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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天后”,梦断豪门,万亿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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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月 26 日,沈阳市沈河区经侦支队的一间会议室里,一场关于中植系的案情通报会正在进行。在座的三十多名投资人代表,迫切想要知道自己血本无归的钱,到底去了哪里。

会议纪要里,一行简单的文字,为一段长达二十年的 " 豪门梦 ",开出了最后的账单——

著名歌手毛阿敏,作为中植系创始人解直锟的遗孀,已被追缴 2017 年后从中植资金池中获取的 400 余万元抚养费,以及一辆路虎车。目前,钱款已全额退回,车辆变卖后的资金也已返还。

字里行间,充满了荒诞的戏剧性。当资产以数万亿为单位计算,负债高达 4600 亿时,这些数字已经抽象得失去了意义。但 400 万和一辆路虎,却是一个具体的细节——它将一场大暴雷,浓缩成了一张个人化的、带着讽刺意味的催款单。

这意味着,那座看似固若金汤的财富堡垒,崩塌得如此彻底,以至于连创始者遗孀的日常开销,都要被一笔一笔地清算、追回。所谓的 " 豪门 ",不仅是破产了,更是在被一寸寸地拆解、变卖。

这,是毛阿敏人生的最新注脚。

她曾是定义了一个时代的歌者,中年时嫁入神秘富豪,一度被认为是找到了安全避风港。然而,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大玩笑——她一生似乎都在与钱财纠缠,每一次都以为自己逃脱了,却每一次都卷入更大的漩涡。

从八十年代末因几万元税款身败名裂,到九十年代中期因上百万税案远走他乡,再到今天,面对一个万亿级的窟窿,被追讨区区几百万的 " 抚养费 "。

这仿佛是一场跨越四十年的轮回,每一次的账单,都比上一次更沉重,也更具宿命感。

她唱过的《渴望》里,有句歌词—— "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 "。如今,成了她人生的谶语。

- 时代的歌喉 -

1963 年,毛阿敏出生在上海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在那个年代,没人会想到这个爱唱爱跳的女孩未来会和 " 歌坛大姐大 " 或是 " 豪门 " 扯上关系。高中毕业后,她进了工厂,成了一名电工。这是一个在当时令人羡慕的铁饭碗,但毛阿敏的心思,显然不在电路板上。

她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高亢、浑厚,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沧桑感。很快,她就成了厂里的文艺骨干,人称 " 厂花 "。但工厂的舞台太小,容不下她的野心。命运的转机出现在 1985 年,南京前线歌舞团来上海招人,毛阿敏的人生,从此拐了一个大弯。

她毫无悬念地考上了,从一名工人到一名部队歌舞团的专业演员,这一步迈得又大又快。进入歌舞团后,她就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铁疙瘩,迅速淬炼成型。入伍不到三个月,她就拿下了江苏省青年声乐比赛通俗唱法的一等奖;四个月后,又获得了全军声乐比赛的三等奖。

她的崛起,与那个时代的脉搏严丝合缝——八十年代的中国,思想的闸门刚刚打开,人们压抑已久的情感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邓丽君的靡靡之音太过甜腻,而革命歌曲又显得不合时宜。社会需要一种新的声音,一种既能表达个人情感,又不失宏大叙事气魄的声音。

毛阿敏就是这样的声音——她的演唱风格,大气、磅礴,充满了戏剧张力。不像当时流行的其他歌手那样甜美或哀怨,她的歌声里有一种镇得住场子的 " 正气 "。这种气质,让她承接了从集体主义叙事到个人情感表达的时代转型。人们可以通过她高亢的歌声,安全地、体面地抒发那些刚刚被允许的个人悲欢。

1987 年,机会来了。毛阿敏代表中国,前往南斯拉夫参加第四届贝尔格莱德国际音乐节流行歌曲大赛。在此之前,中国歌手在国际流行乐坛屡战屡败。那一次,毛阿敏带着一首谷建芬作曲的《绿叶对根的思念》登上了舞台。

" 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心依着你;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我的情牵着你 ……"

