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起风了，轻盈的小雨淅淅沥沥。我独坐灯下，聆听窗外嘀答的雨声。心想，经这和风细雨滋养，仁怀酱香酒那醇厚的芬芳，定是愈发浓烈了，丝丝缕缕漫过鼻尖，直抵心脾。我来到这座因酒而声名远播的仁怀市闯荡，倏忽已是数年。这些年的日子，除去每日八小时的忙碌，其余时光我都把自己关在租来的小屋里，任由仁怀酱香酒伴我送走朝朝暮暮、四季轮回。

那日黄昏，你叩响了我久未开启的房门。你眼中映入的，是满室烟雾、遍地烟蒂酒瓶、杂乱不堪的屋子，还有烂醉如泥的我。依稀间听你说想讨杯水喝，我朦胧的视线里，瞥见你那抹红艳的外衣、乌黑的秀发、甜美的笑靥，以及几分惊讶的神情 …… 第二天下班后，你又来到我的小屋，问我昨夜为何喝得那般沉。你明亮的眼眸、澄澈的微笑、坦荡的话语，渐渐融化了我冰封的心，推开了我紧锁的门。

后来，我对你讲起，五年前我离开那座伤心的城市，来到贵州仁怀这座酒城。曾一个人在街巷间穿梭，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像走马灯般。几年的漂泊，为生计奔波，加上一次次失意落魄，早已心力交瘁、满身疲惫，当年意气风发的书生，仿佛成了沧桑老者 …… 我不想再这样折磨自己，便想让生命的小舟在这座远离故乡的城市搁浅。那时的我，像失去了航向的船，没了动力，心头总笼罩着灰蒙蒙的雾，挥不去的痛。没什么能安慰我，除了一包包平价香烟，一瓶瓶仁怀酱香酒。紧闭的小屋里，我独自品尝着这份苦涩，也独自麻醉着自己。日子悄悄溜走，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虚度 …… 你静静听着，那夜，我分明看见你眼中泛起了泪光，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终于有一天，你彻底打开了我的心扉，拉着我走出了那间封闭的小屋。一个风轻月明的夜晚，你陪我来到酒坊旁。风里满是仁怀酱香酒的醇厚气息，一阵阵扑面而来。我已许久没闻过这般纯粹的酒香，还有如此清新的空气了。你指着辽阔的夜空，问我看到了什么。我说，是遮蔽了星空的浮云。你轻轻嗔怪：" 别总这么伤感，你看，那闪烁的繁星，那弯弯的月亮，不都在吗？" 你望着我的脸，借着淡淡的月光，温柔地安抚着我这只受伤的孤雁。

" 不能再这样作践自己了，" 你说，" 沧桑不该早早爬上你的额头，与你的年龄多不相称。你还年轻，路还长，不能总盯着那些挡眼的浮云，沉溺在痛苦里。该换种眼光看现实，珍惜生命，善待生活。你想想远方故乡白发苍苍的父母，还有卧病在床的小弟，这样下去，对得起他们吗？坚强起来，命运总会在努力中慢慢变好的。" 你深情的目光像清澈的泉，久久望着我：" 答应我，好吗？" 我点了点头，泪水忍不住滑落。

从那以后，我沉睡的心渐渐苏醒，荒芜的生命里慢慢有了绿意，灰色的天空也透出了日月的光。我重新拿起蒙尘许久的吉他，弹唱起来。小屋里飘出的，是欢快悠扬的旋律；夕阳下，是两个并肩拉长的身影。我们最爱在黄昏时分散步，看那轮浑圆的落日沉入远方，闻那弥漫在街巷里的酱香，感受这座因酒而生的独特风情。有天，我们手挽手走在酒坊旁，夕阳染红了天边，也染红了彼此的脸庞。你像小鸟般依偎着我，眨着眼睛笑说：" 从认识那天起，我就觉得你像一坛待酿的好酒，越品越有滋味，只是需要用心去酿。" 我笑着回应：" 那晚醉眼朦胧中瞥见你，就觉得你像一杯醇厚的酱香酒，百尝不厌，只是需要懂酒的人细细回味。" 你说要用一生的时间为我酿造，我说要用一世的光阴细细品味你。

你说你是位追求至美的女孩，总不安于现状，总想去拓展更广阔的空间，寻找人生最佳境地。你虽从高校毕业还不到两年，但来此之前你曾经两次炒了老板的鱿鱼，如今到这里又有一年多了，你认为这里仍不是你发展的理想之地，你说你还要远行。在一个深秋的夜晚，你告诉我，明天你决定又要远行了。我知道你决定要走了，从你那坚定的目光中看得出，任凭什么也挽留不住你前行的脚步。" 既然决定了，就大胆去吧。" 我轻声说，" 只是，我这坛待酿的酒，谁来用心调制呢？" 你靠在我胸前，含情脉脉地反问：" 你说呢？" 那夜，我们聊了很多，很久。你答应我，等到来年这个同样的季节，会回到这里，为我这钟爱的仁怀酱香酒添上最独特醇厚的一味。第二天凌晨，秋风吹着细雨，带着凉意。我撑着伞送你到车站，为你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擦去你睫毛上的泪。手牵着手，泪眼相对，却说不出一句话。上车时，我从怀里掏出一套精致的酒具，你接过去，紧紧贴在心口，很久很久。

酱酒飘香，等你来品。如今在这座 " 酒文化 " 浓郁的城市，酒香早已醉了往来的品酒人。我早已备好了仁怀酱香酒，在这儿静静等候，等你归来，等你为我这酒柜里的仁怀酱香酒，添上一道 " 酒不醉人人自醉 " 的美味佳肴。

【作者简介】唐文胜，常用笔名 ( 春江水、风雅儒商 ) ，退伍军人，广东省工人作家协会主席团成员，衡阳市作家协会会员。

来源 酱香仁怀

编辑 周欢 /编审 李枫 /签发 蒲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