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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伟达不是被计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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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数字力场,作者 | 佘宗明

如果以 10 年为尺度看全球科技企业,那毫无疑问,21 世纪头个十年最具标杆性的是微软,10 年代是苹果,20 年代则是英伟达。

虽然 " 标志性节点 "" 历史性时刻 " 之类字眼在 PR 语言的大水漫灌下已经贬值,但英伟达成为全球首个市值突破 5 万亿美元企业这事,足以称得上是 " 标志性节点里的标志性节点 "" 历史性时刻中的历史性时刻 " ——它打破了很多人对企业体量天花板的想象。

眼下的英伟达,在硅谷版 G7 上完全可以捡起断水流大师兄的嚣张气焰: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都是小弟。

毕竟,英伟达证明了 " 能追赶英伟达的,还是英伟达 ":首个将企业市值带到 4 万亿美元区间的是它,首个市值破 5 万亿美元的还是它;仅用 1 年多(410 天)就让市值从 3 万亿美元升至 4 万亿美元的是它,只用 113 天就让市值从 4 万亿美元升至 5 万亿美元的还是它。

《功夫》里冯小刚的台词就该让黄仁勋来说:还有谁?

市值 5 万亿美元,是个什么概念?我来列几组数字——

1,2024 年全球经济体量排 No.3 的德国,GDP 为 4.66 万亿美元,所以有人说,英伟达已经是全球第三大经济体。

2,截至昨日(2025 年 10 月 29 日),中国前十大互联网公司市值总和约 1.83 万亿美元,英伟达一家是其 2.5 倍。即便是放到相当能打的标普 500 指数里看,英伟达市值也占到其总市值的近 1/10。

3,英伟达 10 年前的今天市值为约 150 亿美元,10 年里股价翻了 300 多倍,自 2022 年底以来,累计涨幅超过 1275%,年内涨幅则达到 54.13%。

英伟达奇迹印证了两大规律:一,科技企业的增长经常是非线性、裂变式、指数型的;二,科技行业是典型的幂律分布网络。

彪悍的企业不需要解释,但可以解析。

回顾英伟达的来时路,今天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的它,不是没有过匆匆忙忙连滚带爬的时候。它有今日的出息,是包括黄仁勋在内的许多人始料未及的。

换句话说,英伟达不是被计划出来的。

01

都知道,如今的英伟达,已经成了掌控全球 AI 算力命脉的新型 " 超级经济体 "。

超强 GPU(图形处理器)+CUDA(编程模型和并行计算平台)+ 安装基础 + 系统级集成 + 软硬件深度优化形成的整体生态网络效应,构成了其深厚的技术壁垒。

但将时钟拨回十年前,若有人说英伟达将坐上全球科技公司铁王座,只怕会被哂笑:就它?

要知道,GPU 起初只是为游戏而生的产品,CUDA 也被主流计算界视为异端,在早些年技术圈 " 王的盛宴 " 上,二者都只能坐小孩那桌。

成立于 1993 年的英伟达,没有自带 " 一出生就风华正茂 " 的 buff,当年还不是皮衣教主的黄仁勋,心心念念的还是怎么打败 3dfx、ATI 等对手,笑傲游戏显卡市场。

1999 年,黄仁勋带领团队推出了首款支持可编程着色器的 GeForce 256 显卡,为英伟达后来赢得残酷的游戏显卡竞争奠定了基础。

但黄仁勋此时所想的,也不过是让《古墓丽影》的劳拉 · 克劳馥更逼真,让《雷神之锤》的爆炸更炫酷,也就是解决 3D 游戏的画面渲染问题,压根没什么 " 构建通用人工智能计算平台 " 的概念,

当时也没人能预见这款硬件会成为二十多年后 AI 革命的核心引擎,行业主流观点就认为,图形处理就该走专用芯片的封闭路线,编程架构纯属 " 冗余设计 "。

CUDA 的出现,原本也是个意外。世纪之交,英伟达工程师们意识到,他们为渲染图形而设计的拥有成百上千个并行处理核心的 GPU,光用来画三角形有些可惜了,要是能用来解决某些远比游戏更复杂的科学计算问题,那就好了。

对彼时仍以游戏为核心业务的英伟达来说,这是个看起来有些不务正业的想法:为了这样跟主业无关的 " 务虚 " 设想,就投入资源去开发专门的通用计算平台,盈利模型在哪,ROI 怎么打平?KPI 怎么制定?