西方观众听不懂中文歌词,但音乐没有国界。毛阿敏充满磁性的嗓音和忘我的演绎,征服了现场的评委和五千多名观众。最终,她获得了演唱三等奖和观众奖第三名。这是中国流行歌手在国际上获得的最高荣誉,消息传回国内,举国振奋。毛阿敏,一夜之间成了民族英雄。

真正的巅峰,在 1988 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到来。当晚,她身着金色耸肩礼服,演唱了那首后来家喻户晓的《思念》:"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这首歌,让她彻底火遍大江南北。

此后,她开启了霸屏模式,成为电视剧主题曲女王。无论是引发万人空巷的《渴望》,还是历史巨制《三国演义》,片尾响起的,都是她那标志性的声音。她的歌声,成了一个时代的背景音。在那个年代,毛阿敏就是流行乐坛当之无愧的 " 大姐大 "。

- 两次栽在钱上 -

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就在毛阿敏攀上事业顶峰的 1989 年,她遭遇了人生第一次重创。

当时,哈尔滨一场演出,她 5 天赚了 6 万元,却被爆出偷税漏税。事件的核心人物,是她的男友兼经纪人张勇。风波骤起,张勇卷走了毛阿敏所有的钱,一个人逃往澳大利亚,将她独自留在国内面对千夫所指。

那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她被原单位 " 南京前线歌舞团 " 记大过、连降两级。更致命的是公众形象的崩塌,从一个为国争光的英雄,瞬间沦为人人喊打的偷税者。

根据后来出版的《失落的天使:毛阿敏税案实录》一书记载,那段时间她万念俱灰,甚至想到了自杀。父亲从上海赶到南京,日夜守着她,才让她慢慢走出阴影。

这次事件,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不信任的种子。她开始觉得,所有人都不可靠,尤其是帮她处理财务的人。这种心态,诡异地为她日后更大的劫难埋下了伏笔。

几年后,毛阿敏逐渐复出,并于 1992 年移居香港,签约了香港电视广播有限公司(TVB),事业似乎有了新的转机。然而,历史总是在重复,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则更像一场精心编排的闹剧。

1996 年,一封来自四川乐山的举报信,再次将毛阿敏推上了风口浪尖。

信中揭露,毛阿敏在乐山参加 " 大佛节 " 的两场演出,主办方乐山电视台与她签订了 " 阴阳合同 "。真实的演出报酬是 15 万元,但用来向税务局申报的假合同上,写的却是 1.6 万元。这种手法,在当时的演出市场屡见不鲜,但这一次,它成了一根导火索,点燃了一个更大的炸药桶。

接到举报后,税务部门成立了专案组。一场针对毛阿敏自 1994 年以来所有演出收入的全国性大调查,就此拉开序幕。

1996 年 6 月 8 日,毛阿敏正准备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出境。在边检口,她被拦了下来,边检人员告诉她:" 你今天不能出境。这回乡证我们就扣下了,你可以到国家税务总局去取。"。

根据书里描述,她当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险些跌倒在地。七年前的噩梦,以一种更无法抗拒的方式,再次降临。

随后,调查结果出炉,税务部门宣布,1994 年 1 月至 1996 年 3 月,毛阿敏在 13 个省共演出 109 场,获取收入 471.11 万元。在已查实的 65 场演出中,少缴税款 106.08 万元。

在法庭和媒体面前,她的律师坚称,毛阿敏取得的是合法的 " 税后款 ",偷税责任应由作为扣缴义务人的演出方承担。她自己也反复强调一个原则:" 不见税票不演出 "。

这恰恰暴露了她性格中的致命弱点。她并非一个精于算计的偷税者,更像是一个试图通过程序上的切割来规避实质责任的艺术家。她知道税务是雷区,所以她要求对方提供 " 完税凭证 " 作为护身符。但她似乎从不关心,或者说刻意不去关心,这张凭证背后的数字是真是假。她想要享受高额报酬带来的风光,却不愿意承担与之匹配的、复杂的财务管理责任。

