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   |   杜娟

来源 |   中外文化访谈

编者按：

近期，小霸王、步步高品牌创始人、投资人段永平突然回归公众视野，频繁出现在社交媒体，在 11 月和 12 月分别与雪球创始人方三文以及王石和田朴珺夫妇进行了深度访谈。围绕投资本质、企业文化、内卷与躺平、人工智能等话题，分享了其多年通透且一以贯之的价值理念。

虽然有些观点已经被熟悉他的公众所熟知，但这些正是他数年以来坚守的价值准则，尤其是关于做品牌，做公司这方面，他提出的 " 本分文化 " 是步步高建立三十年以来逐渐摸索出来并坚守的价值准则。

以下是两次访谈中关于企业文化的精华内容，梳理出来分享给读者们。

1.   对话雪球创始人方三文

方三文：离开小霸王后，你前往东莞创办了步步高。创办步步高时，你是否已经清晰解决了小霸王存在的问题？

段永平：小霸王的问题并不在于没有股份制，而在于没有兑现承诺。我们步步高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我们言行一致，合作顺畅，彼此信任度高。我想原先的老板后来也会后悔。

方三文：回顾小霸王当时的架构，你认为有没有可能实现比较理想的治理状态？

段永平：事实上并没有实现，因此我无法回答如何做到理想。那并不是我需要解决的问题。我离开并非因为利益，而是因为信任。当时我的收入已经很高，甚至可以说实现了财富自由。但如果没有稳定的机制保障，一切都显得没有意义。就像有些公司给股东分红仿佛是一种恩赐，这并不合理。分红是股东应得的，奖金也是员工按契约应得的，不需要感谢谁。

( 图 / 雪球《方略》第三季 )

方三文：步步高的企业文化是否从一开始就完全明确，并逐步执行？

段永平：我们的文化是在发展过程中不断进化的。比如 " 不为清单 "（Stop Doing List），就是通过教训一条条积累起来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是在学习中逐渐明确的。公司自我离开后发展迅速，今非昔比。但我们从小霸王时期就已经表现得很出色。

方三文：经过多年积淀，能否简要概括步步高的企业文化？

段永平：我们最核心的是本分、诚信、用户导向。愿景是 " 更健康、更长久 "，因此不健康、不长久的事情我们不做。这是一种平常心，不刻意追求成为世界五百强之类的外在目标。

方三文：有一个用户提供的信息，他说你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本分文化，是有这个事吗？

段永平：其实是这样，大三的时候我是无意中看到德鲁克的一句话，叫做 " 做对的事情和把事情做对 "。那个对我触动很大。你会发现凡是只要花五秒钟想一下这个事情，这一辈子会省好多事。就像我们公司如果说坐下来说要讨论这个有没有前瞻（的时候），有时候会有一句话叫 " 这是不是一件对的事情 "。就如果感觉不对的事情，我们很容易就停止。

我可以举个简单的例子，比方说我们想过不做代工。这个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因为做代工也可以挣钱的。但是我就觉得那个不符合（我们），我们不擅长做这个。我记得有一次郭台铭问了我这个问题，我跟他说我们有个 stop doing list，他说举个例子？我说我们不做代工。你看我要做代工打不过你对不对。他（郭台铭）说那倒是。但是我们做 brand（品牌）我们做得很好啊。我们企业也不比他们做得小，但我们不是靠代工跟他竞争的。所以任何人来找我们做代工的生意，我们就很简单，就不做。

方三文：这是否意味着你们先有价值观判断，再有方法论？

段永平：是的。做对的事情是前提，在把事情做对的过程中犯错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明知是错事还去做，后果就不应该。不知道而做错，下次不再做即可。长期积累下来，就能避免很多错误。

方三文：有用户问：拥有共同价值观的人，主要是培养出来的还是选择出来的？

段永平：是选择出来的。

方三文：步步高内部的各位核心人员，是否是在长期协作中逐渐筛选出来的？

段永平：我们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有相近的价值观，受过良好教育，学习能力较强。但价值观认同至关重要。如果不认同，协作难以持久，容易各自为政。我们公司有很多老同事，从入职一直工作到退休。

方三文：那么，把一个人放在好的文化环境中，他变好的概率是否会更高？

段永平：我觉得很难。可能会有一点点帮助。人心里面都有善有恶，他发现有人到这儿发现你这个环境挺好，那就是我们唤醒了他善的那一部分。或者说他的价值观正确的那一部分。他把恶的那一部分就藏起来了。但很恶的人你没有办法改变。不是每个人都能，改变人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

方三文：所以关键还是选择对的人？

段永平：对。选择对的人需要时间：一方面淘汰不对的人，另一方面，有些人可能善恶兼具，在认同文化后逐渐融入。我们常将人分为 " 同道中人 " 与 " 同行中人 "。前者真正认同价值观，后者可能暂时跟随，但经过引导也能逐渐契合。我们的代理商和客户经过长期合作，对文化也有较强的认同。

2.   对话王石及田朴珺

王石：你从 " 小霸王 " 一直做到现在，大家提的是你创业阶段。实际上你带出的人，还有他们没有提到的很多人都是从你这公司出去的，这种逻辑体系是怎么形成的，有几个特点？

段永平：我们把它叫企业文化。这个文化，大家都是理性、想长远。所以需要用户导向、消费者导向，做事情本分，做对的事情，把事情做对。这些东西看起来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要做三十年，就厉害了。步步高已经三十年了。

坚持做对的事情，发现错了赶紧改，几十年一直这样持续下来，它确实有很大威力。但是你说某一件事、某一天、某个阶段，它是不是每件事都一定会让你获得最大的利益，其实没有人知道。

( 图 /《共同说》 )

田朴珺：您说二十几年前其实就把企业放手了，但是像您说的，企业文化特别重要，怎么能放手不管之后，企业文化依然还能保持？企业文化是怎么传承的？

段永平：招人的时候要招对企业文化适合的人，不一定是在招人的那一个时刻、那一刹那，就把人都鉴别出来。因为经过三五年的工作，其实知道哪些人适合，哪些人不适合，而且不适合的人他自己也会走。

很多人想赚快钱，很多人都想着怎么蒙一票，我们就习惯了老老实实做产品，做了几十年攒了好多粉丝。这么多年，我们做手机确实很厉害，包括做手表，小天才手表都很厉害。

我们的文化就叫本分。本分就是做你该做的事情，就是理性、想长远，对错很重要，在国内会很认真地去想是非问题的企业，比例上是不高的，因为大家都要拼了命地赶紧去多挣钱，利润导向比较厉害。我们比较用户导向，我说的这个用户是消费者导向，不是客户导向。

  —— · END · ——  

为您推荐：

华夏基石最新推出 2025 企业内训大课：新用户思维：从销售商品到经营顾客｜企业内训重磅大课

这套实操方法论，目前已为一线城市的企业内训超 300 场，超 60000 名企业家和管理精英参与学习，2 天学会打造线上线下一体化的顾客经营体系，助力企业实现市场突破和组织变革。

【点击链接了解详情】

华夏基石管理咨询集团

中国管理咨询的开拓者和领先者

彭剑锋、黄卫伟、包政、吴春波、杨杜、孙健敏领衔

战略丨营销丨研发丨生产丨运营丨品牌

企业文化丨组织人力丨 AI 应用

咨询合作扫码

感谢阅读和订阅《管理智慧》，为了便于您及时收到最新推送，敬请星标本公众号。