贯满盈的战犯逃脱了制裁。如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最高司令长官冈村宁次，抗战结束后居然成了蒋介石的座上宾，被礼聘为 " 军事顾问 "，参与策划对解放区的进犯；臭名昭著的 "731 部队 " 的头目石井四郎，日本投降后以手中掌握的大量 731 部队的细菌试验资料为资本，收买了美国海军，从而得到美国的包庇，躲过了军事法庭的审判；直接下令 " 处决全部俘获人员 "，从而一手导致南京大屠杀的朝香宫鸠彦王更是凭借皇族身份被免于起诉，活到 94 岁寿终正寝。

战犯尚且没有被彻底清算，他们的后代自然更不可能有什么反思。东条英机的孙女东条由布子一直在为反对把甲级战犯牌位移出靖国神社奔走呼号，二战时日本陆相、侵华日军第十一军司令和第二方面军司令阿南惟几的四子阿南惟正，现为日本钢铁公司的总裁，年年都是参拜靖国神社的 " 领头羊 "。

▲东条英机受审（图：网络）

除此之外，像三菱、富士、日立、松下这些二战时充当日本军事机器发动机的一大批日本企业，不光没有被追究责任，更是纷纷做大做强，打入了 " 世界 XX 强 " 的行列，成为全球知名的财阀。

发动战争的元凶小日子尚且过得如此滋润，你又如何指望没有亲身参与到战争的普通民众会反省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日本人死不认错的 " 骨气 "，其实有相当一大部分是美国人给的。

1945 年 8 月 6 日和 9 日，美军先后用原子弹轰炸了日本的广岛和长崎，日本因此成为人类史上迄今为止唯一遭受过核打击的国家。这导致很多日本人至今还标榜自己也是 " 战争的受害者 "。2015 年，时任日本首相的安倍晋三出席了东京大轰炸 70 周年的纪念活动，他在讲话中着重强调了战争给日本民众带来的深重灾难，却对灾难的根本原因——日本偷袭珍珠港只字不提。这就是多数日本人的态度：责任都是别人的，如果要求他们道歉的话，那美国也应该道歉。

▲原子弹轰炸后的广岛（图：网络）

所以，以日本人的民族性，想要他们真正深刻思考和反省自己的过失，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

现在回到开头的问题上：日本人应该道歉吗？我们需要日本人道歉吗？

我的态度是：应该，但我们也没必要天天把 " 日本必须道歉 " 挂在嘴边。日本如今对美国的态度，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参考：虽然很多日本人认为美国是对日本造成伤害最深的国家，但事实却是日本是最亲美的国家之一，早在 2016 年 12 月，时任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就访问了位于夏威夷的珍珠港，其目的是 " 悼念战殆者 "。

至于日本为什么上赶着舔美国，大家心知肚明：因为美国厉害。

日本战败之后，某报纸刊登了一则谜语：日本投降，打一历史人物。答案五花八门，有人猜 " 屈原 "；有人猜 " 苏武 "；国民党媒体猜 " 蒋干 "；共产党媒体猜 " 共工 "...... 最后谜底揭晓，答案是 " 华佗 " —— " 华 " 者，中国也，" 佗 " 者，负重也。正是由于中国人民的负重前行，顽强抗战，牵制了日本 70% 以上的兵力，才使得美、苏两国能以逸待劳，并最终给日本以致命一击。正如军事家蒋百里所言：" 万语千言，只是告诉大家一句话：中国是有办法的！"

当未来的某一天，中国真正做到在各方面都领先日本之时，届时日本的态度，就是对八十年前那段血泪史的最有力的回击。

当那一个伟大时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如果日本人还敢叫嚣 " 台海有事，就是日本有事 "，那我们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最终的回答或清算，让日本人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百年剧变，沧海桑田！

来源 / 今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