这一心态,让她两次栽在同一个人性陷阱里:将自己的命运和财务完全托付给他人。第一次是托付给爱情,结果被男友背叛;第二次是托付给商业合同里的 " 甲方 ",结果被演出市场的潜规则拖下水。她那种 " 直来直去 " 的性格,在复杂的名利场里,成了一种致命的单纯。

第二次税务风波后,毛阿敏在国内的演艺事业彻底停摆。她再次选择了远走他乡,开始了长达四年的海外漂泊生活。这一次,她几乎从公众视野里 " 神秘失踪 " 了。

- 隐秘的金融大鳄 -

就在毛阿敏因名利所困,人生跌入谷底时,在中国北境的黑土地上,一个日后将与她命运深度捆绑的男人,正在悄无声息地构建一个庞大的金融帝国。

他叫解直锟,是当时媒体从未触及的名字。

1961 年,解直锟出生在黑龙江伊春市五营区,一个以林业为生的小地方。他的出身,比毛阿敏还要草根。和毛阿敏一样,他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工厂工人,在五营区印刷厂上班。

不同的是,毛阿敏靠嗓子征服了舞台,而解直锟则靠头脑征服了工厂。八十年代,印刷厂亏损,他因能力出众被任命为厂长并承包了工厂,很快就扭亏为盈。

此后,他的商业版图迅速扩张,面食厂、服装厂、水泥厂、养殖场 …… 他像一头精力旺盛的野狼,在东北的黑土地上四处出击,完成了原始积累。据当地人说,他真正的 " 第一桶金 ",来自于当地的红松资源。在那个规则模糊的年代,他通过倒卖木材,迅速发家。

1995 年,解直锟成立了黑龙江中植企业集团,这便是那个万亿帝国的起点。起初,公司主要经营造纸材料。但解直锟的野心,远不止于实业。他敏锐地嗅到了资本的力量。

2001 年,他做出了一个改变命运的决定:进军金融业。他参与了哈尔滨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重组,这家公司后来更名为 " 中融信托 ",成为了 " 中植系 " 的心脏。

解直锟的商业帝国,有两个鲜明的特点:一是极度的低调和神秘。他从不接受媒体采访,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外界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应该怎么念。他原名 " 解植坤 ",后来改名为 " 解直锟 ",据说是搞金融后,从五行角度考虑,怕 " 植 " 字里的 " 木 " 克 " 金 ",特意改的。这个细节,为他增添了更多神秘色彩。

第二个特点,是一套复杂而高效的资本运作模式。他的帝国,是一个由无数空壳公司和关联方构成的巨大迷宫,股权结构错综复杂,外人极难看透。核心打法,被市场总结为 "PE+ 上市公司 " 模式:

通过旗下庞大的私募基金和财富管理公司,从中产和富裕阶层募集巨额资金,然后用这些钱去收购有潜力的未上市资产,再通过定增等方式,将这些资产高价装入其控股或参股的上市公司,从而在二级市场实现退出和获利。

毛阿敏和解直锟,像是活在两个平行世界的人。一个活在聚光灯下,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因几十万的税款就被舆论审判;另一个则隐身于幕后,调动着千亿级的资金,在资本市场翻云覆雨,却无人知晓。

他们的故事,是改革开放后中国两种创富神话的缩影。毛阿敏代表的是 " 名 " 的变现,是文化软实力的崛起;解直锟代表的则是 " 利 " 的扩张,是游走在规则边缘的金融硬实力。

2002 年,在一场工商界的酒会上,这两条平行线,意外地相交了。

- 豪门的港湾 -

那时的毛阿敏,刚刚结束海外的漂泊,尝试在国内复出。虽然 2000 年她已在人民大会堂的舞台上亮相,并与那英合唱《思念》,宣告回归,但两次税务风波留下的烙印,让她始终无法回到巅峰状态,内心充满了不安全感。

