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利晋

编辑 | 苏淮

没想到，王健林居然也有缺 "1 个小目标 " 的时候。

9 月 28 日，" 王健林被限制高消费 " 的消息冲上了热搜。根据天眼查显示，大连万达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 " 万达集团 "）及其实控人王健林，于近日被甘肃省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纳入被执行名单，被执行标的金额约 1.86 亿元。

截图来源于天眼查

随后，接近万达内部的知情人士向媒体表示，此次是由于万达集团下属项目公司经济纠纷导致，事实上之前双方一直在通过多种方式协商解决，万达集团也正在了解具体情况，本次或因在执行层面信息不对称导致。

源媒汇初步了解到，这笔经济纠纷其实最早可以追溯到 2023 年 5 月 10 日，也就是万达商管未能在当年 5 月 8 日前完成港股上市后，项目资方光大信托立即向法院对万达集团及其武汉文旅城项目相关公司进行产权保全。

资本向来看重自身的利益，即便合作的是昔日中国首富王健林。

万达商管对赌失败之后，万达集团快速抛售万达商管上市主体股权及旗下万达广场资产进行回血，以空间换时间。但苦撑两年多时间，万达商管仍未扭转局面，王健林及万达集团已经差不多 " 掏空家底 "。

巅峰时，王健林的万达集团能赚将近 3000 个小目标；如今，却被 1 个多 " 小目标 " 难倒了。

昔日首富的风光

2011 年 9 月，王健林现身武汉中央文化区一期 · 楚河汉街开街仪式，连同当地政府官员一起进行了剪彩。

彼时，他很自豪地说，万达和当地政府一起创造了 " 武汉奇迹 "。

上述项目，从开工到开业仅用 8 个月时间。开业仅一周时间，客流量超过 200 万人次，万达集团称楚河汉街为 " 名副其实的中国第一商业街 "。

不只是中国第一商业街，万达集团还计划在武汉楚河汉街创造多个 " 最 " —— 2012 年完成国内规模最大、最先进的影城的开业，2013 年投资建设全球唯一室内电影主题公园，以及完成世界顶级舞台秀节目的汉秀大剧院的开业。

万达集团想把武汉中央文化区建成 " 中国第一、世界一流的朝拜之地 "。

当时，王健林和他的万达集团正在发展爆发期，旗下万达广场成为了 " 政绩孵化器 "，被各地政府抢着引入。签约落地的项目，也逐渐从商业综合体，向文旅、医疗等多个业态发展。

王健林由此开启了新的探索——文旅地产模式。

这种模式早在 2009 年开始萌芽。彼时，万达集团拿下了占地 21 平方公里的长白山国际度假区项目，同时又拿下大连金石国际文化旅游区、西双版纳国际度假区、海南三亚国际旅游区、武汉中央文化区楚河汉街等项目，总投资额超过 1800 亿元。

其中，武汉中央文化区楚河汉街两家项目公司，为武汉万达文旅置业有限公司、武汉楚河汉街文化旅游投资有限公司（原名 " 武汉万达东湖置业有限公司 "，下称 " 武汉楚河汉街文旅投资 "）。2011 年 4 月至 2014 年 11 月期间，两家项目公司拿下 8 宗商务金融、其他商服用地，拿地金额超过 60 亿元。

王健林闯入文旅地产，离不开一个关键人物——好友孙双喜及其一方投资。

在万达集团旗下多个文旅项目中，经常看到一方投资及其关联公司的身影。孙双喜也经常在王健林的私人飞机上，和王健林一起打牌消磨空中飞行时间。

无论是万达商管，还是万达文旅，其实王健林的玩法始终没有变，从 " 以房养商 " 变成了 " 以房养旅 "，即加快涉房或公寓部分的推售，率先回流投入资金进行再投资。本质上，是用一笔启动资金完成项目的持续滚动。

不可控风险在哪里？涉房或公寓部门销售遇冷和债权人抽贷。

通过与当地政府协议勾地的方式，布局文旅项目布局，也让王健林的财富快速膨胀。2013-2016 年期间，王健林三登福布斯中国富豪榜 " 首富 "，其中 2014 年排名第四，称得上国内商界 " 一号人物 "，在互联网热潮下，风头超过了 " 二马 "。