这么个要规模化需求没规模化需求、要商业模式没商业模式的决策,狗都不做。但狗不做,黄仁勋和他的团队做,他们于 2006 年 11 月推出了 CUDA 架构。

此后的情形正如不少预言家所说的,CUDA 不能说没有用,但只能算 " 无用之用 " ——游戏玩家不太需要它,他们的游戏在传统 API 上运行得很好;科技圈起初也不需要它,改变编程习惯的成本很高。这也导致,CUDA 成了纯烧钱项目,黄仁勋都没法为其设定商业目标。

若从严格商业计划角度看,这就是个该在项目年终总结会上被反思的失败项目。

02

可历史总是自带 "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 的 BGM:一项看似 " 无用 " 的技术跟一类突如其来的需求,在一个特殊节点上因机缘巧合交汇后,有可能变成一种改变世界的磅礴能量。

对英伟达而言,2012 年的 ImageNet 竞赛就是那个特殊节点,将技术和需求捏合在一块的,是那时还在边缘研究领域(深度学习)徘徊、而今已成 "AI 教父 " 的杰弗里 · 辛顿。

当时辛顿和学生需要强大并行计算平台,来训练他们的深度神经网络—— AlexNet。他们先用 CPU,但速度太慢。经尝试后,他们发现,两块消费级的英伟达 GTX 580 显卡,竟完美地满足了他们的需求。借助 CUDA 平台,他们将训练时间从数周缩短到了几天。

接下来的剧情是,AlexNet 在 ImageNet 竞赛中石破天惊的成功,宣告了深度学习时代的到来,众多 AI 研究者们突然意识到,他们苦苦寻找的 " 算力引擎 ",早已存在于无数游戏玩家的电脑中。英伟达的 GPU,也从为游戏而生的副产品变成了 AI 军备竞赛的 " 军火 "。

作为开放软件生态的 CUDA,也是偶然地成为那个 " 绕不开的存在 ":英伟达在开发 CUDA 时,没有计划去引爆那时还缥缈无踪的 AI 革命,只是遵循技术探索本能想 " 多一种可能 ";AI 研究者们起初用它,也没指定用游戏显卡和 CUDA 平台,只是在寻找能解决问题的工具。

结果便是,当 OpenAI 在 2018 年发现英伟达 GPU 是训练大模型最优选择时,CUDA 已沉淀了百万级开发者和数千个应用,形成了 " 用得越广,优化越好 " 的正向增强回路。

用沈腾在《四海》里的台词说:这,谁又能想得到呢?

就跟开始没人能预测到英伟达成为首个 5 万亿美元级别市值企业那样,GPU 最重要功能从游戏显示到通用计算,CUDA 从失败产品到基础设施,也是很多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某种程度上,正因为 GPU 跟 CUDA 起初没有被 " 计划 " 进主流选项,不受传统框架束缚,它们才可以在 " 边缘 " 的蓄力中积攒出改变或颠覆中心的势能。

到头来,英伟达起于游戏、成于 AI,不啻为对 " 伟大不能被计划 " 的直观注解:很多时候,恰恰是当初看似 " 无用 " 的种子,会悄然长成后来的参天大树。

GPU 被追捧,CUDA 被依赖,都不是提前设计的结果,而是技术供给与市场需求在开放生态中自然匹配的产物;都不是战略蓝图带来的必然,而是技术演进与历史机遇碰撞出的意外。