而那时的解直锟,事业正处在高速上升期,企业版图日益扩大,中植系已初具帝国雏形。他有钱,有实力,但缺一个能让他的名字和事业 " 出圈 " 的符号。

他们的相遇,仿佛是命运的安排。一个是身心俱疲、渴望安宁的昔日天后,一个是需要一个光鲜标签来点缀其神秘帝国的隐形富豪。

2003 年,他们结婚了。婚后,毛阿敏几乎彻底从公众视野中消失。她不再登台,不再发片,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她在 43 岁和 45 岁时,冒着高龄风险,为解直锟生下了一儿一女。

这段婚姻,对她而言,是一个完美的避风港。她终于逃离了那个曾让她两次身败名裂的名利场,逃离了那些复杂的合同和账目,逃离了公众审视的目光。解直锟用他雄厚的财力,为她筑起了一道高墙,墙内是绝对的安宁和隐私。

而对于解直锟,这段婚姻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价值。尽管他本人依旧保持着谜一样的低调,但 " 毛阿敏老公 " 这个标签,让他和他的中植系,一夜之间拥有了全国性的知名度。这是一个比任何广告都有效的身份认证,为他那模糊、灰色的金融业务,披上了一层温暖、光鲜的家庭色彩。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根据企业信息查询,中植系可查的 1124 家成员企业中,绝大部分都成立于他们婚后的 2003 年之后。这或许只是巧合,但不可否认,与毛阿敏的结合,客观上为中植系的全国性扩张,提供了某种程度的 " 软实力 " 背书。

在毛阿敏相夫教子,享受岁月静好的十几年里,墙外的中植帝国,正在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膨胀。解直锟的资本运作越来越大胆,他旗下的信托企业成了无数房地产开发商的 " 提款机 ",尤其是在银行信贷收紧的背景下,恒大、华夏幸福、融创等一众地产巨头,都曾是其座上宾。

似乎,到此为止,毛阿敏找到了完美的归宿。她曾经最大的麻烦,就是处理不好金钱和名气带来的问题。现在,她嫁给了一个能用钱解决一切问题的男人,并且这个男人还给了她最想要的隐私。她似乎彻底摆脱了过去的噩梦。

然而,她没有意识到,她只是从一个看得见的、相对容易扑灭的小火坑,跳进了一个深不见底、一旦引爆便会粉身碎骨的火药库。她用来隔绝风险的高墙,其地基恰恰建立在最高风险的业务之上。

她以为自己逃脱了宿命,实际上,她只是以一种更隐蔽、更极端的方式,一头撞向了宿命的终局。那个关于钱的魔咒,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一种形态,潜伏在她身边,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天。

- 巨变突然发生 -

2021 年 12 月 18 日,解直锟因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去世(有人说他是假死,但这个说法目前没有任何证据)。

这位金融巨鳄,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充满了其个人风格——突然、决绝,没有给外界留下任何反应时间。据接近他的人士透露,解直锟是一个工作狂,多年来保持着极高的工作强度," 早饭要跟下属吃,听工作汇报,在车上也要开会 ",几乎是用生命在为他那台复杂的金融机器上发条。

他的帝国,是一个典型的 " 关键人风险 " 企业。整个中植系,就是围绕他一个人搭建的。只有他,才完全清楚那个迷宫般的股权结构和资金网络。他的突然离世,相当于瞬间抽走了整个帝国的 " 中央处理器 "。

随后,毛阿敏主持了丈夫的葬礼。治丧委员会的名单上,除了家人,还有陈凯歌、陈红、于冬等一众演艺界和商界名流,彰显了这个家族的显赫地位。

葬礼之后,毛阿敏做出了一个让外界震惊的决定:她公开宣布,放弃继承解直锟高达 260 亿元的遗产,将整个中植集团的管理权,交给了丈夫的外甥刘洋。

当时,媒体和公众普遍将此解读为一位遗孀的淡泊名利和自知之明——她不懂经营,所以选择放手。但现在回看,这更像是一次极其精准、果断的风险切割。

彼时的中植系,早已是 " 危如累卵 "。从 2020 年起,其投资的多个上市公司接连爆雷,资金链已经极度紧张。作为最亲近的人,毛阿敏或许不清楚具体的财务运作,但她一定能感受到山雨欲来的气息。