房地产开发业务，成为王健林财富的重要贡献来源。万达集团总收入从 770 亿元到 2902 亿元，王健林仅用了 5 年时间。尽管万达集团在 2012 年时称，商业地产收入占比降到 45% 以下，但 2013 年占比却飙升到 78%，2014-2016 年占比分别为 75.4%、65.6% 和 56.1%。

赚 1 个亿，对于当时的首富王健林来说，确实易如反掌。2016 年，王健林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出了那句至今为人传颂的名言：" 先定一个小目标，比如挣它一个亿 "。

恰是在这巅峰时，王健林做出了让他当前 1 个小目标也拿不出来的决定——万达商管退港、回 A 上市。

被 1 个多小目标难倒

2016 年 9 月，嫌弃万达商管在港交所估值过低的王健林，通过对赌协议的方式，完成万达商管在港交所退市。

王健林或许高估了监管限制对涉房企业 A 股上市的决心。后万达商管又成立新的上市平台珠海万达，重新赴港上市，依然无果。

期间，对赌协议期限一续再续，投资人也逐渐失去了耐心，2023 年 5 月 8 日到期后，开始对万达集团及万达商管进行追债。

自此以后两年多，万达集团及王健林开始 " 割肉还债 "，一边抛售多个万达广场资产，另一边也在出售万达商管、万达电影、美国创奇影业、英国圣汐游艇公司等股权。

有数据显示，2023-2024 年，超过 30 座万达广场被抛售。2025 年年初，有 7 座万达广场被出售；5 月，有 48 座万达广场相关公司股权计划被要约收购。

万达商管及万达广场作为万达集团的 " 龙脉 "，也是其最具价值的资产，成为了债权人重要的化债目标。

自化债操盘手太盟投资集团掌握主导权之后，先完成对永辉超市、碧桂园等原有投资人的清退，后成立新平台大连新达盟，通过增资的方式引入新投资人，逐步完成对上市平台珠海万达的控股。

2025 年 3 月，太盟投资集团联合中信资本、Ares Management 旗下基金 Ares 和两只中东资本旗下的基金公司，向大连新达盟投资 600 亿元，持股比例增至 60%，万达商管持股 40%。

由此，王健林失去了对珠海万达的绝对控制权。

但当前，王健林和万达集团能卖的资产，也卖得差不多了，依然无法完全还清债务。万达集团及下属公司，也一直被债权人提起诉讼和被法院纳入被执行人。

天眼查显示，万达集团作为被告共涉及司法案件 170 件，涉案金额约 115.7 亿元。其中，执行案件 64 宗，首次执行案件涉及金额约 47.9 亿元 , 主要债务为光大兴陇信托、上海国际信托等金融机构。

不得不感叹，资方对王健林追债的速度。2023 年 5 月 8 日，万达商管对赌协议到期，第二天，光大兴陇信托立即对万达集团、万达地产集团将武汉中央文化区文旅项目 2 家项目公司进行财权保全。

根据中国裁判文书网显示，光大兴陇信托于 2023 年 5 月 9 日向法院申请，对上述万达集团及万达地产集团银行存款约 2.29 亿元或查封、冻结、扣押其他同等价值财产；若以上银行存款不足，则对武汉中央文化区文旅项目三宗地块进行查封。该请求获得同意，并立即开始执行。

截图来源于中国裁判文书网

上述项目被财产保全不久后，王健林好友孙双喜也伸出了援手。2023 年 6 月，中信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接手了万达地产集团持有的武汉楚河汉街文旅投资 90% 股份，两个月后，剩余 10% 股份被一方投资旗下公司收下。

两大资方入场两年多时间，依然未能盘活武汉中央文化区文旅项目。大致可以推断，金融机构重新对王健林、万达集团及两家项目公司恢复执行。

昔日中国首富王健林，如今也被这 1 个多小目标难倒，被纳入执行人名单。71 岁的他，先前曾现身新疆考察招商引资、文旅发展等工作，或许未来的行程将被按下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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