事实上,若不是生成式 AI 浪潮爆发,英伟达会不会仍在英特尔的阴影下艰难求存,都没有定数。

03

若将英伟达的崛起之路置于科技史长河中审视,就会发现,这不是伟大来自于 " 计划外 " 的首个例证。

《为什么伟大不能被计划》中就举了些差堪仿佛的例子:发明飞机的莱特兄弟,最早其实是自行车制造商;真空管是早期计算机的奠基性零件,但真空管的诞生与计算机毫无关系……

作者肯尼斯 · 斯坦利和乔尔 · 雷曼写道:" 伟大的成就往往不是通过刻板的计划和步骤实现的,而是在不断探索、尝试和失败的过程中偶然产生的。"

伟大本伟的乔布斯有句话就与此内里相通:" 你不可能充满预见地将生命的点滴串联起来,只有在你回头看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这些点点滴滴之间的联系……相信这些点滴能够一路连接会给你带来循从本觉的自信,它使你远离平凡,变得与众不同。"

英伟达的强大生态系统,就不是计划出来的。英伟达没有设计一个完美的产品,而是在不断试错、不断迭代、不断响应需求中,培育出了一个雨林:英伟达提供土壤(CUDA)、水分(开发工具)和阳光(硬件),让无数的开发者(物种)在其中自由生长演化,最终共同构成了一个超级繁荣的生态。

DeepSeek 的横空出世,也有相似之处:DeepSeek 今年初推出可与 GPT-4o 匹敌的模型,靠的不是梁文锋自上而下的设计,DeepSeek 团队提出的 MLA 架构创新,背后的背后就是一年轻研究员的突然灵感和突发奇想。

所以梁文锋本人也说:" 创新都是自己产生的,不是刻意安排的。"

从英伟达到 DeepSeek,都指向了一个结论:创新本质上是复杂系统的涌现现象,它依赖于技术积累、人才活力、市场需求的多元互动。

这类互动的复杂性,远超任何计划的掌控范围。计划可以带来效率的提升和目标的达成,将许多已知的事情做得更好,却无法预见 " 意外 " 的交汇,无法催生全新的范式——它可以带来马车的相加,但无法带来汽车的问世。

毕竟,计划本质上是对未来的线性预测,而伟大创新恰恰诞生于非线性的突变之中,二者泾渭分明。

04

说英伟达不是计划出来的,不是说它是无心插柳后的柳成荫,不是说它是被纯粹巧合中刮出的中奖彩票,更不是否定未雨绸缪的价值,抹杀前瞻布局的意义。

" 英伟达不是计划出来的 ",其实包含了三层意思:除了伟大没法靠人为设计外,还有两点——历史机遇无法被预测,但理应有准备;长期坚持,比短期设计更重要。

AI 浪潮的到来,不是英伟达计划的结果,而是全球科研、数据、算力、算法多重因素汇聚的 " 历史偶然 "。那为什么是英伟达抓住了它?

《英伟达之芯》作者斯蒂芬 · 威特的那个比喻耐人寻味:" 假设有一群人在码头上钓鱼,其中一个人拿着网在海滩捕鱼,码头上的人们都在嘲笑他,但这个人还是坚持了十年,期间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他捕到了一条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鱼,你认为那家伙是运气好,还是有远见?"