放弃继承,不是放弃资产,而是在债务的惊涛骇浪拍过来之前,抢先跳船,以保全自己和一双儿女。

这是一个信号。对于敏锐的观察者来说,连创始人的遗孀都对这份 " 巨额遗产 " 避之不及,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份遗产的净值,很可能是负数。那些账面上的资产是虚幻的,而即将到期的债务,却是真实得可怕。

解直锟的死,并没有导致中植系的崩塌,它只是揭开了早已盖在脓疮上的那块布。这台靠 " 借新还旧 " 来维持运转的机器,失去了唯一懂得如何操作它的那个人,停摆只是时间问题。

市场的信心,瞬间蒸发。

- 最后的清算 -

真正的 " 暴雷 ",从 2023 年夏天开始。

中植系旗下的四大财富管理公司——恒天财富、新湖财富、大唐财富、高晟财富,相继出现 " 定融产品停止兑付 " 的现象。

所谓 " 定融 ",是一种面向特定投资者的非公开融资工具,本质上是企业打的 " 白条 "。中植系通过旗下无数的空壳公司,在地方金融资产交易所备案发行了海量的定融产品,以 8%-12% 的高收益率为诱饵,吸引了超过 15 万名高净值投资人和近 5000 家企业客户,募集了天量资金。

这些钱,大部分都流向了中国的房地产行业。当中植系深度捆绑的恒大、碧桂园等地产巨头接连陷入债务危机,当整个房地产市场从繁荣的顶峰坠落,中植系投资的底层资产瞬间化为乌有。

击鼓传花的游戏,停了。

2023 年 11 月 22 日,中植集团发布了一封致投资者的公开信,正式承认 " 严重资不抵债 "。信中披露,集团总资产账面金额约 2000 亿元,而负债本息规模则高达 4200 亿至 4600 亿元。

一个 2000 多亿的巨大窟窿,暴露在世人面前。

这是一场典型的暴雷——它在监管宽松和房地产狂热的时代里野蛮生长,通过承诺刚性兑付和高额回报,将巨大的风险层层打包、转移。但当经济下行、地产泡沫破裂,这个体系的脆弱性便暴露无遗。

2024 年 1 月,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正式受理中植集团的破产清算案。与此同时,一场规模空前的刑事追责和资产追缴行动在全国展开。

中植系的高管——八大首席,均被采取刑事措施。全国各地有超过 700 名中植系的理财顾问被警方打击,仅北京就刑拘了 250 多人。警方的要求只有一个:全额退还任职期间的工资和佣金,才能办理取保候审。有一个理财顾问,未退佣金仅 9 万元,也因态度不配合被刑拘。

专案组的目标,是追回流失的每一分钱,以最大限度地挽回投资人的损失。这场地毯式的清算,自然也延伸到了创始人家庭。

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一幕。调查人员查明,毛阿敏未参与过中植系的任何产品决策,她居住的房产也是 2007 年用非涉案资金购买的,在刑事层面,她是清白的。但是,她在丈夫去世后,从集团资金池里拿走的 400 多万生活费和那辆路虎车,被认定为涉案资产,必须追回。

这笔钱,对于一个曾经身家百亿的家族来说,微不足道。但它的象征意义,却无比沉重——毛阿敏又一次回到了原点。

毛阿敏的人生,仿佛被一个关于金钱的魔咒所笼罩。

年轻时,她不懂钱,被几万块的税款绊倒;成名后,她想远离钱,却被上百万的税案击垮;中年时,她嫁给了钱,以为找到了终极的庇护,最终却被一个数千亿的金融黑洞吞噬,连最后的体面都被一张 400 万追缴单剥去。

她那个 " 豪门梦 ",本质上是关于安全的梦,希望靠金钱构筑壁垒防线。但万亿中植系的崩塌证明,没有哪座墙是足够高的。

如今,毛阿敏已年过六旬。丈夫离世,帝国崩塌,自己虽未涉刑,却也成了风暴中一个尴尬的注脚。

最终,只留下无尽的叹息。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确实是,好困惑。

撰稿|JackA

策划|文娱春秋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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