说白了,黄仁勋并没有制造海浪,但能凭借敏锐的直觉和精湛的技巧,认定人有抵挡风浪的需要,GPU 和 CUDA 本因此而出现,却意外成为了驾驭 AI 这股世纪巨浪的超级冲浪板。

2016 年英伟达发布全球首款 AI 超级计算机 DGX-1,尽管初期市场反应冷淡,但黄仁勋仍坚持投入,他在当年 GTC 演讲中就强调:" 我们正在建造未来的计算基础设施,即使现在还看不到明确的客户需求。"

翌年接受《财富》杂志采访时,他又说:" 我们无法预测自动驾驶汽车或 AI 何时成熟,但我们的投资必须覆盖所有可能的技术拐点。"

英伟达的提前准备,往往会为 " 偶然性 " 留足空间:不论是用持续技术迭代和开源支持支撑起了 CUDA 生态的 " 自生长 " 特性,还是在 " 开发专用 AI 芯片 VS 坚持升级通用 GPU 架构 " 中选择后者适配了算力需求从训练端延伸到推理端之需,都佐证了这点。

虽然无法计划下一个技术拐点,但英伟达让自己始终处于 " 可被选中 " 的状态。

如果说有所准备是 " 何以英伟达 " 答案的 A 面,那 B 面就是长期坚持。

从 1999 年的可编程显卡到 2025 年的 Blackwell 平台,英伟达在并行计算领域深耕了二十六年,即便在 2015 年前后游戏市场低迷、AI 应用尚未爆发的 " 黑暗期 ",即便是加密挖矿需求的退潮,曾让英伟达陷入灰暗时刻,但英伟达在不吝于研发投入上一以贯之。

Blackwell 平台的 2080 亿晶体管、8TB/s 内存带宽,不是靠临时突击能实现的;全球 AI 训练芯片 90% 以上的市场份额,靠的也是长期技术领先与生态沉淀。

说到底,正是对 " 计划之外 " 可能性的宽容加上对 " 无用之用 " 的坚持,成就了英伟达。

05

毋庸讳言,英伟达市值能突破 5 万亿美元,有很多外部因素的加持,比如 " 强化 AI 叙事 - 推动美股上涨 - 兜售持续上涨预期 - 靠金融回收美元 - 巩固美元霸权体系 " 链条的支撑,比如 " 注重 Peace and Love 的全球化背景下,软科技重要性会凸显;侧重安全与竞争的大国博弈形势下,硬科技优先级会突出 " 因素的强化。

但不能抛开英伟达本身去谈英伟达奇迹——英伟达本质上是一种涌现,而非一种输出,它产生于开放系统中的自组织过程,而非中央控制器的精确指令。

现在看,英伟达已经为 " 英伟达登顶启示录 " 烫下了若干个逗号,从中我们能汲取许多有益的经验。

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伟大无法被计划,它诞生于混沌、包容与坚持之中,常属于那些不被理解的摸索者、不被看好的笃行者、不计回报的坚持者。

强调这点,并非无的放矢:在这两年美欧社会正打破既有传统,增加产业政策必要性讨论的今天,在美国 " 混改 " 英特尔引发 " 下一步是不该成立美利坚国资委 " 式调侃的当下,有些人的计划依赖迷思又在回流。

可就鼓励伟大创新来说,肯尼斯 · 斯坦利所说的 " 无目的探索 "、黄仁勋所行的 " 有方向坚持 ",比有些计划更为重要。

将这嫁接到 " 如何培育中国版英伟达 " 的命题上,那通往的结论就是:" 下一个英伟达 " 无法被计划,但为孕育更多黄仁勋的土壤可以被涵养。

" 技术总是生长于一种社会结构之上,再反过来强化这样的社会结构 "。土壤即结构。

怎样涵养好的土壤?有三点很关键:一是宽容失败的文化,允许企业、科研人员长期投入无明确回报的领域;二是耐心资本的支持,容忍硬科技的长周期;三是自由探索的空间:减少对技术路径的干预,不要用过度计划扼杀创新。

说到底,不要计划伟大,而是相信伟大——以接纳新物种、保持开放、鼓励试错、拥抱偶然的方式。

试想一下,假如英伟达必须每季度都得向投资人汇报 CUDA 的商业化进展,CUDA 还能以 " 有投入无回报 " 的状态存在多年吗?

不会。

那样的话,英伟达恐怕既难 " 伟 ",也难 " 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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